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三章 又是你

    封逐月听她这么一说，仿若这才想起了这件事情。她面上顿时露出几分欣喜：“你当真愿意教我吗？”

    “锦瑟说过，既然是小姐所求，锦瑟定然会满足小姐。”锦瑟面无表情地回答着，语气中却比之从前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温和。仿若她对封逐月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许多改变。

    而封逐月并不曾在意如此细节，只是满心想着自己若是真的能够学得武功，日后便也方便许多，她不禁欣喜道：“那我日后是不是也能像是锦瑟你这般厉害？”

    听了这话，锦瑟面上一愣，笑着：“小姐天资聪慧，未必不能。”

    锦瑟这话是真话也好假话也好，说这话的时候出自真心也好并非真心也罢，封逐月却是因她这一句话便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锦瑟这人向来是说话做事都分外无情一派正经的不能再是正经的模样，她虽然年龄尚且也不过比封逐月大了一丁点，封逐月却常常觉得这锦瑟给人一种格外稳妥的感觉。若非是因为她早就知晓丫鬟锦瑟的真实身份，她未必不会想要将这锦瑟当了心腹对待。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不仅是能够省去许多事情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能多一份安心。

    而封逐月最需要的，便是一份安心。哪怕赫连文之帮了她再多，她始终不能安心，那是因为赫连文之对她而言始终是一个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的人。可惜的是，丫鬟锦瑟现在虽然为她效忠，但是她的心却始终属于赫连文之。

    封逐月从前却也不曾真的想过要将什么人当做心腹。前世种种于她而言仿佛都不过是昨日才发生一般，往事历历在目，想要忘记都难。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唯恐自己重蹈覆辙，结果却是疑心越发严重……

    然而无论是赫连文之还是丫鬟锦瑟，他们都曾经给过封逐月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可惜的是，那种安心，到底只是某一个瞬间。

    然而不论如何，此时此刻的封逐月只因为锦瑟一句话，已经满怀期待：“若是别人这么说，我未必会相信，但是既然锦瑟都这么说，那么就一定有希望。”

    锦瑟略略一愣，继而却是勾起嘴角轻声笑了笑：“承蒙小姐相信……锦瑟定然全力以赴。”只听她说话的语气依旧如同平素那般平静，却是多了几分笑意：“只是小姐你若是真的想跟我学武功……日后却便要听我的。”

    封逐月道：“那是自然……你教我武艺，日后我便称你为‘师’！”

    锦瑟听她这话，面上一愣：“那怎么行，小姐是主而奴婢只是一介丫鬟……小姐想要学习武艺，奴婢自然倾尽全力，但小姐怎么能称奴婢为‘师’？”锦瑟说着，继而摇了摇头。

    却看封逐月反倒是笑了笑：“锦瑟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倒是不觉得这事情有何不可。你教我武功，日后我便称你为‘师’，但你若是不喜欢……那便就此算了。”

    锦瑟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封逐月既然这么说，这事情便也就随她好了。而封逐月说出那番话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其实也并非旁人能轻易猜出来。

    这事情便也就此作罢。

    锦瑟只道：“那么，明日清晨就开始。小姐意下如何？”

    封逐月自然希望越早越好，当下便点了点头：“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封逐月说完这话，又是笑了笑：“明日起，便有劳锦瑟了。”

    封逐月说着，下意识朝着那锦瑟看了去，却看那锦瑟笑了笑，那般发自内心的真心一笑，在那张本就生的稚嫩好看的模样上，却宛若一朵灼灼桃花一般绚烂，她竟然不知道锦瑟会有这样好看的笑容。也许是因为那一瞬，她是发自真心一笑。然而那般笑容却又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于是，封逐月还以为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赫连文之派在她身边的丫鬟锦瑟，依旧是从先那个丫鬟锦瑟，哪怕带着笑，也不会是出自真心。

    继而只听见锦瑟语气平静道：“一切不过是奴婢指责罢了。”此时此刻，她一番话中仿佛不带一丝感情，而她依旧是那副神情冷峻面无表情的模样。

    封逐月只觉得心中莫名有些失落，继而却是轻笑着点了点头。其实锦瑟的情绪对于封逐月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吗？

    一颗棋子，自然没有所谓重要可言。

    锦瑟退下之后，封逐月微微眯了眯眼，继而在心中对自己堪堪嘲笑了一声。

    锦瑟。

    锦瑟本不是她本来的名讳，于丫鬟锦瑟而言，那只怕至多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她虽然表面忠心于自己，可她背后之人，却终究是赫连文之……

    如此一想，她心中便也再无什么感觉。封逐月缓缓闭上眼睛，继而却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继而缓缓睁开眼睛，却听见耳边传来“搜搜”一阵风声。

    她心下一颤，目光冷冷地在屋中四处扫了一遍，却也未曾发现什么异常。一切却并非怪她疑心太重，而是不得不防。然而，就在下一刻，她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这一次，她却听清那声音是从窗户旁发出。她心下略略一愣，面上也是稍稍一惊。

    下一刻却听着一声轻笑：“是我。”

    那声音听着着实熟悉，赫连文之的声音，她怎么会陌生？

    正是这个时候，远处的窗户被人打开，一身白衣的赫连文之从窗外一跃而入。

    封逐月面上顿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气恼，那人却是满面带着笑意大摇大摆地冲她走了过来。

    封逐月这才发现赫连文之走路时候的脚步声极轻，而她稍稍分神的瞬间，赫连文之居然是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慢着，”封逐月冷冷开了口，继而往后退却一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在赫连文之身上打量了一眼。后者却始终面带笑意，仿佛根本看不出她面上的那般敌意。

    “赫连文之，又是你。”封逐月冷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