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怨恨也无所谓
被怪物围困的日子，是让人烦躁和不安的，每时每刻面对如同潮水一样的怪物群，会让人产生一种无力感，甚至对未来，生存，都失去希望。 要想在末世生存下去，除了够聪明，有能力之外，心理素质也相当的重要，或许，末世是锻炼幸存者意志的最好场所。 忧郁只是短暂的，罗云很快就从回忆中恢复过来，又成为那个没心没肺，喜欢口花花，看起来十分‘废材’的猥琐青年。 罗云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是什么卫道者，自然不需要整天一副假正经的模样。 何况这都是末世了，天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于人类精神上的那些行为准则，还有多少人愿意坚持。 看着太阳和末世前一样缓缓的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不同于夜晚的压抑，白天，在光明照耀之下，即便是末世，也能让幸存者得到勇气，看见希望。 如果说，夜晚是属于怪物的世界，那么白天依然眷顾着剩下的人类。 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那些可怕的怪物，往往会变得更加笨拙、缓慢，看来怪物并不喜欢看见给大地带来光明的阳光。 天台上，罗云拿着小本子，记录着这些他个人的感悟。 周兰就在一边看着他一副抓耳挠腮，似乎愁眉苦脸的正在组织文字语言的模样，天知道他这种连写点感悟都这么为难的家伙，当初怎么会想要成为网络写手。 她很好奇罗云在写什么，想要走过去看看，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定人家是在写日记什么的，也许还有一些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内容。 可是，越是这样想，周兰的心里就好似猫爪在搔一样，更是忍不住想要偷看一下。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附近的大楼传来。 罗云脸色一变，飞快的收起小本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过，似乎隔着一栋楼，从这边无法直接看见。 不过这难不倒罗云。 附近，只要是没有幸存者居住，没有被怪物占据的大楼，都被罗云和周南一点一点的连接起来，他很容易利用大楼之间连接的钢丝移动到另外移动大楼上。 只是，本来还以为有幸存者的大楼被怪物突破了…… 但却看见那惨叫声传来的大楼，楼下怪物依然在试图破坏大门，墙体，可是怪物始终无法成功的破坏这些坚固的建筑物。 人类文明象征的钢筋水泥大楼，不是这些连工具都不会使用的怪物能够轻易破坏的。 既然不是怪物袭击幸存者，为什么会有幸存者的惨叫声？ 这个疑问，很快就被下一个惨叫声说明了。 “啊……天啊……你……你怎么杀了他……啊……不要，不要……救命啊，杀人啦……天啊……不要……”断断续续的惨叫声突然的完全中断。 隔着大楼，让周围能够听见，却无法亲眼看见的幸存者，都从内心里感到一阵寒意。 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在严重缺少食物的情况下，甚至有人为了能够独占食物开始杀掉同伴了。 一直潜藏在人性深处的恶魔，正在被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 虽然，有不少人早已预料到这样可怕的事情，但是真的在眼前发生…… 一股阴寒的气氛，席卷了听到这声惨叫的每一个幸存者的内心，缺乏食物的不仅仅是这栋传出惨叫声的大楼里的幸存者。 因为被怪物长时间的围困，还有不少躲着幸存者的大楼里，也一样出现同样的问题。 怀疑和猜忌的种子，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不断的发芽，壮大。 罗云的脸上有些难看，他的手里还有不少粮食和纯净水，如果他愿意拿出来分给这附近的幸存者，似乎可以让更多人坚持得更久一些。 这附近的幸存者究竟有多少，罗云无法确定，不过至少也有三四百人的样子，只是分散在不同的大楼里，或多或少。 可是，那些够他们四个人吃半年的食物，如果平均到所有人头上，又能让这些人坚持多少天？ 两天？ 三天？ 或者再节约一点，坚持更多几天？ 罗云不是圣人，甚至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不觉得在自己都无法保障自己生存的情况下，他会无私到把宝贵的食物和陌生人分享的地步。 或许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一个个都有神奇的能力，甚至有大公无私的精神，可以舍身取义，不顾自身的去救援别人。 可惜，那是小说，就算有这样的人，那也是别人，不是他罗云。 跟在罗云身后的周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一直在父亲的照顾下，即便是末世也没吃过太多苦的小丫头，无法想象吃人这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在身边。 罗云看见那栋大楼附近的一栋大楼顶上，那三个女生也站在天台上，似乎这附近听到这惨叫声的人都陆陆续续出现在天台上了。 所有人注视着那栋惨叫声已经停止的大楼，不过都能看见，那栋大楼楼下的怪物群已经开始躁动起来，无数怪物拼命的冲撞的大楼，想要闯入。 能活到现在的幸存者都知道，能够让怪物出现这么强烈的反应，那一定是它们闻到了nongnong的血腥味…… 在望远镜里，罗云看见那三个女生在对面的大楼顶上，脸色苍白的看着他，无助的，绝望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那三个女人的脸上。 罗云沉默着，转身离开。 三个女人顿时感觉到一阵惶恐，昨天面对这个口花花的男人的时候，还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有趣，却是那么的不可靠。 可是这一刻，她们突然发现，如果这次失去这个男人的支持的话，她们连坚持活下去的信念都会随时破碎掉。 