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神经病和伟人
余胜军进军苏南，连续从小刀会起义军手中夺回青浦、嘉定、上海等城池，尽管有着保护浙北战略安全的因素在内。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保护浙北战略安全只是一个次要因素而已，因为就算没有余胜军前来镇压并剿灭这些小刀会起义军，清军也会抽调足够多的兵力来镇压这些小刀会起义军。 尽管清军战斗力太渣，但是小刀会起义军的战斗力更渣，清军拿下上海只是时间问题。 也就是说，小刀会起义军不太可能波及到浙北来。 当初余胜军之所以出兵苏南，主要还是受到了许乃钊的邀请，当初许乃钊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想要快速击败小刀会起义军并夺回上海，这才邀请了林哲的余胜军出兵苏南。 余胜军很大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许乃钊许诺的八万两银子以及三百匹战马才出兵苏南的，要不然的话干嘛费心费力跑到上海打仗啊。 然而等余胜军到了苏南后，才发现这苏南地区真是富得流油啊，每到一当地的官绅都会主动送上大量的军需物资，每到一个地方总会有当地官绅送上数千两或者上万两不等的捐输。 而更多的则是大量的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从青浦到嘉定再到其他几个小城镇，余胜军从一次破城后都能收获巨量的战利品。 从现银到米粮、书画珍玩等贵重物品不计其数。 拿下上海之前，余胜军这一趟苏南之行，收获包括许乃钊拔给的协防费八万两，苏南各地城镇官绅主动捐输的军需以及大量缴获，总价值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两。 更别说自从出兵苏南后，余胜军的所有吃喝用度几乎都是由当地官府供应，余胜军自身根本就没有无此支出哪怕一两银子。 余胜军进军苏南后，主要的花销就是弹药钱，其次就是极少量伤亡人员的抚恤金了，而这些少量支出相对于庞大的收获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按照道理来说，高达二十万两银子的现银以及物资已经让余胜军的这一次苏南之行赚翻了，但是这二十万两银子和打下上海城内后可能获得的收获却是又远远不如。 根据林哲之前诸多渠道得到的情报显示，苏松太兵备道库房里就至少有四十万两银子存银，此外江海关里也有数量不明的大量存银。不仅仅如此，小刀会还在上海城内大势查抄当铺、钱庄甚至其他拥有大量存银的商铺，此外还强制要求城内的富户们捐献家资以换性命。 根据上述几个情况，林哲判定城内的小刀会就算没能收刮到百万两银子的财富，至少也有五六十万两银子。 如果能够攻破上海并把这些财物占为己有，那么这不仅仅会彻底改善目前余胜军财政紧缺的困境，甚至还能够让余胜军持续扩军。 到时候别说扩军到五千以上，甚至扩军到万人规模都是轻松的。 由于这关系到余胜军此战的直接收获，这也就不难怪林哲刚进城，就是直接问负责城内主要战斗的石琅翼有没有找到那些存银。 当林哲问出了这话后，余胜军内的其他军官们也都是面露了期翼之色，他们和林哲一样对上海城内的收获抱有极大的期望。 这些人对战利品的渴望原因不尽相同，有些人是因为余胜军一旦缴获了众多的战利品，势必会大肆封赏，身为中高级将领的他们必然会获得不菲的奖赏。 而有的人则是对权势更为看重，一心想着余胜军扩军再扩军，自己也顺势爬上更高的位置，比如说第二步兵团的副团长就是其中最渴望余胜军扩军的人。 有些人可能是为了名，余胜军连战连捷收获大量战利品后持续扩军，最后余胜军必定会势力增加并在后续战争里获得更多的胜利，而率领余胜军的他们必定也是会名流青史的。 哪怕是那些抱有继续效忠朝廷的军官们，也是知道余胜军壮大了，会给剿灭太平天国带来更多的助力。 不管是他们内心里抱有什么想法，而今天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利益点，那就是希望获得的战利品越多越好。 看着林哲以及同僚们的炽热目光，石琅翼也没有敢冒着犯众怒的危险而隐瞒或者故弄玄虚，而是很快就是开口道： “我们已经在道台衙门里的银库找到了大量现银，数量比我们预计的要少一些，大约有三十万两银子。不过我们在其他几个地方还找到了大量现银，总数约莫有二十万两左右。” 石琅翼说着的时候，自己都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说实话他还是头一会接触这么多的现银，也许几十万两银子在纸面上的时候一组数字而已，然而真正在银库里看着白的晃眼的一堆堆白银的时候，那种感觉足以让人疯狂。 人类其实和西方的龙一样，都对闪亮闪亮的东西充满了疯狂，黄金、白银、钻石、宝石等等都是如此，人类对这些东西的喜欢或者说贪婪是一种本能，并不完全是因为它们的等价物价值。 