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都知道

    封逐月自从上次叫了锦瑟一声“锦瑟jiejie”，往后私下里却是直接称呼锦瑟为“jiejie”，她觉得锦瑟对待自己的感情，就犹如亲姐妹一般。她愿意将锦瑟当做“jiejie”，锦瑟倒也未曾露出不乐意的模样。

    锦瑟从外边进来吗，封逐月便发现了，她一转头，锦瑟正是端着茶水进来屋中。封逐月当下就放下了手中的古琴去邀锦瑟坐到自己身边来。经过上次那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好了。

    锦瑟看封逐月这几日都在拨弄这琴，倒也见怪不怪。封逐月请他坐到封逐月身边，他也未曾拒绝。若非锦瑟本不是女子，这两人说不定真的能做一对好姐妹。

    封逐月笑道：“来的正好，听我弹弹琴。”

    锦瑟道：“奴婢听着。只是未必听得出什么名堂。”

    封逐月也不知锦瑟这话是真是假，想着锦瑟从前到底是赫连文之身边的人，赫连文之该是会弹琴的，赫连山庄的人未必尽然识得音律，但赫连文之身边的丫鬟也全然不晓得吗？不过这些终究只是小事。封逐月笑道：“我一直一个人练琴，总觉得有些无趣。你在一旁听我弹，兴许我就能弹得更好些。”

    锦瑟却是笑了笑：“哪里还有这种道理？不过我便在一旁听你弹吧。若是我在一旁听着你就能弹得更好，那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他一边说着，却是一边为封逐月倒了一杯热茶，心中晓得练习弹琴本身其实也是极是无味的事情，封逐月这几日虽不过是半玩半练，心中总会有烦闷的时候，再加之眼下天气极冷，也未必适合练琴。他的目光落到封逐月手上，又将茶水递了过去。

    封逐月的手倒也不曾冻着，但总会觉得冷，锦瑟将热茶底递给封逐月，也是为了给她暖暖手。封逐月从前倒也不见锦瑟竟然也有如此细致的一面，后来却又渐渐习惯了眼前之人的无微不至。若是从前，锦瑟是决然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她在封逐月身边一向都只是负责保护封逐月的安全罢了，又哪里会真的去在意封逐月冷不冷饿不饿这些？不知几时起，木玉都自诩自己比不上锦瑟这般细致。只是封逐月院中的事情依旧是木玉在cao持，只因为锦瑟虽然越发细心了，但她的心似乎也只用在封逐月的身上。封逐月觉得锦瑟这是将自己当了meimei，才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她们之间俨然已经不只是好友知己那么简单。她和锦瑟都将彼此当了亲人。这份“亲近”，却比封逐月同封询之间的亲近也未必会差了。封逐月觉得自己同封询虽然有血缘关系，封询对自己也不是真的全然不在意，可是，也许是她和封询之间的感情终究还是经历了太多的蹉跎和失望，封询虽然是她的父亲，她对封询却只剩下敬，其他却已未必所剩多少。反而锦瑟对她全心全意，又总是能够看懂她心中所想，这样一个好友知己，这样一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之人，封逐月以为此生此世，也唯独锦瑟一个。

    虽然封逐月却对锦瑟隐瞒了诸多事情。其中也包括自己近日私下里派人去打听赫连文之的事情，再就是自己近日这么奋力练起琴来，其实也不单单只是因着日后需要。她身为封家的嫡出小姐，琴棋书画对她而言俱是重要。只是她眼下突然想着练起琴来，却还是因着赫连文之。这事情她不曾说过锦瑟听，也有自己的缘故，锦瑟未曾发现倒也无妨。封逐月最怕的是锦瑟会因此多想什么。只是她和锦瑟之间，她是早就对锦瑟隐瞒诸多，而锦瑟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和原谅她。越是如此，封逐月越是满心愧疚，却又越发觉得眼前之人弥足珍贵。

    封逐月接过那茶水，又笑道：“喝了这杯茶后，却怕我也懒得动了。”

    锦瑟笑道：“小姐近日还能早起练功。小姐是有毅力的人，天寒地冻尚且不会阻拦小姐的决心，一杯茶水，就能叫小姐懒惰下来？”

    “一杯茶水……倒也未必真的能叫我懒下来。可这茶水可不是普通的茶水。”封逐月说的煞有其事，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杯茶水怎得不普通。

    “不过就是寻常的茶水，又哪里不普通了？”锦瑟不解地摇了摇头：“奴婢亲自泡的茶水，奴婢还不知道吗？”用的茶叶和开水也都是再是普通不过的茶水和开水。又哪里不普通了？

    封逐月笑道：“这杯茶水最是不普通的地方，也本来就不是这泡茶的开水和茶叶上。要我说，这杯茶水最是不普通的地方，难道不是因为这杯茶水是jiejie亲自给我的吗？”

    锦瑟这才知晓封逐月这是在拿自己打趣，只是这样的话他平素里又似乎没少听过。他只当封逐月说着好玩罢了，倒也不生气，只道：“若是如此，那不普通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

    封逐月看锦瑟面上依旧未曾带上笑意：“不普通的东西自然多了去了。jiejie留给逐月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不普通的。逐月能遇上jiejie，这便是逐月一生的幸事。这才是最最不普通的。”封逐月一番话说的倒也有些感情。

    锦瑟却是终于被她逗笑了：“若是如此……那也一样是奴婢的幸事。不过小姐若是觉得累了，便休息一下再弹也好。横竖小姐年后也是要从头学起的。小姐不必急于一时。”锦瑟说这话的时候也未曾叫人看出异样。只是事实上这几日封逐月几番派人去打听赫连文之的消息，这事情锦瑟其实早就知道。反倒是封逐月……她只怕根本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派人去到赫连文之那儿时候，那日正巧就已经被他撞见了。也是因着如此，锦瑟这些时日里从未懈怠过对赫连文之行踪的调查，也始终都在注意封逐月的一举一动。

    他甚至也知道封逐月和赫连文之之间似乎也曾经有过什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