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素王与你同在!
那高高飘扬而起的凤凰旗帜,带着苍莽久远的气息,横扫了整片长安之外。 洛枢从马匹左侧取出一把权杖,通体由玉石黄金打造而成,他高高的举起,沉闷的声音从面甲之下响起。 “素王神杖在此!” “众军皆颂圣!” 那风吹过所带来的声音仿佛是一千三百年前,素王在镐京城用这把权杖册封诸侯,执掌天命。 “素王的神灵在天上!” “光辉美名万万年!” “素王的子孙万代传!” “赐予子孙大光明!” 这是独属于洛氏的圣歌,恢宏盛大。 “嘶!吼!” 伴随着圣歌而响彻,敢战士胯下的战马嘶吼声音像是吃rou的虎豹,战马身上披着一层铁甲,外罩一层红色的面甲。 红袍玄甲! 可不仅仅是敢战士,还有这些神俊的战马。 洛氏千年家族的底蕴,三百年大汉赚取了那么多的财富,将近一半都砸在了敢战士身上。 战场的宁静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下一刻就陷入了喧嚣中,甚至就连至高的苍穹都要被掀开。 “洛氏敢战士!” “素王神杖!” “昭城当代行走,昭公继承人,公子枢!” 无数道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自洛阳一行,洛氏匆匆离去之外,这是洛氏第一次向天下彰显自己的力量。 “正如法孝直所言,这岂非上天助我二人不成?” 马腾韩遂骑在马上,仰面狂笑,眼中充满了得意和欣喜。 法正一袭士人袍服立于战车上,手中羽扇一扬,只露出那双略显狭长的颇似狐狸的眼睛,眼中带着狂喜至疯癫的神色。 “族人们啊,你们马上就能够瞑目了,李傕郭汜会堕入黄泉之中! 安息吧。 法氏我会振兴。” 李傕郭汜如遭雷击,不明白洛氏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出现在大军的侧翼。 这分明就是冲着他们二人来的。 难道洛氏已经知道是谁做下的那件事了吗? 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在这绵延数里,数万人的战场之上,有多少思绪繁杂,又有多少的神念电转呢? 他们在想什么? 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但心随身走,身体要做什么却是那样的清晰。 大风一起,凤旗漫卷,那凤凰之上的赤金丝随风而摇,就宛如熊熊燃起的火焰一般。 洛枢手中马槊朝天一戳,大声道:“洛氏儿郎! 神杖在此。 杀敌! 尊奉上天的旨意,素王与你们同在!” 三千敢战士马槊俱向前,齐声大喝:“杀无赦! 素王与我同在!” 随着洛枢高举神杖大声道出“素王与你们同在”,敢战士几乎在瞬间发动了进攻! 具装甲骑的冲击宛如银瓶乍破,一泻而下,瞬间就带起了漫天数之不尽的风沙烟尘。 其军其卒,势不可挡,势不敢挡,势不能挡! 自沉稳不动如山岳,在短短瞬间之中就化为燎原殆尽的火焰,看呆了战场之中的所有将帅。 法正见到马韩二人呆愣,直接大吼道:“二位君侯,还愣着做什么? 洛氏进攻,天赐良机,还不速速共击贼人,大破西凉铁骑,取李郭二人首级,更待何时啊!” 这二人怎么这么呆! 法正简直要骂人了。 马腾韩遂在法正一吼之下反应过来,立刻开始调集军队牵制西凉铁骑。 马腾军中,马超手中长枪紧握,他紧紧的盯着敢战士进攻的方向。 敢战士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就是直接冲着李傕郭汜而去的。 马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若是能在洛氏乃至于天下人面前显名,自己就有资格脱离现在这个家庭。 “母亲,您在天之灵就看着儿子,嫡妻之位,儿子一定为您夺回来!” 马超一拉缰绳,手中持着长枪便向着李傕郭汜而去。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马超有多强! 敢战士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李傕郭汜自然明白。 二人一下子心沉到了谷底,知道事情果然败露。 于是皆愤恨的望了对方一眼。 此事乃天知、地知、伱知、我知。 