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吃完饭后，夜小晚准备和玲珑出去走走，顺便好好的了解一下千羽宗的所有地方，完全将自己重伤初愈的事抛之脑后。 入宗这么久，这算是夜小晚第一次正式了解千羽宗的全貌。 千羽宗的占地面积巨大，仅它一宗就占据了整个华龙城近四分之一的面积。不过千羽、冰凌、天剑三宗的占地面积并不相同，宗门整体实力越强，自然面积越大。 三宗从来都不是三足鼎立的局势，冰凌宗和天剑宗实力不相上下，而千羽宗一家独大，其余两宗在大多数时间联手制衡千羽宗。 冰凌宗和天剑宗的面积都接近千羽宗的一半，不过冰凌宗略强于天剑宗，所以两宗联手多以冰凌宗为首。 三宗的面积几乎是半个华龙城，华龙城虽然只是一座边境小城，但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城市，全城面积将近原世界的一座小县城。 回到正题，夜小晚和玲珑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她们唯一的目的就是逛遍整个宗门。 正值午后，这是一天中宗门里最热闹的时间，大多数弟子都会出来走走，毕竟成天窝在家里闭死关人也是会憋傻的。 …… “小晚呀，我跟你说，城西有家面馆，可好吃了，下次带你去尝尝。” 夜小晚一听瞬间就馋了起来，转头笑道：“嗯嗯，玲珑师姐真好！嘻～” “小晚呀，你想不想吃糖葫芦呀，我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好～” “那下次也叫上你哥哥，把我介绍给他当你嫂子好不好呀？”玲珑一脸坏笑的看着夜小晚。 “好～” “嗯？不好！” 夜小晚反应了过来，气鼓鼓的说道。 “哈哈哈哈。” 玲珑看着夜小晚天真呆萌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戏弄她，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反应，一路上笑声就没停过。 宗门并不禁止弟子摆摊，所以也有些弟子会那个小马扎蹲在街边卖小吃，以此来赚外快换修行资源，当然是用灵石交易，不过这种小吃与外面的那些不同，用的材料都是好东西，什么灵果灵菜啥的，吃了没准还能加buff啥的。 正巧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看服饰应该是外门弟子，生意倒是不错，周围围了一群弟子，奇怪的是来买的都是女弟子。 玲珑正好也准备给小晚买串糖葫芦，过去问了问价钱。 “师弟？你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嘿嘿，两枚灵石一串。” “师弟啊，你这是不是贵了点？” 小贩一脸神秘，清了清嗓子，道：“这贵有贵的道理嘛，放心！绝对对得起这个价！” 小贩凑到玲珑耳边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玲珑果断掏钱，一下买了两串。 这两串要了四枚灵石，可以说是天价，四枚灵石够她在外面买几百串糖葫芦的了，但当她听到这种糖葫芦附带的作用的时候，她毅然决然买了下来。 “嘿嘿～小晚别气了，我给你买了串糖葫芦哟。”玲珑笑眯眯的凑到夜小晚身边，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 “哼！” “哎呀小晚你就原谅我吧，这可不是一般的糖葫芦哟，听说吃了可以……” 玲珑故意拉长了尾音，然后偷偷看向夜小晚，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小晚显然被勾起了兴趣，看着玲珑意味不明的笑容有些犹豫的问道：“……可以什么？” 上钩了！ 玲珑凑到夜小晚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夜小晚的小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明显是什么好东西。 玲珑说完后就把糖葫芦塞进夜小晚手里，她自己也留了一串，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夜小晚看着手里的糖葫芦一脸害羞，但脑中又回想起玲珑说的话，不禁暗道，吃了这个……真的会变大吗？ 她红着脸吃了一口，酸溜溜的山楂裹着一层糖衣，酸酸甜甜的，还有点粘牙。 夜小晚没吃一口就低头偷瞄了一眼，不过这些小动作当然被暗中观察的玲珑看的一清二楚。 看不出来小晚还挺注重自己的发育嘛。 玲珑多看了几眼小晚毫无起伏的身板，很显然，发育的不怎么顺利。 二人边吃边走，很快就到了校场，数十个弟子正在对练，各种法术层出不穷，看的人眼花缭乱。 走了这么久夜小晚和玲珑也走累了，就干脆坐在一旁边吃边观赏远处的战斗。 夜小晚明显是感兴趣，她基本都是自己修炼，对于真正的实战没什么经验，上次能越阶杀孙军也完全是靠着优势，出其不意，和一股狠劲。 这倒是个增长实战经验的好机会，玲珑见夜小晚感兴趣就开始给她讲解了起来。 夜小晚一直盯着场中一个身材瘦弱的师兄，他本人也确实在一众弟子中脱颖而出。 赤手空拳，多用武术，他的rou身力量并不强悍，却能在三人围攻下游刃有余，确实有过人之处。 “那是张锐，内门弟子，不善法术，却在武术方面造诣颇深，实力在内门中可进前十。” 夜小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观察他的动作。 远处的张锐并不着急出手，他似乎更擅长在对方先出手后做出对策，看似让出了主动权，实则减轻了自己的压力，更节省体力。 毕竟主动出击肯定比被动接受累嘛（手动滑稽）。 那三人明显也擅长近身rou搏，基本上也没施展几个法术，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凡出手各针对一处，绝不同时进攻一点，这种战术使张锐不得不同时应对三处进攻，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但他们的攻击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力是实实在在的出了，却根本没效果。 张锐的打法似乎刻意接近对方，全身上下防守滴水不漏，他以一敌三却很少移动，面对迅猛刁钻的攻势依旧不动如山。 这种打法到是类似于原世界的太极，但细看仍能看出二者依旧是天差地别，可见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些许雷同。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这类武术中防守的招式较少，但杀招却层出不穷，远胜于太极，二者之间无法作比较，孰强孰弱完全是看习武之人自身对武术的造诣。 