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这是哪？好像是末日。
“喂，我说，不是说好了转过来不开枪的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凡瞧了一眼脚边的弹坑，然后眯眼望向远处山丘上的一道靓影，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但凡，但凡这颗子弹再偏那么一点点，路凡就得报销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要知道此时的他可没有处于“皮肤硬化”的状态，哪怕是威力最小的袖珍手枪也能一发子弹要了他的命，即使不死也会患上破伤风，更糟糕的是路凡还不能肯定现在这个“地球”上还会有破伤风针的存在，而且退一步说，即使有自己也未必能搞到。 所以此时此刻路凡很感激上帝……同时也很愤怒。 他没想到这才穿越还没十分钟，自己就已经经历了两次死里逃生。 一次是不知道红雾是否有毒，另一次就是面前这个有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女人不讲信用直接开枪，还好打偏了，不然路凡又要和世界saidgoodbye。 所以……路凡已经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列入了自己的必杀名单。 而在路凡思考着该怎么弄死这个红发女时，站在山丘上的红发女却愣了愣，再看向路凡的眼神也变了变。 “你……居然还有意识？” 路凡闻言一怔，然后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仅仅几秒钟路凡脑子里就推演出了两种结果。 其一、“我”在这个世界里的设定本就是没有意识的存在。 其二、之前自己吸入的红色雾气是有毒的，但因为自己是“穿越人”才抵消了毒性，不过在红发女眼里自己在吸入了红雾后应该是丧失了意识，或许是变成什么怪物之类的，这才开的枪。 不过问题又来了，如果红发女确定自己在吸入了红雾后会丧失意识，那她为什么要先喊话后才开枪呢？直接开枪不行吗？ 除非……路凡脑中灵光一闪，眯起眼，想了想，便对着站在山丘上的瑞霞说道：“那你是希望我有意识……还是没有呢？” 瑞霞闻言眼神一变，忽然沉默了。 就在路凡以为自己猜对了时，却见瑞霞举起枪，用枪口对准自己。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但也有点蠢，你难道就没想过你问的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回答吗？” 话音未落，红发女就果断扣动扳机。 路凡见状瞳孔一缩，皮肤之下隐约浮现一层灰蒙蒙的色彩，然后双手交叉护在身前。 噗噗—— 下一刻，两颗在空中旋转的子弹瞬间打进路凡右臂，却被紧紧夹在肌rou之间寸步难进。 随后，路凡脚掌在地面重重一踏，整个人犹如炮弹般向前冲去。 行进间，杀意澎湃！ 既然谈不拢，那就……去死吧！ 红发女见此，面色凝重，暗自念叨一句:“果然是被夺舍了，挨了两枪还能有如此速度和力量，看来这只夺舍噬极兽的等级还不低，得赶快回去告诉队长！”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红发女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向后退去，并且一口气打完了手枪里的所有子弹，虽然不能命中处在高速移动着的路凡，但至少也能拖延他前冲的速度，以及呼叫支援。 红发女相信，自己的队友在听到枪声后不出两分钟就能抵达这里，只要自己撑过这两分钟，那眼前这只“新型噬极兽”就必死无疑。 红发女能想到这一点，路凡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哪怕是冒着折损寿命的代价，路凡也咬牙全力爆发，只求迅速杀死这个红发女。 在100％爆发的状态下，路凡会开启一项特殊技能——“表皮硬化”。 在“表皮硬化”的状态下，路凡的皮肤角质层几乎堪比5mm的钢板。 凭借这个技能路凡在八角笼里几乎无往不利，打遍天下无敌手。 唯独有一点让路凡很心痛，它太烧阳寿。 简单来说，按路凡现在的身体状态来看，他大概还有两个月可活，但这两个月的阳寿就只够坚持十分钟的“表皮硬化”，十分钟过后路凡就得见上帝。 所以路凡一般很少用这个技能，就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烧”死了。 而一旦使用，那必然是速战速决的战斗。 回归战场。 还没等红发女换上下一个弹夹，路凡就已经冲到她的面前。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下她手里的手枪，再“咔咔”两下卸了她的胳膊，掐住她的后脖颈把她死死摁在地上。 “这句话我今天已经说了两遍，我是真的不想动手，这样很烧阳寿的喂，我真服了。” 路凡一脸无奈地看着在地上不停挣扎的女人，叹口气说道：“还有这句话还给你，你也很聪明，顺带再送你一句话，这年头聪明的人都容易见上帝，拜拜。” 说着说着，路凡就准备送这女人归西。 可就在动手的前一刻，女人脖子上的一串项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动作不禁一顿。 项链很普通，分不清是什么材质，唯独有些特别是项链下段挂着一个椭圆形的金属块，有大拇指那么大，上面还有一个可翻开的小盖子。 而此刻，这个小盖子被摔开了，里面是一张模糊的相片。 相片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眼前的这个红发女人，而另一个人……就是路凡无比熟悉的、他在孤儿院认的弟弟—— 路铭。 