以这二人的智商,除了认为对方泄密,根本想不到有别的原因。 洛枢的目光一遍遍的扫过敢战士,心中有无尽的波澜,自进入秦汉以来,敢战士从未如此大规模的全副武装参与战争。 自沟通西域之后,洛氏得到了一些来自域外的技术。 虽然老祖宗严令他们不得踏出西域,说那里是黑暗之地,不得再往西而去,但通过来往的商人还是进行了一番交流。 洛氏数百年来一直都在改进甲胄,增强防御。 虽然限于冶炼法,材料没有极大的突破,但甲胄工艺却有了长足的进步。 最终造出了敢战士现在穿的甲胄,经过试验,防御力比先汉羽林卫的具装还要强三分。 唯一的缺点就是制作困难。 洛氏一件件制作出来,然后放置到家主戒指中,以防止损坏。 洛枢眼中有象征着杀伐的光,大声道:“洛氏等这个机会太久了! 直到今日,敢战士们穿着新式的甲胄出现在天下人面前。 纵然是战马亦披挂上阵。 三百年的底蕴。 这是前所未有强大的具装骑士。 若是没有人知道,岂不是太遗憾了吗? 来吧。 让天下人都看看我洛氏的力量!” 咚! 战马猛然而前,人如流水战马如龙! 马蹄之下,雷霆轰鸣,暴烈重声。 洛枢提着缰绳策马而前,敢战士追随在他的两侧和身后,骑枪如林,玄甲若墨,红袍似火,宛如羽翼,又如同一面面坚不可摧的斜墙一般。 敢战士最前则是数十灵兵充当最锋锐的箭头! 正如灵兵诞生时所说的,我们长存不灭,追随着您,直到万物归宿的尽头! 面对着宛如滔滔浪潮而来的敢战士,面对着那扑山倒海的巨大压力,面对着似乎要踏平一切的气势。 李傕眼底深处带着惊慌,但仿佛世界给予了他对抗一切的勇气般,心中一横,竟然直接怒吼道:“郭汜,我们两人有数万西凉铁骑,皆是天下精锐,谁是我们的对手? 纵然袁曹刘也不畏惧。 敢战士不过三千,难道还真的能以一当十不成? 我要和洛氏拼死一战,你上不上?!” 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顶风作案。 还有一句话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世上无论再震撼人心的事迹,总是有李傕郭汜这种天不怕地不怕,毫无敬畏之心,毫不顾忌后果的人。 杀人魔王! 这种人就是洛氏最不愿意见到的,最可能对洛氏造成巨大伤亡的人。 郭汜能和李傕相处如此久,自然是同样的混世魔王! 听到李傕所说,一咬牙就率领着西凉铁骑要往上冲,给自己杀一条生路出来。 西凉铁骑中有具装骑兵。 但这西凉铁骑有数万自然不可能全都是具装骑兵。 但西凉铁骑全部都是甲骑,所以李傕郭汜才能存活到现在。 尤其是进入洛阳和长安之后,西凉铁骑得到了大量的甲胄作为补充,战斗力比之前在凉州的时候还要强的多。 进入长安之后,李傕郭汜都知道自己能存活的根本就是西凉铁骑,疯狂的收刮关中来维持西凉铁骑。 直到今日! 马腾韩遂自凉州而来,带着凉州和关中的士族百姓,却依旧难以阻挡西凉铁骑的脚步。 这就是二人对西凉铁骑的回报啊! 西凉铁骑跟着董卓自凉州走出,董卓说要带他们回到天下之巅,于是从长安到洛阳又到长安,他们再次成为了禁军! 无论董卓和李傕郭汜是什么样的人,对西凉铁骑,没有食言。 那便。 挥刀吧! 斩断阻碍我们站在万人之巅的一切,用手中的骑枪和利剑,用血和火来让所有人感受到恐惧。 李傕和郭汜二人皆同声大喝道:“西凉铁骑!” 二人声音顺着狂风径直传播了出去,无数道人齐声回喝道:“天下无双!” 这些从西凉而走出的士卒,转战二京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知道有多重的煞气。 但! 轰! 武力值全部在八十的灵兵集结成小队又在战场上冲杀到底有多强呢? 他们仅仅身上的盔甲都在八十斤以上! 最优良的战马,身着具装的马匹,稳在马匹上的铁疙瘩,不受到致命伤不会死亡的灵兵,太可怕了! 他们就像是一堵墙一样,瞬间便将最前面只穿了一件皮甲的西凉铁骑冲开,或者说直接冲死更加合适。 灵兵马槊向前,敢战士紧随其后,当具装骑兵如墙推进,舍去了随意转弯的灵活性和速度,那它所拥有的极致攻击,就会是震撼世人的! 那些西凉铁骑射出的箭矢落在甲胄上,最多只能破开外面的甲胄,但是对穿了数层甲的敢战士来说,甚至只能感受到一点点冲击力。 反观敢战士,只不过是一轮强弩齐射,皮甲根本阻挡不住,如同落雨一般从马上洒下,潺潺的血如同溪流一般渐渐汇聚。
