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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一觉丢了院房

    我看着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有些纳闷,这日子会有什么要紧事?然而电话方才接通便听到另一头传来断断续续焦急的声音不停地重复问着:“喂,喂,墨子?喂?墨子?”我听另一头声音是我外公便连忙回应道:“咋啦?是我。我这会还在山里呢,信号不好。”

    “喂!喂!墨子!我听不到你说话!你那边能听到的话赶快回来!六子不见了!全村都找遍了都没找见,你爸妈也都……”话还没说完通讯戛然而止,显然是手机又失去了信号。

    我一脸惊愕,握着手机的右手挂在耳边迟迟没有放下,我有些不敢相信刚刚电话里的声音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一瞬间,那种来自未知且不可名状的恐惧再度侵袭,一时间里我竟就那么呆滞站在原地神情恍惚,直到高顾成一脸惊恐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没事吧?”高顾成以为我又像之前一样中了邪有些许畏缩。

    “我……我外公说我弟弟丢了。”我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难以置信,然而口中还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啥玩意?丢了?”赵择杭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麻同样一脸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这会除了咱们几个憨批敢往出跑,哪来的人贩子?会不会是六子耐不住寂寞自己偷跑出去玩了?”赵择杭接着问道。

    一旁的刘刚半天没说话,只是深吸了口气提起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那就现在赶快往回返看看家里出啥事了吧!现在出发,路上快点明天下午就能回去。”

    “嗯……”我脑子里此时嗡嗡直响一团乱麻感觉身边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只记得我随意应和了一声就按照刘刚的说法急忙收拾起行装开始返行。

    返行的路程比预想的快了很多,也可能是他们三人也知晓情况的严重性所以都强忍着疲倦加快了脚步。行至深夜我们才在途中一处空地上简单打理歇息了一晚,天微亮便又起身接着向村子的方向行进。一路再无欢声笑语气氛沉寂,一切都紧张、严肃且压抑。

    行至山口,老远就看到自家院门外停放了好几辆车,我心里一咯噔再也不顾及其他三人身体不受控制地跑了起来一路冲回家。

    前脚踏进门内就看到我父母坐在院子里榕树边的石板凳上,母亲低着个头不停的哭,父亲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着,外婆在厨房里正做饭却也不住地抹着眼泪。房子里还站着几个人戴着口罩围在外公身边神情严肃相互交流似乎是在记录些什么,想来也是县里的警察了。母亲见我回来之后立马就起身冲过来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嘶吼着冲我叫喊着,我头脑空白此时并没有感到疼痛也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父亲见状连忙上前拉开母亲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我一声不吭低着头小步走进屋内。看着一屋子陌生人和被围在中间的外公,脸上逐渐传来的热辣提醒着我这不是梦……赵择杭三人随后也喘着大气冲进院子,只是刚进大门,三人却也被这凝重的气氛给震慑呆站在了原地只得透过房门看着屋里的我和警察。

    “你弟弟有没有跟着你进山?”

    “没有……”

    警察见到我便直接了当地询问了起来,另一边我木讷地回答着所有问题。

    “你走之前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人?”

    “就村长带着一个疫情防控的人来过……再就没人来过了。”

    “你确定是村长和防疫人员?”

    “我确定。外公和他还在院子里坐着聊了一会……外婆也在场。”

    另一个警察拿出笔低头在纸上记录了些什么……

    “到了村子里之后,你有没有带你弟弟离开过院子去其他地方?”

    “就去了后山打了一次水。”

    “具体是哪?”

    “院子后边的山路上去,过了娘娘庙再往后有一处山泉。去的就是那里……”

    “还去什么地方了没?”

    “再没去哪了。”

    “没遇见什么感觉可疑的人么?”