在末世残酷的生存下，人性已经开始崩溃，本来剩下的幸存者，大多都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会出现。 可是谁也没想到，居然出现的这么快，离自己这么近。 现在不过是末世的第二个月，维持人性道德伦理的底线，已经开始崩溃了。 就在三个女人恍然无助，绝望的看着罗云离去的方向时，罗云再一次出现在她们的眼中。 不过这一次罗云没有过去‘调戏调戏’妹子，只是沉默的把一个装满的背包，挂在钢丝上滑了过去。 背包里是食物和水，虽然不多，可是也足够三个女人节省着吃好多天。 末世才开始多久，吃饱肚子，居然已经渐渐的变成一种奢侈的行为了。 女人激动的紧紧抓着背包，感激的向罗云不停的挥手。 罗云阴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容，就算是让自己的良心得到一点点安慰也好，既然帮了她们一次，就尽量帮到底吧。 这样的行为，当然会被附近的幸存者看见。 罗云和周南在大楼之间架设钢丝的事，其实早就有不少人发现了。 只不过觉得事不关己，所以没人在意，而且他们也没有能够隔着几十米大楼拉起钢丝，或者绳索的工具。 可是被围困了这么久，在储备的食物渐渐的消耗掉，马上就要吃完的情况下，危机感让幸存者们越来越紧张起来。 看见罗云用钢丝送了一大包东西给另一栋楼的幸存者，虽然看不见包里的东西是什么，可是每一个看见的人都可以想象的出，那是一大包在末世里最宝贵的食物。 “嗨，那边的朋友，能不能帮帮我们，也给我们一点食物啊，我们的东西都快吃完了。”有距离较近的幸存者，不顾可能会惊动楼下怪物的结果，大声对罗云吼叫了起来。 他们知道能够自由的在大楼之间移动的罗云，肯定可以收集到更多的食物。 即便大楼上没有储藏食品的仓库，也没人敢离开大楼的保护，去街道上那些装有食品的商店里获取。 可是这里有一大半的住宅楼，这些大楼里住户平时储备的粮食，就算被附近的幸存者已经收集过，也能找到不少剩余的。 或许是觉得看到希望，附近至少有三个大楼的楼上，有幸存者不顾暴露自身的风险，大声向罗云吼叫着求援。 如果可以的话，罗云不介意给他们一点帮助，可是如果帮助别人的代价，是自己要承担耗尽食物，被困死在大楼这样的后果的话，他只能继续无视。 帮助三个女人，在他看来，已经是他能够付出的极限了，当然如果那三个不是女人，而且不漂亮的话，连这点极限他或许都不乐意…… 见罗云没有反应，甚至根本没理会他们，那些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的幸存者，很快就失望了。 失望之后，人性丑陋的一面立刻就暴露出来，无数最恶毒的言语，不断的叫骂起来。 罗云搔搔耳朵，把心中的那点同情心压抑在内心深处。 然后在别人看来很无耻的对那些人竖起中指，大声吼回去：“泥马的，又不是美女，关我屁事，想活下去，自己去想办法，草……”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弓弩，示威的一箭射在一个骂的最凶的幸存者脑袋边上。 既然已经让人怨恨的，那就干脆让怨恨你的人对你感到恐惧，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让别人知道你是那种极具攻击性，一言不合就敢伤人的人，别人也就害怕你，干脆近而远之，麻烦也就不存在了。 当然，结果就是有人被吓得不敢再乱说话了，也有人‘奋起’反击，‘砰砰’两声枪响，天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武器。 好在没有经过专业射击训练的普通人，隔着几十米距离的枪法，实在不堪入目，天知道那子弹飞到哪里去了。 不过罗云可不打算站在这里和老天赌运气，赶紧的一缩头，溜回大楼里面去了。 “草，有子弹去杀怪物啊，真TMD的浪费。”罗云恶狠狠的说。 只可惜，没看清楚那枪是从哪里打来的，不然他肯定会去找周南‘哭诉’一番，让周南带着自动步枪过来帮忙报仇。 这种小孩子打架输了找家长的心理，我们也理解，毕竟这都末世了，就算罗云同学出现和他的年龄不搭配的心理活动，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然，我们罗云同学是绝对不承认是他主动挑衅引发的结果。 回到自己的大楼里，早有一直偷偷跟着罗云的小丫头把一切经过完整的，稍微加入一点夸张手法的，告知了母亲大人李欣。 李欣看着罗云，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心的问：“真的不打算分一点吃的给那些人？怎么说，他们也是人，不是那些该死的怪物。” 罗云一副冷酷的面孔，阴森森的说：“当然不能给，除非老周真的有办法从那个食品仓库里把食物和水拿回来，否则让别人早点饿死，总比让我们也一起饿死的好。” 李欣沉默了好一会没有说话，最终叹了口气说：“这些事，还是你们男人来决定吧。” 她转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准备食物，或者抽空制作几支弩矢。 罗云哼了哼鼻子，好似因为很无聊，才想要活动活动的说：“真没意思，那些书也都看过了，太无聊了。 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东西，最好能再弄几个电池回来，又可以玩PSP了。” 他背上自己出门从不离身的背包，拿起弓弩和钢筋制作的长矛，一副猥琐的表情，很快顺着钢丝，往那些还未完全搜索过的大楼溜去了。 那些大楼里，往往因为无法彻底堵死上楼的通道，被怪物盘踞，一个不小心，就会有送掉小命的危险。 只不过每次叫嚣着要找点娱乐回来的罗云，最后都似乎很失望的只找到一些他嘴里没有用处的垃圾食品，大米，饼干，方便面，还有纯净水…… 这是末世，老子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谁还管别人那么多，想怨恨就怨恨吧。 罗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边兴奋的从某个柜子里抓出一大包饼干； 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同时还考虑着，如果多一包饼干的话，是不是可以有多余的食物拿出来施舍施舍那些愚蠢又卑鄙的胆小鬼，可以少饿死几个人…… TMD和这些不敢出去杀怪物，只敢对人发狠的东西是同类，心里还真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