屠杀! 没有人认为仅仅披着皮甲的西凉铁骑能胜过具装甲骑。 但至少应该能阻挡一番。 昔年的羽林卫同样是具装甲骑,但并没有到不可战胜的地步,在面对匈奴人时,损失并不小。 但眼前这一边倒的屠杀是为什么呢? 西凉铁骑不是弱旅,马腾韩遂砍杀的手都渐渐缓了下来,有些懵的望着敢战士依旧在一刻不停的推进。 几乎在瞬间就凿烂了西凉铁骑的阵线! 李傕郭汜震惊的望着这一幕,只觉一股凉意从尾脊直冲天灵盖,死亡的威胁从心头升起。 “错了!” 李傕此刻只觉头皮发麻,这么巨大的损失,这么无敌的敢战士,他已经能料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应该直接用具装骑兵去对抗敢战士的,至少不会败的这么惨。” 敢战士冲垮阵线的速度太快,西凉士卒甚至还未曾反应过来,整整数条阵线就已经残破不堪。 战马的脚步永不停歇,敢战士们根本不握持缰绳,仅凭双腿来cao纵马匹轻微的移动,双手持着马槊,疯狂的收割着那些未曾着全甲的西凉士卒的生命。 挥刀落在甲胄上被弹起,一刀砍向脖颈,刀刃微卷,敢战士却只略显歪歪脖子,箭矢直冲面门而来却被面甲挡住。 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绝望,短短时间之内就击垮了西凉铁骑的士卒。 面对如墙而进的敢战士,返身向后逃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李傕和郭汜都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 果然如此! 逃! 这是二人的第一反应。 敢战士都是具装骑士,战阵无敌,但是速度会被大大拖累,不可能追的上来,只要能逃进长安城,重整旗鼓,用西凉具装骑士在前就还有机会。 二人要逃,但见有一将冲出,面如冠玉,眼若灿星,虎背熊腰,臂若长猿,束戴狮盔兽带,真是一副锦绣样貌。 不是马超,又是何人呢? 但听马超一声大喝声越雷霆,长枪刺出,朗声道:“西凉马超在此。 李傕郭汜休走!” 众人望去,那马超浑身带血,却难掩英雄气概,再向后望去,他竟然孤身一人,从万军丛中杀将出来,俱是一惊! 马腾都是一惊,他知道马超勇猛,却未曾想到有万人敌之姿! 马超毫不迟疑合身而上,大声喝道:“二贼屠戮,合当死矣,今日奉天行事,敢有阻抗乎?” 马超长枪之下,便是具装骑兵都禁不住他的重击,其余人更是皆一合刺于马下,威武身姿,便犹如战神一般。 洛枢心中大石彻底放下。 李傕郭汜纵然是想要逃,在这乱战的战场上亦是不容易,但马超的出现,彻底断绝了二贼离开的可能。 西凉铁骑四散奔逃。 李傕郭汜身边的亲兵被杀戮殆尽,上百敢战士将二人团团围住,其余敢战士则缓缓的开始减慢速度,准备让马匹得到休息。 洛枢翻身下马,取下面甲和头盔,来到李傕郭汜身边,手中未曾握着利剑,而是握着权杖,重重敲击在地面上。 “你二人截杀我洛氏商队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吗?” “你二人祸乱长安关中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吗?” “这天下善者得善,恶者得恶,你二人有过太多次机会,俱是作恶,可曾想过会因此而丧命吗?” “纵然这天下没有洛氏,想要杀死你二人的义士,亦多如牛毛,真以为能安坐长安吗?” 洛枢的一字字一句句,不间断的问着说着,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让李傕郭汜二人回答。 马腾韩遂神情俱是一凛! 李傕郭汜想要说些什么,但见洛枢高高举起权杖,重重敲击在地上,肃然道:“审判,李傕郭汜,当受万马践踏之刑。 敢战士何在?” 上百敢战士骑在马上,武器全部收起,双手握着缰绳,齐声应道:“在!” 洛枢手中持着权杖,高高举起朗声喝道:“行刑!” 敢战士俱双手行礼,“喏!” 咚咚咚! 马蹄之声顿起! “啊啊啊!” 凄厉的吼叫声,渐次减弱,终归无闻! ———— 公家遇袭,公大怒,乃命公子枢率军西向,枢持神杖,渡大河,过渭水,奔袭两千里,旦夕至长安京畿。 其时神杖大亮,牵引霄汉,敢战士遂有不坏之体,以一敌百,竟斩西凉军四千五百级,腾、遂惶然,天下俱惊。——《后汉书·洛昭公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