第九章【尘起往事随风扬，美人如玉倾海棠】
“二哥！” 柴云亭看着晒得黢黑的云弘，有些眼眶发红，自离天都，多少年没看见这个弟弟，大哥走后，三弟每天跟着他的屁股后头二哥二哥的叫着，那时候两人连睡觉都要睡一起，皇帝宠爱两个儿子宠的不得了，天都每天都能看到两个小屁孩嘻嘻追逐打闹的场景。那时候苏皇后还在世，两兄弟还有个jiejie苏梦离，只是苏梦离不爱说话，但是对两个弟弟都很好，磕磕碰碰，都是这个jiejie帮着包伤口。要不苏皇后也说“这三人，除了梦离不爱说话，感情都很好，不像前秦时候一个皇位都能争的头破血流。 “云弘，高了，壮了，在常春城可好” “一切都好，二哥你舟车劳顿，先进城，咱喝上两杯。多呆些日子！” “好好……” “故……故瑤姐……”云弘看见故瑤瞬间打了蔫，不是因为柴云亭之前没撮合成，是因为打小，云弘就怵她，小时候做错了故瑤虽然和他们差不多年纪，但都能扯着云弘耳朵骂，所以上次柴云亭一撮合这事，柴云弘堂堂东线镇军大将军，铁血男儿，竟连连挥手，连说十六个不字。 故瑤冷哼了一声，便径直走去，弥儿偷偷一笑，带着九儿跟着。司马琉璃微微施了一礼也进城而去。 “二哥二哥，这里面，谁是太子妃” “你离了天都没少学坏啊你都是家眷家眷，别胡说八道。不过老三，你看看那个黑衣服的……就那个，对对对，怎么样” “二哥，你一说，这位确实顶好的，丰腴姣美，肯定能给二哥生个儿子” “二哥先回天都，你自己吃饭喝酒去吧……” “别别别……” “哈哈哈哈哈”两人笑着闹着，还和那小时候一样，虽久未见，却依稀如前。 一众人，酒足饭饱，柴云弘安排了几人休息，却拉着柴云亭，非要去城头喝酒。柴云亭拗不过，一人一坛子酒就上了常春城头。 “咚咚咚……” 男子是那守城王大人。进屋便赶紧合了门。 “楼主永安”王大人伏地大拜。 “王大人别多礼，近日天都任命下来没” “回楼主，任命下来了，三城中南圩，临双城被刘复，简阳平大人所得，但是城主下三司还没消息，三城州牧……是……是前柴云亭帝师卢震平，此人刚正不阿，有学识大眼见，刘，简大人在其之下，怕是……” “卢震平皇帝为何会启用此人。王大人，你在常春城最近可有异动” “常春城还好，我来常春城很多年，民风已熟悉，只是柴云弘来后一直无法融进城中，城中百姓都认为是柴云弘逼走了司马杭，所以很不配合” “那你就想想办法，帮百姓推一把，柴云弘不能得民心，否则这块铁板被他吃下，以后大业一定会是阻碍，你也早些积累声望吧，有机会唤雨楼还会再推一把，东北得了，进天都要口就得了大半了，没事了，王大人早点休息吧。” “楼主永安”王大人毕恭毕敬，倒退而出。 司马琉璃所处唤雨楼和它名字一样，唤雨便来，造势迎合其他楼。之所以在天都大劫时整个组织没有全部出击，无非几点，不过早暴露世间，云凉是柴九州统一的，现在换人只会加重云凉矛盾，且让北虞男南越有机可乘。所以他们做的一直是暗处，有一天终不战而治九州，九州大同。 云亭和云弘二人，在城楼顶喝了一坛子酒，云弘躺着枕在手上，云亭就这么坐着看着常春城外的月光。楼下出现一人，看向柴云亭的方向，月光撒在他的脸上，愣子刻的如此清晰。女子握着手上的玉，似乎在纠结什么，只不过过了一会，就攥住了玉，转身而去，月光和阳光最大的不同就是月光洒在脸上会像刻出来似的，那张美人脸，露在月下，是故瑤，是那陪了柴云亭许多年，柴云亭视她为jiejie的故瑤。故瑤回了屋，把玉放在衣服下，看着窗户外的月亮有些发呆。 那日王直府中，便是故瑤知道几人来者不善，便与其战与一处，天寅最强的便是一双利爪，剜心之术无人能及。鼯鼠还在其之下。 此时的故瑤若有所思，好像多年的场景历历在目。 “娘亲……” “别怕，瑤儿，娘亲只是离开几日，很快便回来。娘不在的日子，你要守着小殿下。瑤儿听娘亲的话……” “瑤儿不想娘亲走，这里太大了……瑤儿害怕” “瑤儿，娘亲交给你的口诀还记得吗好好记得，总有一天它会救你的命，也有一天你要保着小殿下。” “记得…小殿下，白头发……很吓人……” “不许胡说，娘亲走了。瑤儿要乖。” 在小故瑤泪眼婆娑的泪光里，女子背着包袱，推开门，门外是一片白衣白马的甲卫。 自那时候起，小故瑤便守着柴云亭，柴云亭天生白发，丫鬟们都有些怯。柴云亭便每日跟着大哥柴云苏，云苏习武，云亭云弘便跟着，云亭习不了武也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只是练一会就要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故瑤便时时陪着小殿下。 