    “没遇见……”

    那警察脸色一沉深呼了口气转身看着外公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你们村的村长人家说他根本就没来过你这!然后这村子除了村口的几个防疫人员以外,你家院子这边也没安排过人员。现在两头口供对不上,线索都是乱的!我不知道你们三人那天见的是谁,总之人家就说他除了视察过村口的关卡以外就没去过别的地了。”

    “还有那庙的事。你说前段时间没了的李保全,刚刚我们那边的干员询问了村长那边。结果人家都不知道李保全人没了,还问我们是什么情况……”

    “你们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哪里说差了或者遗漏了哪些细节,光靠现在这么个信息的话娃肯定是不好找回来的!”

    “队长,刚小李给我发消息说村长那边他娃、他媳妇都能证明人家确实这些天就没来过后边,也没见过什么防疫人员。”

    眼前的这些警察想来肯定也头疼。一边是有着充分不在场证明的村长等人,一边又是三个一口咬定见过村长的人。这事儿本身就有很多匪夷所思说不清的地方,事情关键的突破口结果线索上又出现了分歧!现在要么是村长那边说了谎,要么就是我和外公外婆三人都糊涂认错了人!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如果村长和防疫人员真没来过,那从李保全的死到我们被安排居家隔离,这些日子都是我们见鬼了么?

    “我一把老汉了还能给你说瞎话?我孙子丢了我能给你说瞎话?人现在说没来过我这!你让我和张秋生说话!你让我当面问他看他来没来过!日他妈是我见鬼了?在那后山庙里让隔离了老些天,媳妇和孙子娃也都在院里隔离,那一直过来送菜送米的是鬼送的?那庙上李老头的尸体也是鬼搬的?”外公情绪一下子上来了右脚狠狠地跺着地面冲那警察吼了起来,但是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咳嗽的止不住。我连忙上前拍打着外公的后背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后抬头看着眼前的警察认真地说:“我很清楚我见了谁,干了什么事。难道事关自己家人的事情我和老人还要联合起来撒谎么?”

    其中一个警察叹了口气紧缩眉头一脸遗憾与疑惑解释道:“大爷您先别激动!兄弟,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不都是为了这娃在理线索么!你们这些天遇见的事肯定是真的,毕竟这年轻小伙子刚来和你们的口供都一样就不会假!就是关键信息咱两头考察后发现完全对不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要考虑是不是存在团伙作案的可能了!如果是!那事情就严重了!我们得上报省厅然后厅里设立专案组来调查了!”

    说罢那警察看着我思索了片刻低头在纸上不知写了些什么随后接着说道:“那这样,咱们几位还有你们的村长就都先到所里来碰一下线索。麻烦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防疫人员和去庙里搬走李保全尸体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来的……这块还得从村长那里问问。”

    “如果真是你们说的那样,张秋生就是第一嫌疑人了。如果最后还是对不到一起,那就得调查村子封闭前的进村人员名单,看看是不是有团伙早早埋伏在村子里了!另外这边也会联系其他相关部门马上组建巡山队在山里展开搜索,当然也极有可能是娃自己偷偷跑进山里了!”

    然而此时的外公显然脾气又上来了且失去了理智,大腿一拍跺着脚大吼着:“你们就是办案能力差!推卸责任!我娃丢了,你把我们往所里关干什么?是我偷了我自己孙子了?”

    另一个警察看情况趋于混乱连忙安抚着我外公解释道:“老人家不是把您关到派出所,就是让所有当事人都到一个地方然后统一问询协助调查。这都是按照咱们的规章制度来办事,这疫特殊时期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愿意!我们疫情期间在家里呆着,但是您现在出了这事,一个电话整个县局的人都动员过来了!娃的事,咱就得积极解决啊!但这您也得配合啊。”

    外公听到警察这么说,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身子一沉低着头半响憋出来一句:“那就按你们说的来!只要我孙子能赶快找见,我这条老命搭进去都没问题!”

