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春
黑板上时钟的指针，缓慢的行走着，赵磊看向窗外，阳光也收起了侵略性，收敛起了脚步。天空依然明亮，依稀可以看见远处科技楼楼顶上挂着的一缕红霞。 铃声响起，有些喧闹的教室仿佛有一瞬间安静了许多，老师收起课本走了出去，紧接着便是鱼跃而出的人群，整座教学楼都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走了，还在那看啥，快点来啊。”说完陈星就抱着篮球领着一群人挤下了楼梯口。 赵磊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下楼。 球场在教学楼的右手边，广播站在教学楼左边，还得穿过高一高二教学楼来到cao场，广播站就在主席台地下的小屋子里。 广播站已经开门了，林沁早早的坐在播音台上，看到赵磊走进来，忙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赵磊不要说话，要开始播音了。 随着悦耳的音乐开始播放，林沁打开了话筒的开关。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晚上好，欢迎收听今天傍晚的校园之声，我是今天的主持人，苏冉。” 本来还沉浸在回忆里的赵磊，听到苏冉这两个字彻底绷不住了。 广播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各位广播员都要取个艺名，说是艺名，可是在当时那个时候，艺名在现在的赵磊看来，太羞耻了，怎么听怎么像什么狗血剧里的男女主，太非主流了。 顺带提一嘴，赵磊的艺名是汐洺。不过以前的赵磊多少有点羞耻心的，至少广播的时候不会带上这俩字。 “补课其实不播都可以的，咋还天天开呢。”赵磊看林沁关了话筒，略带无奈的说道。 “万一学校有通知呢？还有，今天又有人丢饭卡了，等会儿你来播一下。”林沁说着拿着一张纸递给了赵磊。 赵磊低头一看，13班的，不认识，随手丢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小莹的笔记本你有看到嘛？她叫我帮她带过去。” “我早上放到那边了。”林沁指了下右手边的课桌。 课桌上简易的堆放着十几本书，基本都是些散文，正式广播的时候没事就翻翻找篇文章读读，赵磊每次就找那种几百字的，早点读完早点休息。 赵磊顺手拿起王莹的笔记本放到门口的桌子上，省的出去的时候忘了。 一转身，赵磊就看到林沁拖着腮望着门口出神 “你眼睛都拉丝了，你想啥呢？”赵磊在林沁眼前挥了挥手。 “磊磊，都高三了，我们这成绩怎么办啊，大学都不知道考不考的上。”林沁叹了口气。 “怎么办？凉拌呗，大学肯定能上，现在专科分低的很，我反正不着急。” “你怎么这样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谁还不想上个好大学啊。” “你想你不好好学，咱俩都在平行班，你学的进去嘛，基础那么差，班上学习氛围也不好，你想学都没办法学。” 赵磊说完，林沁沉默了。赵磊拿起放在一旁的纸走到广播台。 “让下，我要播寻物启事了。” “哦。” 看着林沁略带失神的走在一旁，赵磊也不知道说啥安慰的话。可是现实就是这样。赵磊的学校在J省s市的一个小县城，为了升学率，像他们这种平行班的学生基本已经没有精力来管了，管了两年还是学不进去，基本就放弃了。 “下面是一则寻物启事，13班的XXX同学遗失了一张饭卡，饭卡上有名字，请捡到的同学交到13班或者广播站。” 赵磊一连播了三遍。 “小沁，我先走了啊，我班上打比赛少人我得过去。”赵磊说着拿着笔记本就准备出门。 “哦，好，我再放放首歌也走了。”林沁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赵磊 “磊磊，我记得你成绩以前很好的啊，我记得你以前是在实验班的，你基础肯定不差，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学呢？” 听到这话，赵磊沉思了下。 “可能我懒吧，走啦。” 说完赵磊就走出了广播站。 “诶，你等等，什么叫懒啊，你就是不想学。” 林沁站在门口看着赵磊的背影，看赵磊没有回头，狠狠的跺了下脚。 如果是重生前的赵磊听到这话可能还会有点感触，好好学两天，可是现在的赵磊想学也学不了了啊，那些知识能还得都还得差不多了，现在的赵磊和刚入学得新生没啥区别。 “但凡老子当年有点想学习的觉悟，也不至于喝酒喝无了。” 赵磊叹了口气，往球场走去。 等赵磊来到球场，上半场也已经快打完了。场上比分35：25。 “霍，差了十分这么多，怎么回事？”赵磊看向一边看比赛的陈星。 “我脚崴了，你又不在，没差20分就不错了。”陈星说着接过赵磊手里的笔记本。 “你去热下身，下半场你就上，那边有水自己去拿。” “好嘞，陈教练，一定不让你失望。” 赵磊跑到球场旁的花坛边压了压腿，热了热身。 随着一身哨响，上半场结束，15班又进两分，37：25了。 裁判是隔壁班的，反正就吹吹基本的犯规，也不需要多专业。大家也都是经常一起打球的熟人，不会太计较吹的好坏。 五分钟后，一身哨响，赵磊走上了球场。 双方交换进攻篮筐。 幸好赵磊高中毕业后那些年也没有放弃过打篮球，工作后还凭借着年轻和一手不差的三分经常被领导拉着去和兄弟单位打比赛。 上场后的赵磊，不断的变相，突破，上篮，外线出手三分，一下就把15班的节奏打乱了，场上的队员也找到了主心骨，不停的赵磊喂球，比分一下子就扳平了，一节结束，比分来到了45：45。 一声哨响，赵磊还没下场呢，就被队员抬着到了场外。 “磊磊你今天怎么回事？吃药了？这么猛？一下子就打回来。” 陈星在场边看着高兴的都快蹦起来了，要不是脚崴了，估计下场第一时间就跑过来。 “磊哥牛逼。”这是刘伟的声音，也是班里篮球队的队员。说起来，好像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认识一个“伟哥”。 “等会儿给我使劲的得分，这些人刚才还嘲讽我们，说我们16班没人，妈的，要不是我脚崴了，我一定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实验小科比。” 陈星是科比的球迷，经常自称是实验小科比，看着一脸兴奋的陈星，赵磊想起20年的那次意外，那次事故发生后，陈星一个人拿着球衣和球鞋在房间里哭了很久，赵磊和洪贤知道后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拉出来喝酒。 酒桌上陈星哭着说自己喜欢了科比多少多少年，买了多少球鞋球衣。到重生前，赵磊都记得，陈星特别想去一次洛杉矶，去看一眼他老大曾经待过的城市。 一声哨响，把赵磊拉回现实，最后一节开始了。 赵磊拍了拍陈星的肩膀，没说什么，上场了。 “不是，你这什么眼神啊？” 陈星从赵磊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情，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摸了摸脑袋继续在场边为赵磊加油。 最后一节赵磊势如破竹，疯狂的得分。 球场的赵磊如鱼得水，哨响前一秒一记暴扣终结了比赛。 60：80，边上用粉笔在地上计分的同学站起身，比分定格在这。 “还是年轻的身体好，跑的快，跳的还高。” 想起重生前那边烟酒侵蚀的身体，赵磊不禁感叹。 队员们高兴的把赵磊拥到场边，听着身边那些称赞声，赵磊的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看着周围那些热情洋溢的笑容，赵磊也丢掉了成年人的沉稳，跟着一起欢呼，一起大笑。 青春本来就该是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这一刻赵磊也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享受着最美好的时光。 太阳渐渐下山，天边映着晚霞，赵磊迎着落日的余晖，走到了校门口，他要赶着回去洗个澡，不然得一身汗味在教室里待到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