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蓝天
白起将巨虎的皮毛剥下来,用石刀切割,将身上的短裤背心更换。 身上的衣服一路上被干风吹的很脆,已经破裂开。 野人一般的生活,让白起心里苦笑。 现代生活与远古生活的转换,让他很不适应。 前方隐隐可见绿意,一路上也能见到不多的枯草,这让他身体发烫,换谁在杳无人烟的荒芜中穿行半月,也会感到精神疲累。 古树很突兀的出现在视线中,有些稀稀落落,但是幽深处越来越多,如同原始森林般,极目远眺,居然一座山脉都没有。 一望无际的林海,看不到尽头。 “起码有生物”白起低语,自我安慰。 随着森林愈发靠近,风中都带着浓重的湿意。 白起腰间悬挂的是兽皮缝制粘合的水囊,里面的水都已经散发着异味,他不知道还需要走多久,所以喝的异常节约。 突然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 脚下嘭的一声巨响,他飞快的向着不远的丛林奔去,那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对繁华的渴望。 身边的景色不断的转换,风声呼啸。 苍茫古林好似被巨兽冲击一般,隆隆作响,靠近月野边境的地方,凶兽极少,到处都是空荡荡,地面上就连灌木都极少。 越是往里面深入,越是寒冷,季节仿佛被倒转,从炎夏一下进入了寒冬。 即便体内能量流转,还是能够感受到寒意,穿着兽皮的白起,在寒冬腊月间,看着格外萧瑟。 将背包里切割好的巨虎rou块拿出,他借着火石引燃火光,开始烤制,嘴角不自觉的泛起晶莹,太久没有吃新鲜的rou食,让他五脏庙有点饥渴难耐。 在他身旁不远便是一个看着极其幽深的水潭,可以清晰的看到还有不知名的鱼类在游曳。 他将水囊中的水全部换了一遍。 烤到焦黄的rou块,油脂滴落在火堆上,瞬间激起火星四射。 白起眼睛都舒服的眯起,guntang的rou块他都来不及放凉就向着嘴里塞,可以感受到rou块里还参杂一丝丝能量。 不过白起更加满足的是自身的实力精进,现在居然可以不依靠能量,降服击杀一头吸引过星光进化的巨虎,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怕是惊骇若狂。 现在的星座秘术,效果绚烂,若烟火般耀眼。 但是与凶兽相比孱弱的身体也是硬伤,这也是为何当初荒谷中,龙壮等人力竭后,如此艰难抵挡鳞鬼的缘由。 …… …… “蓝天,麻烦你不要死乞白赖的一直待在这里,真是有碍观瞻,不论你坚持多久,可欣也不可能见你,你当年自己犯下的错,如今一眨眼已是十余年,覆水难收,难道你还指望将泼洒的水拾起?” 镇星原堡垒以西湖为中心而建,面积极其巨大,斑驳浩瀚的城墙如同天阙一般,连绵不绝。 天阙仅仅围住半圈即可,背靠大海,并无碍。 但是整个镇星原如同古时巨城,高耸矗立的城墙将占地数千平方公里的地面团团围住。 光是筑造城墙的工程之浩瀚就吓死人,这面城墙亦带有所有镇星原堡垒中人斑驳痛楚的回忆,这是全城数百万人,男女老幼,你一砖我一瓦,筑造而起。 整个镇星原不知抵挡了多少次凶兽的攻击,每当兽潮来袭,整个镇星原便是全民皆兵,不论老幼、不论能否修炼,均是一脸坚毅的站在城墙之上,与攀爬上来的凶兽勇斗。 所以整个镇星原修炼之风极盛,他们的处境相比天阙,要艰难数倍。 而曾经的西湖,被开发建造出无数的住宅,能够住在这里亦是身份的象征。 或者堡垒中的领导高层、或者星术修炼有成的世家大族,均坐落于此。 此时的蓝天,再不复天阙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苍老,衣衫褴褛,一直呆呆的守候在一座大宅的院门外。 短短数月的时间,人世苍凉、好像让他整个人显得极为萎靡,但是眼神中的坚持经久不散。 他略显愤怒的对着面前一身白色西装的年轻人怒道:“蓝龙生,你闭嘴,按道理你还得称我一声伯父,敢直呼我的姓名,谁给你的教养?现在的蓝家就如此不堪吗?” 蓝龙生约莫二十三四,满脸均是桀骜,身姿挺拔面目俊朗,只是阴鸷的表情让他显得略微有些狰狞:“伯父?你当年不辞而别,跟外面那个野女人苟合,生下可欣便了无音讯,整个蓝家因你蒙羞数年,你还好意思跟我口口声声叔侄情长?”
他低声喝骂,话语极其难听,蓝天被他指责的哑口无言,只能愣在原地。 蓝龙生犹自不过瘾般,接着怒声:“你最好现在就滚,蓝家永远不可能欢迎你,可欣不日就将与天阙韩家订婚,你别坏了我们的好事,她亦对你无记忆,我们只是告诉她你已身死,你别诈尸。” 蓝天猝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龙生,身躯疯狂颤抖,牙齿都被咬的嘎吱作响:“可欣将与天阙韩家订婚?谁同意的?你们为了利益简直丧心病狂。” 他的双目通红,带着nongnong的怒意,高声怒吼。 蓝天心中像是被烈火炙烤,眼前都微微发黑,内心绝望。 蓝龙生自知愤怒失言,将消息抖落,掏出通讯器,开始联系家族中的强者,想要监视住蓝天,不让他捣乱。 这次的联姻极其重要,若是得到天阙韩家的协助,那么蓝家的地位将迅速稳固甚至飙升。 不一会儿,从大宅中走出数名身穿黑衣的大汉,将蓝天包围,以防他暴起逃脱。 “我只想知道,是什么时候?”蓝天的声音冰冷的像是机器,很淡漠,眼神中都像是蒙上一层灰色。 蓝龙生不屑的笑了笑:“你知道又如何?” 随后不再理会,低声吩咐几名护卫将蓝天轰走,看着他,不允许他闹幺蛾子。 看着离去的蓝龙生,蓝天眼神闪烁,极其冰冷,宛若看一个死人一般。 他住在靠近镇星原堡垒城墙的一处居民区里,像个流浪者。 当年古武被证明路已断,他坚持数年不得寸进,后来无奈之下弃武从星,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一个坚韧、顽强、像野草般的少年。 希望他来给古武续命,但是这也证明了自己的怯弱,他无数次自责,将如此的重担压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肩膀上。 他亦不知,他心中那个如野草般顽强的少年,此时如草原野火般熊熊燃起,将天阙震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