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灵堂事件
(读者朋友,因暑假旅游,更新稍欠。) 手拿砖头,说什么都对。 贺离sao开始害怕儿童,感觉孩子的眼睛黑得深邃,担心那踩不透的黑会一下子扩散开来,把他死死罩住。 被麒麟珠黑化的贺离sao开始怕黑,有人笑他小题大作,说不定只怪老眼昏花。他却嗤之以鼻,认定犯了灾星,要不然西湖之行就不会凭空出现双目短暂失明。 失去保护色的地府,才会黑白无常。 丧心病狂的贺离sao总把大眼睛孩童,看成手拿砖头的超大魔鬼,能拿捏他的命脉。 这令长跪灵枢前的他,害怕得要命。 再一看十三姨那张风中摇摆不定的人皮,感觉自己将要被索命,十三姨的脸皮连同散乱的长发像一团皱褶的黑夜,总在无声地尖叫,被儿童大眼睛的黑唆使着,要进攻他的灵魂。 再看一眼手提十三姨人皮、跟小不点长得近似的姑娘,那对黑眼珠似乎正在加速膨胀,这令贺离sao万分胆寒,于是听从了跪在身边贺天问的建议,令杜台山摘取掉那位姑娘的眼球,父子俩一人一颗,吃掉了。 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谁家的姑娘。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被剜去双眼、身披隐隐白纱的姑娘还得工整地站在灵堂前,继续高举着那副十三姨的皮囊。 姑娘的眼角流出淡红血液,消失于微翘的嘴角。 当夜,贺府当真闹鬼。 云台县城沸腾了,贺府闹鬼被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 “还我命来!” “还我眼珠!” 凄厉的两种女声如同绞织在一起的麻花,划过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贺离sao自知又闯下包天大祸,责备起外甥方亦曲,要不是他请来个姑娘校对人皮的晃动,就不会被黑眼睛所攻击。 超渡的和尚不敢吱声,阵阵木鱼声按捺不住惶恐;十八罗汉噤若寒蝉,绕着灵柩莫名地转圈;那黑压压的家眷只管专心致志地抽泣,生怕喜怒无常的贺离sao剜去眼睛。 ... 时空戒指在手的裤子云,利用这三天超渡的时间,想一探贺府虚实,把那些有头有面的人物——鬼,提前分门别类。 然而,贺府已戒备森严。 失去双耳的东风破脚踏血滴子,整日整夜在贺府巡逻。 令人害怕与碜得慌的是那头巨型怪物吞铁兽。 只见它三个鳄鱼头的长嘴里,总在呼啦啦地喷火,那长长的尾巴已进化出两排紧锣密鼓的眼睛,且能喷毒血。 这头巨型怪物令贺府狐假虎威,动辄他们就把看不顺眼的人投给怪物当零食吃掉。 唉,提及这怪物,全是舟弃竖这个女子的功劳。是她从怪兽山送来的,又是她提炼出的训兽丹,派人给怪物服下。她的目的是要倾心打造出妖兽之王,日后来统领怪兽山大大小小的妖兽。 裤子云当然不知道训兽这等事,以为那个把母夜叉头颅安反的她早已回到彩霞山,早跟她的父亲舟弃横一起生活。 然而,舟弃竖也不再对裤子云心心念念,心存幻想,她笃定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早已跟豆娘搞出事端,说不定明年秋天就该瓜熟蒂落,出现个虎头虎脑的小裤子云。 前不久,舟弃竖还亲自送来一批妖兽,其中就包括能说点人话的虎三。 虎三原本是想借机进贺府报仇,没料到长期被主人舟弃竖的洗脑,渐渐觉得贺府能积蓄力量,能替天行道,能防止鬼人转世。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美得历历在目的舟弃竖,在上次献妖兽的时候,居然爱上了斯斯文文的贺天问。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两两相对。 呵,好在贺离sao发现猫腻,横刀立马,及时闪进二人中间,这才终止了贺天问多余的想象,乖巧如猫地淡下去。