    “您别急,积极配合咱们工作,娃一定能找到!另外派人去庙里调查一下,看一下那李老汉是什么情况!万一这张秋生没来过后村,那李老汉是真没了还是假没了?”警察一边安抚好外公一边回头给另一名辅警说道。

    门外,外婆收拾着灶台低着个头悄悄抹着眼泪唉声叹气地小声哭诉着“怎么能出了个这事么?这都是啥事么?”看着外公和我以及一干警员走出来后,也跟着坐上了警车前往派出所。父母在后边开车同行,赵择杭等人随后在震惊中也相继散去。

    警车路过村长家,只看到村长骂骂咧咧地坐上了另一辆车,紧随其后的还有一直开导着他的女儿。

    到了派出所刚一下车,村长看到外公就走过来一脸无奈又许些生气地抱怨道:“哎!我说老孙啊!咱说话不能胡说对吧。这疫情期间大家都居家隔离,我还得对时候去村口看着守一下路障再马上回屋!谁会这会儿跑老远到你家再去串门对吧?你这现在把我又整到派出所里,真是不美气!”

    外公这么一听立马就又不高兴了,头一歪一跺脚扯大了嗓门吼道:“那我说胡话了?我看着你跟些人去庙里处理的老李!现在又说啥不知道老李是怎么没得!让我在庙里待了半个月,两个娃和老婆在屋子里呆了半个月不是你安排的?最后跟那个工作人员来我屋子里坐,我给你递烟你还说什么你媳妇嫌烟味呛让你把烟戒了!那我是见鬼了么?”

    听孙有贵这么一说,张秋生一下懵了。他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老李没了?还是我安排人送的?”

    “你问我做啥?你带人收的你不知道?”孙有贵恼凶凶地说。

    “哎,你看你这人说话!我是真不知道这才问你了么!你cao啥呢?我这莫名其妙的被你弄派出所来都没cao!你这都这么大人了一天天了有啥cao的么?”显然村长张秋生也有些不高兴了说话逐渐抬高了嗓门。警察见状不妙在一边连忙劝解着让二人平静下来进所里坐下慢慢谈,紧接着就这么一个小派出所里瞬间挤满了人。一干民警和所长、村长和村长女儿、我家五口人,大家都戴着口罩神色凝重。

    “事是这么个事,老孙家二孙子不见了,这期间大孙子又跑山里和几个娃玩去了。现在娃没找到!这事目前最好的方向就是娃耐不住寂寞自己也跑山里了,这样咋们就耗费一些人力物力就行!但也不排除有被人拐跑的嫌疑!所以我们才把这段时间老孙说他家里接触过的人都叫过来,大家对一下口供。没啥别的意思,积极配合不要吵没意义的架!最重要的就是能快点展开工作把娃找见是吧!”所长坐在椅子上看着两边的人沉声说道。

    似乎张秋生并不知道孙有贵二孙子丢了的事。相比较李保全没了的事,这事显然是让他大吃一惊。毕竟自己管的村子里出了这种事,不管是对孙有贵家还是对自己以及对村子都不好!当然,张秋生此时的所有状态,坐在中间的所长都在悄悄仔细观察着。

    听所长这么说,孙有贵叹了口气双手狠狠地拍了把大腿说道:“我也不是说就是你拐了我娃还是咋的!现在我孙子不见了,也是能想起啥说啥!就怕遗漏了啥让人家警察找不见我娃了!”

    “那既然要理,那我就细细理一遍!”孙有贵挠了挠刚刚拍过大腿的位置皱着眉头从我们进村的第一天开始说了起来。我母亲在一旁红着眼,由于她完全是整个事件的局外人所以显然受不了这样被动和无力感,只看她拿出手机似乎是拨了一个电话然后走出了屋子。

    “我在庙里隔离的时候,天天还有人过来送饭。就是人家也不露面,每天到点敲两下庙门喊我两声我就知道饭是留下了。回来后我问我媳子,她也说每天都有人送菜和米了什么的,然后也都是不露面到点敲门喊,开门东西就放门口了。”