只是故瑤的娘亲再也没回来过，故瑤也陪着柴云亭很多年。在故瑤眼里，她只有柴云亭一个亲人了，爹爹很小不在了，娘亲也再没回来。好在柴云亭从没当故瑤是侍从，当她是自己的jiejie那样。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故瑤对柴云亭的感情，像姐弟，有些懵懂的情感在里面若隐若现。 “小殿下，娘亲说过，说小殿下是神仙下凡，才白了头发的” “胡说，天底下哪有神仙。” 故瑤被柴云亭一说，有些委屈，柴云亭一见故瑤嘟着嘴，马上嘿嘿一笑。 “故瑤姐，你看这是什么……”柴云亭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娃娃，那娃娃有些特别，是一个白发的小布偶，还是苏梦离给柴云亭缝的，是柴云亭的心头好。为了哄故瑤便拿了出来，果然故瑤看了看，马上好了许多，拿过来看了看。 “这是你吧” “对啊，还是苏jiejie给我做的，为了做这个娃娃熬了几宿没睡，手指都破了” “那还是还给你吧，省的你一会不开心还得我哄你” “故瑤姐收下吧，云亭打小就知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故瑤便“勉为其难”的收下来。 此时，故瑤的手上，拿着那个娃娃，旧了很多，却是一点破损都没有。 再后来，故瑤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也一直在柴云亭身边照顾她。 直到一天，一个男子闯进了故瑤生活。他匆匆让故瑤来到天都一处房子。 那男子年纪应该和母亲相仿。他告诉故瑤，他是她母亲的故交，现在开始他要把故瑤母亲那一身的本领交给他。故瑤也问过母亲去哪里了。那男子只是无奈摇摇头，告诉故瑤娘亲死在了战场上，但是她为了整个云凉做了很大的牺牲是云凉的英雄，只是她隐姓埋名，她的身份不能被公开，但终有一日会让所有云凉人记得她的名字——故倾棠，美人如玉倾海棠。 故瑤似懂非懂点点头，关于娘亲他也不再说了。 此后，故瑤便经常来此处受男子的教。很快，故瑤的天分越来越高，所有招式一遍过，还掌握了母亲当年教他的“取心勾”。直到此时，男子便告诉她以后不用再来了。也告诉了故瑤那个秘密，关于十二金肖的秘密。 故倾棠是十二金肖武职之一，编象——“兔”。而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武职之首，智羊下设三职，潜蛇是运智，也是其中一职。故倾棠当年执行金肖任务，没能回来，按传承，故瑤便要继承故倾棠的衣钵，男子也告诉了故瑤金肖运作和铁律。之后便离开了，只剩故瑤楞在原地，娘亲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秘密。之后的日子，故瑤依旧守在柴云亭身边，守着这个“小殿下” 旁边屋门响了，故瑤忙回过神，收起了那个布偶，从衣服下取出那块玉。 咚咚……“殿下，睡了没” 柴云亭开了门，“故瑤姐，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今天刚和云弘喝完酒回来，没有梦魇，让故瑤姐担心了” “我有些事和你说” 故瑤和柴云亭进了屋。 “家里祖传了一块古玉，可辟邪保平安，自小娘亲就把它给了我，你快给带上，不管灵不灵验，不许离身，这样我才能放心” “还有这么一块玉没听你说过。不过真的太贵重了，故瑤姐还是拿回去吧，别听老道士胡说，云亭身负云凉大运呢，诛邪不侵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故瑤姐，此时有些严肃，平时一看到柴云亭都是挂着笑脸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那……我带着就是……故瑤姐” 故瑤此时脸上表情才稍微好了点，慢慢起身，将玉佩挂在柴云亭身上。 “你以前也不是把你的心头好送给我了，就当交换了。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要取下来。”故瑤柔声说到 “是，故瑤姐，云亭一定谨记” “快去歇息吧，也不知道你喝了多少酒，一身酒气。 