因为他明白,千万不能跟老棒在一个槽里抢食,不然因小失大。 贺离sao和颜悦色的覆盖,倒了舟弃竖的胃口,一场风花雪月的赛道就此秒怂,变得似是而非、明明灭灭。 ... 第二天下午。这次。 裤子云防人的工具箱有的是侦察手段,麒麟珠就是用力的工具之一。 他利用时空戒指,兀地,出现在贺府灵堂,当了一回梁上君子。 在场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人发现他。 高高在上的裤子云观察着来参灵的各色人物,人在囧途者不少,他们表情复杂,虽然面带微笑,但神色各异,暗流涌动。 终于,他看到身着青袍、戴着乌纱帽的方亦曲一行人大腹便便而来,这次他们没坐轿子,毕竟要匹配悲凉气氛,毕竟舅舅贺离sao是亲手把他带大、并助他博取功名的恩人。 本来,公务在身的他抽不出时间来的,但他已听到在眼睛吃,舅舅快要疯了,这才动了恻瘾之心,想亲自出马,安慰一二。 “大人来了。” “父母官到。” “方青天早。” 肃穆的场面变得人声鼎沸,欢呼声把这里变成欢乐的海洋。 跪在灵前的贺离sao与贺天问双双慌忙起身,一前一后直奔方亦曲,然后握手寒暄。 全场安静下来,羡慕的眼光交汇于方亦曲一处。 有好事者小声训斥儿子:“孬牛子,要好好读书。” 那伙狗腿子在贺离sao面前大献殷勤,其中一个,连贺离sao肩膀上一只毛毛虫也被及时发现,并被掐成两截。 贺天问一直耷拉着方正的脑袋,不敢放肆,暗想,祸毕竟是自己惹下的,要是被黑化的那天下午不在黑暗中打针,就不会灵堂下跪,怪只怪自己猴急。 呵,不过也好,已为老棒用十三姨的头骨订制了个精美的酒器,利用一对髋骨订制了袖珍的瑟琶。 呵,老棒生日那天,自己还要为他献上裤子云的人头。那几个被派到天山斩杀他的人已把头颅早送来了。 其实,这哪是裤子云的人头。贺天问也不想求证,只要跟画像上的差不多就行。 天空正愁云惨淡万里凝。 “听说,这里闹鬼了?”方亦曲站在一张大台面上,向群众挥了挥手,问。 “是的,大人,我们都听到鬼叫了。”有人回答。 “哈哈哈,一派胡言,这盛世哪有鬼,即便有鬼,它们也得躲藏着不敢见人的。我今天来既是为十三姨悼念,又是来抓鬼的。” 人群没有半点声响,都在洗耳恭听。 “何为鬼?鬼就是人的反面,在搞懂鬼之前,就得先搞懂何为人?”方亦曲振振有词,旋转了一周身子,接着道,“人,虽复杂,但就一撇一捺,求的正是个稳,立得稳、站得稳,行得正,这就是人。” 话落,全场掌声嗨翻天。 当方亦曲折还在尽情享受欢呼的时候,突然,全场瞬间黑暗下来。 “鬼,鬼,鬼......” “贺离sao就是鬼。” “方亦曲就是鬼。” “这个世道就是鬼。” 在漆黑一团里,喊鬼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场面失控了。 由于黑夜里,人与人均在同一色阶,所以敢于发出心中的怒吼。 人群似乎扭打成一团,一时半会,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 被黑化? 原来,是梁上的裤子云旋转起麒麟珠所致。 “快快保护方大人、贺大人。”杜台山声嘶力竭。 被黑化折腾着,四处碰头的声音令人生畏。裤子云一直想旋转麒麟珠,让这人鬼不分的贺府化作哀嚎之地,那该多好。 突然,一道黄色闪电撕开一道口子,那亮光瞬间照亮所有人。 费解的是,那光亮一直不褪,跟浓厚的黑夜较起劲来,一会儿闪电由瘦变肥,一会儿又被黑挤压成断气的般的柔弱的线。 天空在如此僵持着。 裤子云加速着旋转麒麟珠,但持续的闪电居然还滋生出若干黄色的毛细血管。 这是怎么啦? “哈哈哈,我秋千索来也。” 这声音居然是从闪电扩展的根系里发出的。 来不及疑,只见一条笔直的光斜过天空。 啊,不好了,那是光剑,正在自主地分割着夜色。 裤子云暗想,此处不宜久留,摸了摸手指的时空戒指,做好瞬间即逝的准备。不过,先得看个究竟。 好大的法力,竟然可以逼退黑暗。 当亮开之后,只见人群惨状一片,很少有不受伤的人。 方亦曲被谁反复打脸过,脸肿成大南瓜,头上的乌纱帽被一个红肚兜取代,出尽洋相。