相片里到路铭穿着一身黑色训练服，十二三岁的模样，正笑的一脸灿烂。 他抱着红发女的一只胳膊，后背是一望无际的蓝天，脚下是由铁板组成的黑色地面。 刹那间，路凡一阵恍惚，看见这张照片，让路凡不禁回忆起了在孤儿院的时光。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路铭有器官衰竭症，孤儿院也经常有陌生的叔叔阿姨过来给他们带糖吃，只不过每一次叔叔阿姨来后孤儿院里总会少一两个小伙伴。 那时候，每一次路凡都会把分给他的糖偷偷留下来，等过几天大家的糖都吃完了，再找个没人地和路铭一起吃。 一开始路凡只给他一颗糖，不过每一次路铭都是吃完一颗还想吃，于是便这么搂着自己的胳膊不停晃着，直到两个腮帮子塞的满满的，才会傻傻的笑起来。 那一幕，几乎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似乎是路凡记忆里最美好的片段了。 短暂的失神后，路凡解除了皮肤硬化的状态，有些迫切地问道：“这个男孩现在在哪？” 以为自己即将要死的瑞霞显然没料到路凡突然会问这个，便不由得下意识回道：“你认识他？” 路凡沉默几秒后又问，“那这个男孩的名字……是叫路铭吗？” 瑞霞明显一愣，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在山丘的一侧就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听到这声音后，路凡瞬间就做好了战斗准备，皮肤下闪烁着淡淡的黄色光晕。 在见了瑞霞这个一言不合就开枪的疯女人，现在路凡面对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阴沟里翻船。 可就在路凡准备大开杀戒时，趴在地上的瑞霞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4227，快点把我背上的伤口包扎好，这附近有脊蛊出没，不想死就快点！” 说着，路凡耳边就响起了瑞霞带着威胁的话语： “我知道你能轻易杀掉这几个人，但在那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在这个世上知道路铭下落的……只有我。” “我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他们死了，也是如此。” 说完，瑞霞就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心脏砰砰直跳。 生与死，就在这一刻。 她在赌，赌眼前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很在意路铭。 如果是，那就还有活着的机会，如果不是，那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 不过瑞霞很幸运，她赌对了。 对路凡来说，哪怕是只有一丝丝再见到路铭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 “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我察觉到不对的地方，我或许没本事杀光你们所有人，但至少……杀死你还是绰绰有余。”路凡贴着瑞霞耳根，冷漠地说道。 说完，路凡就松开对瑞霞的束缚，然后用她腰间的短刀在她背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血迹瞬间侵染灰黑色作战服，瑞霞不禁痛哼一声。 做完这一切后，一支全副武装的五人小队出现在了路凡视野中。 “其他人注意警戒，佩妮过来。” 路凡一边假装给瑞霞包扎伤口，一边用余光瞟着那个唇角带着一撮小胡子、竖着干净利落的大背头的男人快步朝自己走来。 “让开。” 大背头甚至都没用正眼看路凡，只是这么冷冷说了一句，就径直在瑞霞身前蹲下，然后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瑞霞的伤口，皱眉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这伤口怎么回事？” 瑞霞疼的嘴唇有些发白，她咬紧牙关恶狠狠答道：“刚才有个该死的混蛋中了一只脊蛊的腥红素，然后为了救这个尘民没来得及开枪，就被那个混蛋用刀子划了一刀。” 说着，一个头发呈金黄色的女人就快速来到瑞霞背后，用剪刀剪开作战服，再用酒精简单的消了一下毒，然后敷上一大块灰绿色药膏，涂抹均匀，最后用白色绷带缠绕几圈，打个结，就算包扎好了。 整个包扎的过程中瑞霞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嘴唇愈发苍白，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而大背头等人脸上更是连丝毫表情都没有，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走吧，只是脊蛊而已，下次注意点。” 等包扎完，大背头便站起身，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而金发妹子，也就是佩妮，她搀扶着瑞霞跟着大背头的脚步，同时叮嘱道：“今晚你还要再来我这换一次药，你的伤口虽说不深，但还是有很大的感染风险。” 瑞霞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路凡，对着佩妮说道：“既然伤势不重，那让这个尘民来扶我吧，而且天马上要黑了，你们得赶快回营地架好防御点才行。” 