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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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打架?”阿萨开口问道。 他们站在阿萨的面前,因为之前的打斗,两人的衣服都脏污不堪。特别是冬魄,她刚洗完澡的头发还没干透,上面沾到了不少灰尘,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手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现在还在滴血。 冬启迪在一旁观看,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严肃但又很无奈。 而云姐焦虑地看着两人,手里还攥着几个玻璃小瓶。 “两个都不吭声?那就都去瀑布下淋到说为止。”阿萨见两人嘴巴跟蚌壳一样,便示意冬启迪拉他们下去。 他放下双手,慢慢走向他们,刚拉住两人的胳膊的时候,冬飓躲开了,他道:“我们只是在聊会议的事,结果……她甩了我一脸毛巾,莫名其妙。”愤怒仍然在他的眼里燃烧着。 “是这样吗?冬魄。”阿萨问道。 冬魄同样充满愤怒地盯着他,但是她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合适,因为通常情况下都是她先动手,而对方还在用语言攻击。以她长期的经验看来,假如没有一点道理能说服阿萨的话,最好不要乱说话,可不说又等于默认,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还用问吗?奶奶,哪一回不是她先动手的。”冬飓继续讽刺着,毕竟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那有哪一回不是你先激她的呢?”阿萨倒是没有讲情面,她盯着冬魄继续问道:“他说了些什么,冬魄。” 冬魄满脑子都是火焰,在安静一阵后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她想到了好些回答,至少不会出大错,可一动口却变成了这样:“他嫉妒我在会议上受了表扬,还讽刺阿爸不是我的父亲。” 阿萨眼睛闪了一下,盯着冬飓道:“是吗?” 冬飓回避着阿萨的直视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我只说实话。” 阿萨握了握椅子把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实话?嗯?要我说你们两个都要重重的罚。白养了你们十几年,连个八岁的孩童都不如,不长记性的,家训怎么说的?‘冬氏家族不问出处,冠以此姓即一家人,盘根错节相辅相成,巨树成荫繁荣生息’难道这些年你们都是听耳旁风长大的吗?真是愚不可及!现在,就去给我抄上一百遍,和字帖相似度要达到九成以上,明天中午前抄不完再翻三倍,还站着干什么?” 两个人吓得拔腿就跑,争先恐后地出了门。冬启迪见事情已经解决,就和她们道了一声别,也出去了。 云姐看阿萨一脸疲惫,说道:“阿萨,时间差不多了。” 她点了点头,控制着轮椅移到了床边。云姐把她扶到床上,卷起裤腿至最上面,露出骨瘦如柴的双腿来,隐约能见到不少暗红色斑块。紧接着,云姐从小瓶里倒了点液体到手心,双手抹匀了后,便开始按摩她双腿的xue位,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满头大汗。 阿萨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向云,看你累的,差不多了就好了。” “说什么呢,阿萨,你不用担心,花不了多少力气的。”向云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按压着。 “唉,冬魄就是和你学的……这样倔,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向云笑了起来,她道:“阿萨只怕是忘记了,我这点倔何尝不是和您学的呢?要我说,她才刚十八岁,还要些年头的,说不准以后就会变样了呢。” “外表或许,里面那点东西,哼,难啊……和慕海一个脾气,不过,少了点聪明劲。”她眼里开始混沌起来,似乎思维已经到了别处。 “是啊,至少小魄那丫头是不会不告而别的。” 深夜室内孤独的点着一盏灯,暗夜幽静如斯。冬魄跪坐在垫子上,身前有一张折叠矮桌,上面铺着一张磨光了的兽皮,上面印着几排字。她手握毛笔俯身写着什么,而落笔只是清水,水渍遗留之处颜色变深,几句话写完,她的手环就闪亮起来,上面隐约可见几排数字: 第28次,相似度94%,保留还是删除。 她点了一下保留,意识到脖子的酸痛后,便放下笔,伸展着懒腰,盯着逐渐消失的水渍发了一会呆。在放下手臂时,不小心碰到了耳后的一个装置,她突然受到一阵噪音的干扰,双耳开始耳鸣,赶忙取下装置后,终于不再受折磨。 那是一块小巧的半月形薄片,她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会儿,见不到有什么异样,她便起身走向一个高柜附近,上面摆放了不少玩意儿——之前用来抓捕火焰的胶囊盒,陷阱装置,还有一些琐碎的工具。 她把薄片放在一个圆形底座上,旋转了一下上面的刻度,薄片震动了几下后,立了起来。这时底座下弹出了一只黑色小针,她拿起针对着薄片中间的洞插了进去,薄片马上解体,整齐地排列在小针上。她戴上一只放大单镜,眯着眼转动小针,聚精会神地检查每一个细节,而周围的一切似乎异常的安静。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她险些把手里的东西给搞坏了,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浓密的脑袋靠了过来,长而微卷的头发快到腰际,可身长还没有冬魄的肩膀高,一看就知道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那女孩继续凑近着,甚至还想拿她手里的小针,冬魄用另外一只手挡住,把她往后推着,她嘴里不停地嚷嚷着什么,冬魄不语,等到她安静后,冬魄才拿开了手。