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见与不见
眼看黑铠城主准备摇头拒接，方阳直接抛出了重磅炸弹。 “我听说，青帝还活着，在瑶池仙会大宴四方…” “你胡说…”黑铠城主音量骤然提高了八倍，眼睛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异族带来了一个元界的俘虏，落在了我的手里…” “我跟你去！”黑铠城主毫不犹豫道。 “好，你尽快赶去晴川仙城，我安排人送你出去！” 成功把黑铠城主忽悠上车的方阳，心中终于少了一丝忐忑。 不管是为了疙瘩，还是为了成仙，众神之柱他都必须去。 可怎么去？去了干什么？方阳两眼一抹黑。 虽然有弘景…先不说弘景靠不靠的住，就弘景的实力，决定了他所能知道的，也极为有限。 黑铠城主就不一样了，人家昔日仙人第五境，仙王啊！ 先不说老马识途，就方二成仙，不就可以指点一二了吗？ 心里想着这些，方阳出了守护者大厅，踏上了剑舟，待剑舟升空平稳飞行后，方阳跟天晴招呼一声，凝神静气，回到了外界。 灵界虽已过去五六日，外界不过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给外界太多的人族，留下刻骨铭心的一幕。 当然，大多数有这种感受的人族，已经牺牲在了异族的爪牙下。 先是异族战舰从天而降，漫山遍野的都是异族，接着是灵界西北域灵士横空出世，天上地下到处都是灵士… 据统计，这一天一夜创下了，人族伤亡第二高的记录。 第一高的记录，是异族第一次入侵造成的。 灵气复苏十年，异族入侵九年，期间甚至还出现过多次这种规模的入侵，可以说，这次这么大的伤亡，是人族麻痹大意的后果。 方阳出来时，外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异族虽然有十万之众，可人族灵士也有数万，加上夏玄元和佛门的三大飞升境，这场战斗，在神庙祭司抽调走所有神族的情况下，基本没有太大悬念。 琉璃庄内显得异常冷清，因为方阳早就打过招呼要开走琉光号，趁着这次大战人齐，杨天灵将所有以琉璃庄为安全区，进出灵界的外界灵士，全部迁出了琉璃庄。 方阳在自己小屋现身的刹那，第一时间看向了书桌，信…已经不在了！ 他突然想狠狠地抽自己两耳光，明明很想念，为什么要假装不在乎？ 明明知道她很危险，明明自己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帮她？ 明明知道…她怎么也不会开口求自己的…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在红尘的颠簸流离中，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方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那块令牌，轻声道：“师傅，师娘可能已经来了外界，您要不要见一面…” 沉默良久后，令牌内传出了钟青书的声音： “何必徒惹伤悲…以后再说吧！” “好…” “你准备离开灵界？去众神之柱进入其它界？”钟青书突然问道。 “嗯，疙瘩追着仙坨跑去了众神之柱，我有些不放心，主要是灵界是无仙之地，我想先过去看看，能不能找个落脚点，再把其他人接过去飞升成仙！” “带上我一起吧！”钟青书突然道。 “我以为您还是…” “没关系，你所有的顾忌都不是问题，相信我！” 方阳微微错愕，在他的印象中，师傅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有条不紊，很少如此强势。 他确实没打算带上师傅，按方阳的计划，等师傅在灵界凝聚rou身，修炼到了霞举巅峰，再把他接过去才比较好… “好！” 现在方阳只能答应，换个人他说撇下就能撇下，但钟青书不行。 “给我说说，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于是方阳毫无保留的，把自己进入灵界所有的经历告诉了师傅。 连黑布可以推演功法都没有隐瞒，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杀了他夺走黑布，还让他毫无怨言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钟青书。 他的命，本来就是钟青书给的，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钟青书。 从进入青云宗说到第一次晴川仙城大战，从杀太上长老说到了如何暗中与德业德峰结盟，说到了外界如意宫的奇遇！ 又从第二次晴川仙城大战，说到了收冥凤救涟漪，说到了仙人澹台妄与神族扶遆的复活。 又从霄云峰掌教大殿还权于青云剑律，说到了青云宗大战，外界如意宫大战，说到了自己釜底抽薪击杀澹台妄。 说到了晴川盛世，说到了巫祭，说到了最后的海底仙府之战。 不知不觉大半天已经过去，冷清的琉璃庄内，已经传了了阵阵喧嚣声。 方阳其实一直担心师傅喝骂自己混障东西，但钟青书一直沉默的听着，没有出声。 