贺离sao被扒光了衣服,露出一堆错综复杂的rou,正爬在地上四处乱蹿。 他的大儿子贺天问的背部粘着那副十三姨的人皮。 那些跟着方亦曲的狗腿子们,还真的被狗叼着屁股。 “那是我的门牙,那是我的大牙...... 全乱套了。 ... “啥?秋千索?” 回过神来直喘粗气的贺离sao直勾勾地盯着落在屋顶、面前挂着头骨的秋千索,纳闷,这老秋怎么跟前些天的大不一样?不但戾气爆棚,而且还有大杀器在手? 房梁上的裤子云知道露馅了,更加小心翼翼地隐在暗处,想再次转动手中的麒麟珠,然而,此珠似乎已失灵,微微凸起的部分变作一个奶嘴。 唉,听水世界的美人鱼说过,麒麟珠分为阴阳一对,他手中这颗属于阳麒麟,一旦出现奶嘴,就意味着它将遭遇到阴麒麟了。 听美人鱼说过,若阴阳麒麟珠相配对,那将改天换日。 难道,秋千索得到了阴麒麟? 那可如何是好? “喂,老秋,我在喊你啦,你怎么突然来了?昨天下午你去干什么了,找不到人。”贺离sao捂着私处,爬了起来,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腰。 真秋千索被问得不知所措,半晌无语。 这时,那个被狗腿子全方位保护着方亦曲抓下头上的肚兜,问:“舅舅,房上那个人就是你所说的醉拳掌门人?武功虽了得,但怎么不懂半点规矩?” 贺离sao一听,他冲着秋千索呵斥:“秋千索,你是不是有病?见了方大人,怎么还不从房上下来跪拜?” 秋千索一脸懵圈,心想,老子今天定是遇到鬼了,老子都跟他们不认识,干吗还要叫老子下跪?我这次是来找公麒麟珠的,要不是我手头这颗麒麟珠总显凹缝的话,老子疯了才会跑到这种鬼地方。 “他妈的,你敢反了不成?秋千索,你快给老子滚下来。”贺离sao极不耐烦。 “啥,你这头胖猪,胆敢使我?小心我用光剑宰杀你你家。”秋千索怒不可遏。 轮到贺离sao懵圈了。 贺天问也傻傻地望着房屋上趾高气扬、摆弄着骷髅的秋千索,陪着笑脸问:“秋叔叔,我是天问呀,你怎么像忘记了似的?你都在半梦园白吃白住好久了哟。” “啥?半梦圆?老子没听说过。” 这时,贺离sao抢过话:“难道你不是那个秋千索?” “撞到鬼了,我就是秋千索,坐不改名,行不改姓。” “你真有个双胞胎弟弟是不是?” “疯子,你妈才会一下子生出两个雷同的儿子,老子不陪你玩了,找麒麟珠去了。”说罢,秋千索再次从头骨里抽出光剑,想震慑大家,一剑削掉对面大半个屋顶,消失了。 ... 裤子云感觉到手中的公麒麟珠在不断地发热,预感到它与母麒麟珠间的距离正在忽远忽近,只好握紧它,准备利用时空戒指瞬间转移。 突然,只听有人来报: “方大人,贺大人,有人要来见你们了,让我提前通报一声,看你们欢迎不?” 报信的小二哆嗦着。 方亦曲扶起他,微笑着问:“有话慢慢讲,请问是什么人?” “他叫来来来,来,来,俊臣。” “啥?不会吧?他亲口给你这么说的?几个人?” “是的,他说这次到都江堰考察水情,顺道来看看方亦曲大人,一行上千人呢,是个体面人物。” 方亦曲一听,喜笑颜开。但考虑到舅舅这边因设置灵堂而不吉利,于是吩咐舅舅,马上拆掉灵堂,转为歌舞升平。 “唉,我的官帽呢?有人捡到了吗?我得亲自去迎接来大人,舅舅,你马上去闭月楼安排些山羊,换些新鲜的玉树,要不将那几个仙女拴来。另外,水床的水得换。最后我补充一下,明年的苛捐杂税翻倍,不,五倍,不不不,十倍。” 撂完话,方亦曲备好大轿、鲜花和美女,一小众人飞野似地去迎接来俊臣了。 那些罗汉与和尚,一改面容悲色,成为来大人接风洗尘和政治开光的隆重的棋子。 裤子云预感到不妙,利用时空戒指瞬间出现在关押豆娘的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