只见那女孩抬起一张小巧的脸,似乎与冬飓有几分相似,她嘟着嘴,对着冬魄做起鬼脸。 冬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手上的装置,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乱动。 女孩皱着眉,明白过来后,乖乖地站到了一侧。 冬魄微微一笑,开始继续手上的检查。不久,她组合上了薄片,重新带回到耳朵后面,调整了一下装置,身后的女孩的声音清晰起来:“好了吗?啊?好——了——吗?” “好了,黎月,你跑来干嘛?”冬魄回头对她说着,手上还在收拾桌上的东西。 黎月摇摆起来,在她身边跳来跳去得道:“找你玩啊!好些天都没见到你了。” “大晚上的,云姐会让你出来?小骗子。” “她不在,出去了。哎呀,你的耳朵怎么了,怎么了啊?” 冬魄走向矮桌边,盘坐了下来道:“她去哪里了?” 黎月跟在她身后,也跪坐在一旁,趴在桌上看着兽皮和毛笔,她东摸摸西摸摸,又拿起毛笔在手上看了半天,说道:“去给你们做夜宵了呗,还能干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机灵鬼,你要知道干嘛?”冬魄看着她捣鼓桌上的东西,又道:“小心,我只有这一只。” “小气,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放下手上的笔,跪坐了下来,一手托着腮道:“关心你啊。” “是吗?” “肯定了,我难得这样认真,再给你一次机会,快交代吧!”她摆了摆手道。 冬魄看着她的样子哭笑不得,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她拿起桌上的笔,沾了沾水道:“从来都是这样啊,如果不戴助听设备的话,什么都听不到。” 黎月看着她写字,撇着嘴问道:“哦,我怎么记得你一直都挺好的?” “你出生的时候我就戴上了,所以你没什么感觉。”冬魄解释着,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还记得我以前时常往首都跑吗?” “哦,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设备需要经常地保养和维修,毕竟我们也只买得起二手的。” 黎月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拍了下手掌,笑道:“那么说,你现在可以自己修理了啊!就像刚才那样。”
“聪明。”冬魄继续罚抄着家训,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不过,也就简单的问题能解决,上次师傅教我说……” “那你是什么时候变得不好的呢?”黎月打断她的话,她好奇地睁大了的眼睛道。 冬魄的手顿了一下,拿着笔沾了几下水杯里的水,道:“自从……我出生的时候吧,至少在我记事起,就听不见了。不过,最搞笑的事,当我第一次能听到声音后,整个人都吓傻了,失眠了一个晚上,最后关掉了助听器才睡着。结果,第二天睡到下午才起来,阿萨那会儿着急的,哈哈,还准备带我去复查呢。” “阿萨?” “是啊,那时候她还健步如飞呢,我记得好像是你……对,就是你刚出生的那一年,孤儿院还完好如初,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除了上课之外,还会经常做好吃的给你怀孕的母亲。那时候我才五六岁大,刚戴上助听设备,还不太会说话,听得懂一些简单句子。在你出生的当天,就听到启迪哥吆喝着要去看你,浩浩荡荡地拉着一大群孩子往产室跑,结果,全被阿萨赶了出去,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懂,嗯……总之,我们就围在产室门口,轮流地从门缝里偷偷地瞧了几眼。” “哦,”黎月思考了一会,她有点认真地问道:“我mama长得好看吗?” “你不是见过影像吗?” “我说的是真人,那哪能比啊!” “那简直……比你强不了多少!哈哈哈。” 黎月生气地板起脸来,憋着腮帮子鼓鼓的,看得冬魄前仰后合。她想去夺冬魄手上的笔,但是没有成功,转而投向兽皮,冬魄喊道:“你拿那个没用,在哪上面写都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没用?”黎月越过兽皮,拿起沾水的杯子往冬魄身上泼。 “祖宗啊,我错了,你快放下吧!”冬魄被泼了一身水,赶紧叫停。 “哼,知道我得厉害了吧!”黎月威胁道,做势还要继续泼,“要你胡说,要你胡说!我mama是个大美女!” “对,那是相当的好看,简直是天上下凡的仙女,行了吗?” “说个假话都不打草稿了啊。” “哎呀,你饶了我吧,那么早的事我哪里记得仔细啊。现在还要罚抄呢,你行行好吧,喂,放下……停!这样,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怎样?” “真的?” “假的就让我明天继续罚抄。” “好!”黎月终于放下了水杯,跪坐在一边,眼睛里闪着无数的鬼点子,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把以前不让她知道的事情都问个遍。 冬魄心里安稳了下来,至少自己又能继续了,要知道明天写不完,阿萨可不会饶了她的。至于黎月要问什么,她可以选择性地说,反正小孩子总是要好哄一些,说不定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呢。 “告诉我你爸爸的事吧?不是阿爸哟,是你的亲生父亲。还有,还有!你是怎么到孤儿院里的,启迪哥又怎么和你认识的,外面的世界真的……” 冬魄有一点意外,她没听清黎月后面的话,一直在想那第一个问题——这让她脑海里那些浑浊的记忆又回来了,小时候还能经常出现在梦中,等她越来越大,那些只流淌于记忆深处,丝毫不被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