石琅翼继续道：“除了这些现银外，我们还在好几个库房里找到了大量的贵重珍玩以及其他米粮军需等，由于数量巨大，我们暂时还无法清点这些东西，只能暂时先封存！” 林哲听罢后，终于是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此战可谓是发挥了我们余胜军将士英勇善战的特性！” 说着后，他环视着身边的余胜军众位军官们，然后在看看周围的普通士兵，然后用足了中气大声对他的余胜军将士们道：“我林哲素来赏罚分明，此战大捷，诸位将士功不可没，我宣布，此战中有功将士的封赏一律从厚，所有参展将士本月薪饷一律双倍发放，而突出功勋将士者，再额外封赏！”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不管是士兵们还是那些高级军官们，一个个都是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外围的普通士兵们有些更是大喊：“谢大帅赏！” 士兵们参军打仗为的是什么，他们可不是为了国家或者民族，那些和他们屁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参军的理由很简单：让自己以及家人吃饱饭。 而林哲身边的那些军官们也是一个表情欣喜，他们自然不会看重区区双倍的月薪，他们知道此战后自己的封赏肯定是丰厚的，他们期待的军中职位的晋升，被保举更高品级的官位。 林哲此时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部众的笑脸，听着部众的欢呼，心中得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他当初不惜自掏身价组建余姚县勇营，甚至每一次战役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亲自上阵率领部队作战，他为的是什么？ 为家为国为民？ 扯淡，他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家，他对林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感情，对林母更谈不上什么亲情，至于那三个meimei，他之前连见她们的兴趣都没有。 至于国，说实话他对这个时代的国家并没有什么认同感，严格上来说，此时的清廷并不是现代国家，它只是某个家族的统治结构而已，此中国为彼中国。 至于民，这也是比较虚幻的东西，林哲的灵魂里是有着民族主义的，但问题是这年头可没有民族主义这东西，严格上来说中华民族这个概念是民国以后的事，现在说这些太早。 他办团练并不是因为这些虚幻而扯淡的东西，甚至他内心里渴望的造反也并不是因为这些高大上的原因。 他办团练，他想要造反，大体上有两个原因：第一那就是他渴望在这个时代里做些不一样的事来；第二他渴望自己能够站在更高的高度看这个时代。 也许这么说太过高大上了些，那么换种更直白的话说就是： 第一，他觉得上天既然让他穿越了，那么就注定要让自己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带领这个国家、民族攀上更高峰的是自己神圣而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他也相信只有自己才能够带领这个民族重新崛起。 这是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进化版，嗯，但是如果让精神病医生看见了，肯定得说一句：“这丫已经病入骨髓，没救了！” 第二，那就是他自身对权力的渴望，来到这个时代他不缺钱，数百万的身价可以让他在这个时代过的非常滋润，去上海租界，甚至去外国，他都可以过上天天手持美酒怀抱佳人的生活。 然而他为什么还是要办团练，而且还把自己累的狗一样，陷入随时都会战死的境地？ 因为他想要掌握更多的权势，对国家和民族的掌控权力，这是现有的金钱所不能给他带来的权势。 所以往坏了想，那么就会发现现在的林哲就是一个对权力有着极大贪欲的狂想者，妥妥的神经病！ 然而人类数千年历史，所有伟大国家的崛起或者灭亡都有着神经病的存在！ 华盛顿、希特勒、拿破仑、乌里扬诺夫以及其他所谓的伟人或者独裁者，就没个正常人，全都他妈是疯子！ 和这些人比起来，林哲算是比较正常的了！ 而今天，看着这些人围绕着自己而欢呼，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一种让他更坚定造反大业的满足感。 现在既然在上海收获了已经超过五十万两银子的战利品，再加上之前的收获，这使得余胜军的财政情况前所未有的好，林哲已经是决定要扩军，必须立刻扩军！ 而在扩军之前，他得考虑清楚：那就是回浙江扩军呢，还是留在上海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