砰！ 张锐似乎是打够了，猛地发力，瞬间破解了三人的攻势，他们一个接着一个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看得出来下手不轻。 “张师兄……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我感觉我要死了……” “嘶……奶奶的，下手没轻没重的，张哥你下次可得请我吃顿好的。”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张锐笑着把他们仨拉了起来，勾肩搭背的离开了，看得出来平时关系很好。 “嘿嘿嘿，怎么样啊小晚？张师兄帅吧，要长相有长相，要实力有实力，背地里追求他的师妹可不少哦。” 玲珑见着夜小晚盯着人家的目光就没移过，当即打趣道。 “哦。” 夜小晚移开目光，毫无感情的敷衍了一声，立马就引起了玲珑的不满。 “哎呀呀，你这是……” “那边的人快躲开！！” 后方传来呼喊声，玲珑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瞳孔骤缩！后方一名弟子练习的剑法失控，剑气肆意激射！ 恰巧一道剑气猛地向着她的方向而来！数十米的距离眨眼便过！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来不及躲避，剑气眨眼之间就到了她们面前！但直到与它几乎面对面，玲珑才发现那道剑气最终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而是她的身侧。 玲珑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猛然发现，自己旁边不就是夜小晚吗？！凭她现在如此虚弱的身体再挨上这一下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夜小晚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气，依旧平静，她甚至想吐槽这种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像极了电视剧里经典的女主站在篮球场边上被不知道哪来的球差点砸中的场景，眼下的情景只能说是换汤不换药。 “那边那个鬼鬼祟祟的变态，你就这么看着我受伤吗？”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钻出一道人影，瞬间挡在夜小晚身前，随手一剑化解了那道剑气。 熟悉的身影一如记忆中那般挡在自己身前，身材清瘦，可在他身边却又感觉莫名的可靠，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 “呃……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夜铭宇转身看着夜小晚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夜小晚朝着夜铭宇原本站着的地方指了指，那一圈都挤满了人，中间围着的正是蔡婷。 “就是她刚刚拎着你外面直接飞进宗门里的吧，宗门内禁飞是常识，长老都不敢飞来飞去的，你还觉得你们不够显眼吗？” “唉～难得做完任务回家歇一歇，难道就是这个态度对自己的好哥哥吗？我好伤心。” 夜铭宇眼中满是落寞，好像一个常年在外工作，在家里却不被任何人理解的苦命打工仔，那样子真是路过的大黄狗见了都得过来陪根烟。 夜铭宇不再说话，就这么蹲在一旁，看起来是真的伤心了。 夜小晚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夜铭宇肯定在装，但她仔细观察夜铭宇现在的样子又确实很心疼。 如刀片般锋利的雪花将夜铭宇裸露在外的皮肤刮出一道道细密的伤痕，双手冻的又红又肿，干裂的嘴唇不断渗出血丝，衣服破破烂烂，甚至在用斗篷遮挡破洞，但他此刻仍在发抖的身体很说明这根本没多大作用。 短短一天未见，夜铭宇就变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很难想象他此前去往的地方环境有多恶劣。 “师妹！你没事吧！我……” 先前那名险些误伤夜小晚的弟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歉意，但看到夜小晚又变成了错愕。 “夜小晚师妹？哇真的是你呀！嗨哎呀，最近一直在传你凭一己之力越阶杀死孙军的事迹，我可一直想见见你本人呢！” 夜小晚闻言一愣，她看着眼前黑眼圈很重的师兄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位师兄见到夜小晚明显很激动，他的情绪似乎很不正常，夜小晚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眼中透露的杀意和狂喜，此刻的他面目狰狞却放生大笑，看起来极为矛盾。 他笑着笑着忽然就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旁的玲珑看到那名师兄有些沉默了，她叹了口气，对着夜小晚说道：“他叫李健，有一个meimei，二十多年前兄妹二人一起加入了宗门，但两年前她meimei独自外出执行任务时死了。” “她的尸体过了四个月才被找到，就藏在一户人家的地窖里，她的尸体有大半的血rou被切了下来，那些切好的rou被做成了腊rou挂在一旁，而那些rou混杂在其他食材里被卖给了李健父亲开的餐馆。 那件事甚至惊动了宗门高层，主宗外事务的林长老亲自下令通缉孙军，但由于其行宗多变，迟迟无法抓获，知道半月前被小晚你亲手斩获。 孙军实力并不太强，但其阴毒谨慎的性格实在棘手，这一点小晚你可比我更清楚，每次出手都做好了万全之策，宗门前前后后四次追捕机却皆失败告终……” 夜小晚闻言也难免同情，她看向李健离开的方向沉默了，同样是一对兄妹，同样是meimei出宗遇险，不同的只是自己侥幸活了下来，自己与他meimei的经历何其相似，如果自己当时被孙军杀了，夜铭宇肯定会变成第二个“李健”。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杀死孙军，那么日后就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乃至无数个“李健”…… 但好在活下来的是自己，夜小晚有些庆幸，那日的恐惧依旧历历在目，没人比他更清楚孙军的可怕之处。 他的可怕不在于行动谨慎，而在于其扭曲的内心，他偏激的怨恨所有与千羽宗有关的人和物，将自己的不幸变作千羽宗的不幸，并以此为乐，甚至以此为使命，这才是真正的孙军，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