佩妮犹豫一下，看着大背头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路凡。 路凡见状，连忙走向前扶住瑞霞的胳膊，一脸笑意说道： “对对对。” “那……也行，你自己小心点，我就先走了，记得晚上来找我换药。”佩妮说完，深吸口气，便转身一路小跑，消失在路凡的视线里。 “喂，我说，你是不是玩不起，你们噬极兽都是这么记仇的吗？”见佩妮走远，瑞霞就忍不住抱怨道。 显然，瑞霞对路凡在自己背后划的一刀耿耿于怀。 路凡瞥一眼瑞霞，一只手架着瑞霞的胳肢窝，淡淡道：“其一，我不是你嘴里说的什么噬极兽，我是一个人，其二，你刚才骂我混蛋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是哪来的胆子敢跟我叫嚣的。” 瑞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学着路凡的口吻说道：“其一，你觉得你说的话有可信度？你说你不是就不是？其二，我就骂你咋地？下手那么狠还不许人说两句了，属你脾气大骂不得？” 路凡闻言脚步一顿，眼睛一眯，盯着瑞霞，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你觉得你朋友已经走远了就安全了？” “那倒不是。”瑞霞撇撇嘴，她看了一眼佩妮他们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光泽。 然后她大大方方靠着路凡肩膀，唇角上扬，“只是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我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怕死。” 说着，瑞霞甚至胆大包天地用一只胳膊揽住路凡的脖颈，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热气。 湿润的气息划过路凡耳边，紧接着就响起了瑞霞带着些许挑衅的声音。 “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啊。” 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写满了找死二字的红发女人，路凡自然是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如果放在打黑拳那段日子，那路凡肯定会满足这货的诉求，但现在…… 路凡把瑞霞的脑袋推开，说道：“找死容易，但死之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的好了我就放你走。” 瑞霞眉头一挑，“你就不怕我说假话糊弄你？” 路凡平静道：“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如果是假的，无非是再费点劲弄死你罢了。” 瑞霞闻言嘴角不由得抽抽，“你TM……” “第一个问题。”路凡深吸一口气，望向不远处荒凉的城市废墟，问道：“现在是几几年？这里是哪里？” 瑞霞闻言眉头一皱，心中泛起了一丝疑惑。 她原本以为路凡会问一些关于灯塔内部的信息或是一些别的情报，最起码也是关于这次地面活动的装备人员之类的，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这才是一只“噬极兽”应该干的事。 如果路凡真是一个噬极兽了话。 见瑞霞迟迟没有回应，路凡便用手指戳了一下瑞霞背上的伤口，然后一脸淡然的对上瑞霞愤怒的眼神。 “我时间不多，你快点。” “该死！”瑞霞恶狠狠地咒骂一声，说道：“现在是灯塔历34年，这里是奥亚新大陆板块的一处飞船遗址，满意了吗？！混蛋！” 听闻此言，路凡并没有因为听到两个陌生词汇而感到恐慌，因为他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 “第二个问题。”路凡思索了一会，又问道：“现在的地球……是个什么情况？” 问出这个问题路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没有问为什么眼前是一片废墟，也没有问瑞霞提到过的噬极兽是什么鬼，更没有问灯塔历和奥亚新版块是怎么回事，而是问了一个极为宏观的问题。 地球怎么了。 问别的问题固然有用，但就眼下来讲，路凡迫切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状况。 就好比科技水平发展到了哪一步了、是进步到星际文明还是退步到了农耕文明？ 又或者人类有没有突破rou体极限开启rou身成圣的道路，还是灵气复苏让人类可以像修仙小说里描述的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知道了这些路凡才能开始计划自己的下一步。 而听到这句话的瑞霞则是瞬间陷入了沉默，良久道：“现在我开始有点相信你不是噬极兽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这混蛋是噬极兽可能性不是很大，反而像一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子。” 路凡挑了挑眉。 瑞霞转过头看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残垣断壁，喃喃道：“坦白说，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地球是个什么鸟样，非要形容了话，大概两个字够了。” “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