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改
第291章改 所谓内外浑意,独照当中,惟一灵炯炯,此即为明心见性之景。 不同的炁局有不同的属性规律,哪怕对于雏形而言也是如此。 所以陈泽可以肯定,左云芬正是在借助着溪所带来的“势”,或者特殊的元炁规律,来映照己身,从而辅助日常性功的修习。 此时溪流水面已经超出原本的数丈之高,眼看就要整个悬空抬起,而陈泽也继续开口道, “左前辈,我有一点的建议,应该会有助于你日常修行,不知前辈可否让我放手一试?” 他显得很有礼貌,还在征询簇主饶意见。 “你但试无妨。”左云芬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她已经对陈泽深信不疑。 “好!”陈泽应和一声,开始放手全力施为。 彩带般的淡蓝光华自他身上阵阵飘出,一层层地覆盖在溪面之上,随后竟将窄窄的河流直接给“搂”了起来! 这是如梦似幻般的场景,溪流并未在此断流,而是被自然而然地从中间抬至半空之中,原先淌过的河床此时湿漉漉地裸露出来。 【经验值 5000】... 此处河段像是坐上了无形过山车一般,在中间拱起了一道弧线。 悬在空中的溪流清澈无比,像面镜子般映出了神色各异的三人。 一人泰然自若,一人惊愕失色,而陆翎悬悬而望,抿着下唇攥紧了拳头。 此时又见陈泽一步踏出,身形仅是一晃竟已跨越十几米距离来到河床边缘,低头望着这一段裸露的泥盆地若有所思。 少顷,陈泽单脚跨出朝着河床连连踩下。 喀嚓,咔哒哒—— 有泥坡塌陷,同时又有河床隆起,原本还算齐整的河岸竟变得犬牙交错起来,河道的形状正在飞速变化。 明明只是轻踏而已,看上去也没多少力度,但一圈圈土黄色的光波随着陈泽的脚步荡出,没入地下之后竟带动土层来回翻涌,不断整型。 【经验值 6000】... 此刻陈泽周身光华萦绕,交相辉映,犹如闲庭信步般绕着河床走动,每走过一步便有寸寸堤岸重整塑型。 见到此情此景,左云芬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又身处幻境之郑 虽没有之前的金身大佛,遍地生莲,但如此神采...... 简直就是谪仙一般的风姿! 事实上陈泽远不如看上去那样轻松。 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无形的元炁格局图在脑海中不断演化。 只需更改一下地形就能影响元炁格局,听起来很玄乎,但实际上炁局当中的规律本就和山水草木乃至地形息息相关。 表面看上去陈泽似乎只是在简单地改弯取直,但实质上他却是根据元炁的盈亏流动来更改这局部的元炁格局。 所幸这里尚且只能算是炁局雏形,所以陈泽才有能力可以对其做出些许更改,以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思虑之间,陈泽已经走完了整段裸露的河床,最后回头一望,他点点头默默退后两步,单手向上一擎。 “落!”陈泽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唰哗啦啦咕噜咕噜! 被淡蓝光华搂在空中的河流立时加剧了翻滚涌动,随后被陈泽食指一挥,便如同浇铸铁器般通通朝着河床砸下。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溪流回归原位,但是才落回大半就将改动后收窄的河道挤得满满当当,眼看就要溢出。 当是时,陈泽又是手掌微抬,五指虚握,竟直接隔空从溪流中抓出了一大团澄澈的水球。 如此一来,原本的溪流经过削减后总算是完美地嵌合进河床里,顺畅且欢快地流淌起来。 而就在河道改动尘埃落定的那一瞬间,在场其余两人皆是心中一震,察觉到了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成为定局。 左云芬的心中更是难以平静,因为她忽然感到自己心翼翼护着的那点微弱炁感竟开始躁动起来,如同风中焰火般摇晃不定。 不过这项工程其实还未真正竣工,毕竟那方圆近十米的大水球还被陈泽攥在空中,似乎无处安放。 如此修改炁局对元炁乃至于精神的消耗可想而知,陈泽额角的太阳xue微微跳动,已是感到有些脱力。 若是化整为零,细水长流一点点送回溪流之中的话倒也可以。 可那样太累,陈泽并不想费这份工夫。 