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灵魂侵袭
夜，一分一秒的逝去。 当东方开始泛白时，已经破镜的方阳，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的眼中，此刻没有东方那一抹鱼肚白，只有漆黑的夜，以及无数丝线状的紫气，从东方喷发而出，这一刻，如同亿万紫线穿梭在一片漆黑的幕布上一般。 紫气东来。 日出前后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是破镜境灵士，纳紫入体的唯一机会。 方阳立刻盘坐而起，运转起上阳诀开始修炼，天地间的灵气，带着丝丝微不可查的紫气进入方阳体内的瞬间，方阳惊喜的发现，应身境在这瞬间镜解封了… 神奇吧！ 很快方阳就明白了，应身镜，应该是适用于破镜境的灵士。 他之前虽然已经破镜，但并没有在破镜境中实质性的走出一步，充其量只是超脱了灵身境，开了天眼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而随着第一抹紫气入体，才算他真正跨入了破镜境，而随之而来的是应身镜解封。 此刻，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黄毛身具应身镜却用不了，是因为应身镜起点就是破镜境，你一个灵身境，自然不可能激活使用它。 “扑捉过去，回报今时！” 这是应身镜表面的云雾消失后，显露出来的八个字，不消说，跟钟青书推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方阳心神一动，巴掌大小的应身镜从方阳体内具显出来，飘飞于方阳头顶一米高的位置，光洁的镜面映照出方阳那满脸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 只要方阳神念一动，应身镜就会立刻开始扑捉方阳此刻的样子，然后在以后的某一天，自己把自己放出来吓人… “只有六秒…好短！” 方阳的神念与应身镜交互间，方阳已经了解了应身镜的使用规则。 驱动应身镜无须精神力灵力以及气血，它跟风河一样，属于自主充能的存在。 但决定应身镜使用时间长短的，时精神力境界。精神力境界越强，扑捉过去的画面时间就越长。扑捉与召唤的时间等同。也就是说，应身镜扑捉了多长时间的过去，那么它就能让你召唤多长时间过去的你！ “见鬼的灵魂侵袭，竟然让我的应身镜时间缩短了三秒…”自语的方阳一脸的痛心疾首，虽然此刻他的脑袋比心更疼！ 第二元神让方阳的精神力减少了三分之一，也就相当于减少了应身镜三秒的时间。 不要问三秒能干嘛，如果是寒狱银龙呢？三秒钟它能射出多少万发子弹？ 瞅了一眼漫天飞逝的紫气，方阳急忙收回应身镜，认真修炼起来。 但很快，方阳不得不停下来，因为紫气已经少的可怜。 不是东方停止喷发紫气了，而是流经这一方的紫气，像是被什么劫走了一样，使得灵气中的紫气等同于无。 “艹你M的紫龙，每天都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真是见鬼了，再也不来晴川仙城附近了，紫气都吸纳不了！” “那头龙为什么还不死！” 几乎同时，咒骂声在芙蓉镇此起起伏。 显然，不止方阳一个吸收不了紫气，而是所有在芙蓉镇上的破镜境灵士，这一刻都吸收不了。 但好在，大半个小时后，日出东方时紫气又恢复了正常。 随着天色大亮，沉寂了半夜的芙蓉镇又喧嚣起来，覆盖了整个镇子的冰雪早已消融不见，仿佛昨夜银装素裹的一幕，不过是南柯一梦。 但，昨夜芙蓉镇寒星成环，六月生霜的天地异象，已经不胫而走。 一时间，芙蓉镇附近有神功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东北域。 不管是极北的烛光城，还是东方的青云宗，又或者南方的洛水宗，大量得到消息的门人弟子，纷纷向着芙蓉镇赶来。 客栈对面福康医馆老式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张万里如同过去五年间一样，扛着一把扫帚拎着一桶水，来到大门前开始泼水扫地。 片刻后，出来两个伙计，取走了两侧门柱上燃了一夜的灯笼，大街上这时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走商的，卖山货的，卖包子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向芙蓉镇汇聚而来。 等张万里拎了两桶水，将门前路面冲刷干净时，从门内走出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他身材消瘦矮小，驼背独眼，杵着一根不知名兽骨雕刻的手杖。 “先生！”张万里急忙放下手中的水桶扫帚，向着薛栎作揖行礼。 “嗯，万里啊，昨日药房那边说…”说到这里，福康医馆的掌柜薛栎薛神医，整个人像是失忆了一般，张着嘴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出来。 “先生…”颇觉蹊跷的张万里轻唤了一声，“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喔…没…没有！”仿佛从大梦中醒来的薛栎，摆了摆手向着附近的茶楼走去。 张万里皱着眉瞅着薛栎的背影盯了一阵，回头眼中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过对面的客栈，反身拎着水桶进了医馆。 “这不就成了吗！”有间客栈三楼，矗立在窗户边的方阳，已经对薛栎施展了灵魂侵袭。 在方阳的第二元神侵入薛栎的意识海中时，仅仅只是让薛栎失神了片刻，让他遗忘了前后五秒钟的记忆，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而同时，方阳的意识海中就多了一副画面，薛栎所看所听，悉数的反馈在方阳脑海中。 此刻薛栎正在茶楼点了两份糕点，就着一壶老茶边吃，边听着周围街坊议论着昨夜的天地异象。 “昨夜寒星成圈，一颗颗寒光拖着尾焰当空落向芙蓉镇，你们知道那一颗颗寒光是什么吗？”一个身材粗短，肩上缠着绷带的胖子一脸神秘的开口道。 “你知道？是啥？” 胖子伸出粗短的五指指了指肩上的伤处，“冰剑，这就是被它刺伤的。” “屁，我看是被你车马行的骡子蹄伤的吧，刚还看你从医馆出来，是吧，薛神医！” 有人拆穿了胖子，并拉上了薛栎作证。 “马六，别瞎吹，说实话！”薛栎吹了吹面前guntang的茶水，开口道。 薛栎在芙蓉镇行医数十年，加上他一手神鬼莫测的换肢医术，镇上的老街坊面对他时，心里多少有点发怵。 “哈哈哈…”叫马六的胖子先干笑两句，“我也不骗大家了，其实昨夜天生异象，地生冰霜后，我怀疑有异宝出世，就骑着店里的马，去了镇子外围的山林里碰运气，你们猜我碰到了谁？” “紫龙，晴川仙城的守护神，把我吓得连人带马从山上滚了下来…”马六摸着肩上的伤口说得心有余悸。 “紫龙确实来过附近，早上很多灵士都修炼不了紫气，这点做不了假！”有人出言帮腔道。 “紫龙最善于寻宝，莫非这附近真有重宝出世？” “可能是真的，有人在我店里定了十顶帐篷，据说晴川仙城的神风卫马上就要过来…” 讨论依然在持续，薛栎默默的吃完最后一块糕点，又抱起茶杯喝了一口，起身对茶楼掌柜说了声“记账”后，转身出了茶楼。 如同过往的每一天一样，薛栎沿着不大的芙蓉镇沿街溜达，店里有医师有伙计，除了极个别病例，根本无须他插手。 他路过杂货铺，这里的伙计正在整理帐篷，据说数个宗门已经飞信预订了不少。 他路过酒楼，送食材的都堵到了大街上，据说在宗门内嘴里淡出个鸟来的灵士，就好这口。 他路过…… 芙蓉镇，因为一场天地异象，一夜间变得朝气蓬勃。 他路过算命摊子，镇子里第二个独眼黄瞎子见人就喊，“祸凶吉福，福祸相依，薛瞎子，算一卦？” 于是薛栎坐到了算命摊子前，“老规矩！” 于是黄瞎子摇动签桶，薛栎挑出一只，并没有马上交给黄瞎子解签，而是看了一眼，将签丢进签桶，满脸晦气道，“凶兆！” 薛栎站起来连算命钱都没给，直接向镇外走去。 但是在客栈方阳的意识海中，什么算命什么凶兆，都是演的，他在薛栎挑出的签上看到了四个字，“神二来了…” 这也就是灵魂侵袭可以共享薛栎的视野，否则谁能想到一个算命的利用签桶来传递消息？ 神二是谁？算命的又是谁？ 方阳还不及多想，下一刻脑海中与第二元神的联系中断了。 这是薛神医超出了方阳对灵魂侵袭的掌控范围。 方阳对灵魂侵袭的掌控范围就是他的神识探查范围，目前在一千五百米左右。 但整个镇子，最长也不过千米，也就是说，薛栎在收到消息的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飞出了镇子。 一个杵着拐杖的瞎子能飞，那画面… 在外界，被银色异族以灵魂侵袭控制的人，如果超出了掌控范围时间一长，异族侵入人族体内的意识就会慢慢湮灭，最后失去掌控。 但方阳并不是彻底抹杀对方的意识来暂时掌控，他只是意识潜入，共享视野，他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这不是第一次使用嘛！ 如果耗费了三分之一的精神力凝成的第二元神，就此湮灭，那方阳就可以说亏的血本无归。 “神二…”方阳记下这个名字，看到对面福康医馆门前，张万里第三次出来向这边张望，正好有事找他的方阳，急忙幻化成进店时的模样，出门下楼向着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