方阳轻声询问道：“掌教和剑律该是出来为我送行的，您看要不要…” “把我插在腰上，我就看看…看看就好…” 钟青书说到最后，似乎带着哽咽声。 方阳为师傅情绪所染，眼眶也有些红。 那是，钟青书将要见到对他始终如一支持的师傅，见到对他有传功之恩，亦师亦父的剑律，见到至死不渝的红颜知己… 可他现在这个鬼模样，却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何必徒惹伤悲。 已经复原的伤口，没必要现在再扒开一次。 方阳推门出来的时候，除了掌教和剑律，所有人面向方阳执礼：“出云首座！” 整齐划一，毕恭毕敬！ 这是方阳第一次在外界自爆身份，看得徘徊在大门口的杨天灵丁芩萧灵红袖等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虽然很多人知道方阳在灵界改名天乙，但是青云宗第四代弟子都是天字辈，哪怕天天混迹在青云宗门人中的萧灵也没有想到，此天乙就是彼天乙。 虽然方阳告诉过她们，他的师祖是青云掌教。但她们绝想不到，那个几个月前还跑到天灵武馆闹着要学桩功的方阳，今日已经贵为青云宗出云首座，添晴川仙城城主！ 方阳向执礼的众人点了点头，复又向掌教剑律行礼。 “刚听说你要离开灵界，这马上就要走，有这么急吗？” 剑律蓝玄古有些不满道，方阳虽然不怎么听话，但用起来是真好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现在整个灵界外界都乱成一锅粥，最近这段时间当贯了甩手掌柜的剑律大人，巴不得方阳多留些日子，把一切理顺了再走。 到现在蓝玄古才知道，方阳身后站着一尊天仙，在海底仙府击杀了三色神族棘尤不说，还不可思议的把战死的飞升境通通复活了！ 你敢想？ “没办法，我亲手把诸位的登仙路给毁了，自然要过去找门路，争取早点把诸位带过去飞升成仙！” “哈哈哈…” 众人笑过一阵，掌教房玄龄才拉着方阳叮嘱道：“知道你不会听，可我还是要说，一切小心行事，待你归来，掌教之位给你！” “不错，我的剑律之位，也该给楚新云了，连安青流都快成太上了，我们哪有老脸继续呆着！”剑律带着一脸的愤愤不平。 方阳没想到一个让安青流入长老会的提议，竟然让掌教剑律同时有了危机感。 他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对掌教师祖道：“不用着急，青云掌教的位置，会有人接手的，我保管您百分百放心！” 德峰过来，递给方阳一个袋子，几年装着一堆储物指环。 “我们在海底仙府灵井找到了四百万左右的上品灵石，我们又私下凑了凑，给你凑足了五百万…” 方阳刚要拒接，德隆过来一把将袋子塞进方阳手里，“拿着吧，出门在外，再多灵石也是不够用的！” 方阳手里其实就有上千万的上品灵石，可现在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方阳最后走到涟漪身前，抱歉道：“对不起师娘，这次不能带你一起，下次一定！” 涟漪点了点头，温声道：“一切小心！” 方阳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该说的话，海底仙府我都说过了，最后只说一句，你们不负我天乙，我天乙，定不负今日！” “恭送出云首座！” 门口的众人，傻傻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一刻，连掌教剑律都跟随所有人一起向方阳执礼。 这一刻丁芩萧灵等人心里只有四个字送给方阳。 “权世滔天！” 在里面的人开始退出琉璃庄的时候，萧灵突然挤进来拉着方阳道：“秋濯之前出来过。” “她在哪儿？”方阳一脸急切的追问。 “她没呆多久说了几句话就急忙回去了，她说准备走古城去西北域寻你。” “不过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全，据说神火宗的门人全部撤回去了…”萧灵急忙道。 方阳点了点头，察觉到状况的德峰来到方阳身边：“出云首座可有吩咐？” “去鸿钧古城接个人…”方阳顿了顿，又道：“最高规格！” 德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遵命！” 很快，琉璃庄中只剩下了楚新云天泽天佑弘景，冥凤木头，以及褪下一身黑铠的古城城主。 当然，还有赖着不想离开的天韵天命。 对于天泽能去自己不能去，天韵表示不服，同样，对于天佑能去自己去不成，天命也不服。 对于带上谁留下谁，方阳有自己的考量，他此行可以说是去探路去开荒，自然是听话的人比闯祸的人要好。 而且有了师傅钟青书随行，方阳觉得智商这一块，已经不用担心了。 “下次回来，把巫祭跳大神的功法给你学了！”方阳话一出口，天命麻溜的跑出去了。 “深渊七层的熔岩乳，每年记得去取，还有，秋濯刚来西北域，认识的人不多，你多陪陪她！” 方阳一说完，天韵也心满意足的跑了，深渊七层的熔岩乳方阳许给了她，有了熔岩乳等于掐住了几头冥凤的命脉，天韵就问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