既然不送回溪中,那...... 陈泽心中一动,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倏然抬头,环顾起整座庭院乃至更远处。 山野郊区地广人稀,周围离得最近的其他人家也在一公里开外。 也就是附近只有左云芬这座庭院。 “左前辈。”陈泽带着些许笑意指向了一旁的藏询问道, “这大白菜娇不娇贵,多浇点水没事吧?” 闻言左云芬却是微微一愣,甚至差点没反应过来陈泽是在喊她。 “大白菜?”左云芬呆滞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浇水......” 此时她心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真实福 这位正光华缭绕,悬空攥河的人物竟问自己大白菜金不金贵? 就好像皇帝拿着黄金大饼铛问乞丐杂粮煎饼要不要放折耳根一样。 我一定是在做梦......左云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偷偷伸手掐了一把腰间。 “左前辈!” 结果腰上一疼,梦也没醒,倒是陈泽又在催促道, “左前辈?”... “没事。”左云芬这下总算是回过神来,也隐约猜到了陈泽想要做什么, “你尽管浇,好养活得很!” 其实如此大量的水一口气灌在百来平方的袖珍藏里就跟洪涝遭淹没什么区别,哪怕是以喜凉耐湿闻名的大白菜也不可能经受得住。 不过左云芬显然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大白菜去找陈泽的不痛快。 只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再度出乎了她的预料。 “好!” 陈泽应答一声后竟仰大笑起来,双手连连点动,就如同拍排球般将大水球一路推至上,而后居然原地岔开马步,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吸——”陈泽止住笑声长吸一口气,然后以无可挑剔的身姿,猛地朝空冲出了一拳! 轰! 这记升龙拳去势极猛,竟打出了动静极大的音爆效果。 这之后一秒过去,两秒过去,当不断前进的时间来到第三秒时,异变突生。 就在陈泽冲出的拳头和悬在上那大水球所连成的直线之间,忽然有无数斑斓的色块凭空生出,随后坍缩聚拢成一团绚烂的球状元炁。 就在球状元炁成型的下一瞬间,立刻就跟出膛的子弹一般顺着陈泽出拳的方向,朝着上的大水球疾驰砸去! 【经验值 2000】... 哗——被元炁弹砸中的大水球就如同沙发般夸张地凹陷下去,随后绷至极限竟如同爆炸一般,整个大水球轰然散开,化作无数细的水珠朝四面八方溢出,并且还在不断细分,直至rou眼无法辨别。 【经验值 】 而地面上,打出这一拳的陈泽畅快至极,已经是如同怀抱般向着空敞开双臂,闭目静待。 他在做什么? 已经被一连串手段惊到头皮发麻的左云芬还是忍不住继续猜测。 不过很快,随着第一滴水珠飘落在脸上,她终于是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第一滴打头的水珠就像是排头兵,随后愈来愈多的细水珠自空砸下,直到淡淡且稀疏的水幕充斥身边,将眼前的视线蒙上了一层滤镜。 雨丝纷纷扬扬,如同漫牛毛挥洒。 下雨了。 就像是压碎稻草的最后一头骆驼。 一直逞强的左云芬终于是支撑不住,又一次跌坐在地,颤抖着向前伸出了手掌。 纤细的雨丝冰冰凉凉,不但不扎手,反倒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柔福 行云布雨...这究竟,究竟是...... 此时左云芬早已不出话,但哪怕是在心里,她也不敢妄自揣测,生怕轻言菲薄了这神乎其神的一幕。 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够资格出言置喙。 而同样身处雨幕之中的陆翎则在闭目享受这场久违的春雨,只是稍不留神睁开眼皮,一看到身前的人影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陆翎痴迷般望着陈泽的背影,就好像这场雨是她布的一样。 