故瑤离开柴云亭房中，心里好像轻松了一些，有她在，殿下定无碍。 远处房子司马琉璃睡不着，出门走走，正好看到故瑤从柴云亭房中出来。 “也是个风流帝王罢了”对那柴云亭仅有的一些好感，便也当然无存。 此时的羊城 纪昀在等北虞的交接，于是停留了几日。房中，阴面人在纪昀耳边说着什么，纪昀双眼无神，只是听着。过了不知多久，纪昀恢复了过来，阴面人也摘了面具摇身一变，成了纪昀身边的护卫。曼陀罗粉，出了合水蒸发致幻之外，内服可短时间改变人一些记忆，若要长期控制，药便不能断。 门外传来声音，殿下。纪昀应声出去。 六人整齐站在门口 见了纪昀便行礼“神武隆骑参领白继见过殿下”。 “竟是神武隆统领亲自来了”李显心里想着 “殿下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贴身护卫，多亏了其几次相救，回北虞后我会向父皇替他讨个一官半职。” 之后在神武隆骑的护送下几人安然离开，过了边境直奔北虞都城灵宝城。申屠纪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行路之下也没多想。纪昀天生习武，武力可直逼天枢，因此感知会比常人更强，不过曼陀罗粉药力太过霸道，饶是这班人物也无法破解。 南越，自从那日在安宁宫突然吐血，黑衣人便一直在上元城修养。只是神力损失已无法挽回，纵使黑衣人想尽一切都无力。遥看东方的天上，“你还是不死心啊，能做的我该是都做了，九州能否化境就看自己了” 之后身影消失，又出现在了南越皇城之中。 他一直看的，是南越女帝的女儿吴莜，因为在她的身上，黑衣人看到了终结乱世的气机。所以接连数日，黑衣人都在此处看着。吴莜不像柴云亭或者申屠身边高手如云，吴莜身边只有一个韩青鸾，千盏军统领。虽然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毕竟吴莜身上有如此气机，黑衣人马虎不得。曾想出手点化韩青鸾，但是如此一来便是插手九州运数了，那后果……黑衣人都不敢去想。所以只能另寻他法。 青川城。 一处黑暗的房间中，一群人围着天罡星辰图在观察，她们想尽办法想要触发什么。可一直以来图纸没有半点反应。众人已经陷入僵局，从北虞来的机密院的人，虽然带了一些方法，如滴血，火烤，甚至按着一些古法中的以一些特殊物质去尝试，但是都没有办法。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后，神机处一人起身取笔记录时，袖口被卷轴木边刮了一下。 于是这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众人细看之下，卷轴处凹凸不平，好像做工粗糙的残次品，连木边都没有打磨。被刮住袖口的男人，伸手去摸，不小心被划破了手。男子皱了皱眉，看向卷轴。突然手指上的血慢慢飞起进了画中，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男子颜色大变，马上起身要离开，另外几人见状对视了一下，按住了此人。血流的飞快，男子慢慢脸色开始发白，嘴里大叫着什么。最后，这名男子成了一堆皮包骨，让众人为之咋舌。大恐之下，图纸上亮起了到到金光。那金光忽而飞到远处，忽而飞到眼前，突然碎开，突然拼合。只一瞬间，众人眼前仿佛见到了千里江山，北虞的黄沙，承光的山林，云凉的雪峰，南越的大泽，就像闭眼大梦一场，从春秋到四雄之争，从始皇帝曾一统江山，转眼间又分崩离析，看到北虞和南越大战，那沙场中散着金粉，纷纷消陨，又重新组合。 这天罡星辰图似是众星辰凝成画面，不断变化，不断组合。 这其中如在天境，观图之人，好似天人观世，天道万变 …… 金光散去后，房内鸦雀无声，众人浑身大汗淋漓，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的变故一般。神机处的几位马上派人向光郁帝禀报。 皇城中 光郁帝听着众人的复述 “也就是说，图纸吸干了此人的气血，才触发了图对吗，你们看到了千里河山朕知道了，马上宣皇城司天监的人马上来见朕。还有看好北虞机密院的人如要传信马上截停并告诉朕” 安排了一切，光郁帝坐在大殿之上。反复思考了很久，“既然如此，那棋局可能要重新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