    “村子里没安排这事啊!而且上边也没给菜和粮啊!”张秋生听孙有贵说的表情一愣有些不可思议。

    “那我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那是谁送的?”孙有贵显然不满意村长的反应接着说道。

    “回到屋里没过几天,你就带着一个防疫员来我屋里了。主要是问我们身体状况和生活情况,我还把你拉院子里坐了坐给你抽烟,你也说你不抽媳妇让戒了……”孙有贵又补充道。

    “你说的我,去你屋里是啥时候?几号?”张秋生接话问道。

    “应该……九号。对,你九号过来的!前几天我俩孙子才去后山打了水,九号你就来我屋里了。”孙有贵回答道。

    听到孙有贵说九号,张秋生脸色一白身子往后一靠转头对着自己女儿说道:“你给你孙伯伯看一下那天咱们拍的短视频,然后再给所长看一下!这样事就明了!”

    张秋生的女儿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视频交到了孙有贵手里,所长也凑过身子看向手机。

    “今天是三月九号,村子还封闭着呢。疫情期间,大家一定不要乱走动!只有听从指挥,咱们才能顺利渡过疫情!”视频里传来张秋生的声音,画面上显然是站在村口路障边拍的。

    我看到视频里的村长只觉得心里一凉。既然那天村长在村口值班,那来我家的人是谁?隔离的这半个月一直给家里送食物的人又是谁?李保全到底死没死?显然这样的疑虑此时孙有贵和高爱兰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他们看着视频嘴巴微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没办法说出来。

    我看着所长和村长二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对真实的判断有些模糊了起来,我反复回忆着当天的画面反复对比着记忆中村长的相貌和眼前这个村长的相貌,在反复的确认后我才有些结巴地说道:“可是……可是我一直和外公待着。来人的时候、送菜的时候、李爷爷走的时候我也都知道,我也看到村长了啊!并且长相和声音都和您一模一样!那来我家的是谁?我不可能认错人啊!外公在这村子里和大家都熟人,他也不可能认错人啊?外婆,你也不会认错人啊!”我有些歇斯底里。

    所长看着我有些混乱的状态倒吸了口冷气嘟囔了一声“cao”随后摘下了口罩从兜里掏出三根烟递给张秋水和孙有贵然后自己也点了根狠抽了一口说道。

    “老孙,你这……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这事现在就有两个疑点了。你娃可能确实是让人拐了!但是让谁拐了?咱说不来也不敢现在判断!依我看,那庙里的李保全都有可能是嫌疑人!第一:你见的那个张秋水到底是谁?第二:那个防疫人员和接走老李的那些人是谁?啥时候进的村子、啥时候离开的、从哪出去的?第三:李保全到底死没死?第四:给你屋和庙里那些天送饭的人又是哪儿人?我可没见过人贩子搞这么大阵仗的!”

    “我感觉这事……可能咱们处理不了。不行先安排搜救队去山里找,同时先给市局报上去看需不需要报到厅上。”所长身边一个干员些许不自信地说道。

    “失踪人口报备了没?你先赶快带着家属把这事挂网!小刘,你现在马上联系林场和消防那些人说明情况进山里找人。孩子他爸,你跟着这个干员去把娃的基本信息和外貌形象登记一下。”所长严肃地说道。

    我回头看到母亲倚在门框边似乎对这样的结论早有准备,只是听到最终的安排后还是眼泪瞬间流了出来转身又夺门而出。外公带着哭腔长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闺女伤成这样转身给外婆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陪陪自己女子,此时外婆也是抹着眼泪点了点头悄悄跟了出去。

    “以前这种事,要是能让老李算一下说不定还能算出来。老孙……咱不是什么落进下石说风凉话的人!你这事,我看里边可能有妖!”张秋水此时也摘下了口罩,一脸严肃的看着孙有贵沉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怕还真是遇见妖了!”孙有贵低着个头又是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