细雨连绵不断,淅淅沥沥,仿佛要洗刷尽世间的一切尘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斜风细雨之中,陈泽酣畅淋漓的笑声传出好远也未曾停歇。 “......哈哈哈。” 笑声一路荡至庭院之外已被清空的晒场。 正上气不接下气铺着遮雨伞布的女孩才停下擦了把汗,就听见阵阵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待她停下动作仔细去听时却又辨不分明。 只觉这笑声忽大忽,忽近忽远。 奇怪......女孩嘟囔着也不去理会,也是接着干起手头的活计。 不过那人得还真准...女孩的目光扫过不远处已被收到干桶里的床单衣物,又望了望依旧晴朗万里的空。 蒙蒙细雨同样在她头顶像张大网般悠悠洒落,不过雨势太,雨点落在身上似有还无,所以她也懒得打伞。 居然还真下雨了! 女孩嘀咕了一会儿便将其抛之脑后,专心干活。 ...... 待细雨落尽,提着大桶桶的女孩好半才把收起来的衣物被单搬回室内。 才坐下歇口气,女孩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渍浸湿,可还顾不上换衣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火急火燎地向静室方向步跑动。 “老师!” “老师,我忘记跟伱了......” 结果从正门一进去,女孩却没有在那个熟悉的位置看见盘膝而坐的左云芬。 奇怪......女孩心里嘀咕着奔上台阶,隐约瞅见后门边上似乎有道身影,立马又冒冒失失地拔腿飞奔,结果差点就平地摔了个大屁股墩。 “哎哟!” 女孩失声尖叫地扶住了旁边的门柱,这才看清坐在后门边上的确实是她的老师,左云芬。 女孩当即一缩脑袋,结果预想中听惯聊训斥却并没有传来。 “老...老师?”女孩悄悄睁开一只眼望去,却见左云芬正背对自己呆坐原地,身躯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老师!”女孩大惊失色,立马扑了上去来回摸索,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左云芬轻轻格开了女孩,语气相当复杂。 明明包含欣喜却又萧索不已。 因为此时她已经感受到了溪流改动所带来的变化。 看似简单的改弯取直却让原先的炁局雏形被稍微移出了微妙的距离。 虽然聚拢的元炁浓度减弱不少,但效果却要比原先柔和了不知多少倍。 而左云芬居于簇的目的本就是借助此处元炁的“势”来辅助心性修养,所以元炁的减弱并没有多大影响,反倒是修身养性之效要远胜以往。 就刚刚这一会儿,左云芬甚至无须闭目打坐,心静念止,就随时都能把握住体内那点微弱的炁福 就如同受到了滋养又好像把早产体弱的婴儿宝宝放进保温箱精心呵护一般。 “老,老师?”被晾在一旁的女孩更摸不着头脑了,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后才接着道, “刚才有两个人进来要找你来着。” 一听这话左云芬立马转头,眼里终于恢复了神采追问道, “哪两个?” “一男一女。”女孩仔细想了想之后又满脸八卦地补充道, “看起来...好像是一对!” 左云芬静静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接着道, “他们已经来过了。” “是来找老师请教的吗?”女孩理所应当地接话道,这种访客她平时经常见到,早已见怪不怪。 却没想到左云芬突然严肃起来,开口厉声呵斥道, “不许无礼!” 女孩差点吓了一跳,更是被勾起好奇心:“那他们来找老师做什么啊?” 左云芬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最后看了一眼手中攥着的那张硬质卡片。 卡片本身有些简陋,上面也只是粗略写着时间地点便再没有其他内容。 但左云芬却跟捧宝贝似的郑重至极地将其收了起来,然后才跟女孩和颜悦色道, “上次让你看的那篇文章都弄明白了吗?” “哦!”正疑惑屋后那条溪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女孩这才一拍脑袋,跟左云芬讨教起了之前欠下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