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还送不送给师父呀。”蒙悦点着小脑袋，咬牙说道“送，当然送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于掌柜呵呵呵的笑着“好，那为师就收下了，谢谢徒儿的新年礼物，以后徒儿还要再接再厉呀。”蒙悦默默的点着头，心里留下一行泪，这是打下底子了，以后年年要进贡了。

    “师父，既然您老说这是宝贝，那给徒儿讲讲它怎么个宝贝法呗。徒儿也想跟着长长见识，以后也好不走眼。”是呀，以后这等好物，还是不要轻易的拿出来示人，免得后悔。

    “嗯，那师父就告诉你，你也学学。”“其实呀，这就是个普通的佛珠，也谈不上是什么宝贝。师父只不过是在试探你，还行，你小子通过考验了。算你小子心里还有我这个师父。”蒙悦轻轻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宝贝，还好自己没那么贪心。蒙悦咧着小嘴笑着说：“您是师父呀，好东西当然要孝敬师父了。我都没给窦先生，您看，您在徒儿心里是最主要的。”“哼，小窦怎能和我比，你做的很对，他能看出什么是好东西？”于掌柜摸索着佛珠，又摸摸蒙悦的头“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徒儿，那小窦不是还有赵红星和你师弟吗，以后师父会好好对待你的，有师父的就绝不会少了你的。”

    蒙悦郑重的应声着“嗯，师父，徒儿也会好好对待您的。”于掌柜有些哽咽的道“好，好。”蒙悦偷瞄了一下师父，看出来于掌柜是动了情的，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刻，不管于掌柜是不是装出来的，蒙悦只愿相信他是真情流露。

    “好了，师父给你说说这串佛珠。”“嗯。”“其实它也不算很值钱，想必送你的人也不知道它真正的价值所在。为师说它宝贝是因为它的材质，这是用很难得的天石锻造的，外行人是很难看出来的，要不然，小窦早就要去了，还会留在你的手里。”“天石？”蒙悦看着佛珠问道“什么是天石？”

    于掌柜把佛珠放在蒙悦的手里说道“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里面含有铁矿，这佛珠就是用天石里的铁矿锻造的。一般看不出来，只是，这种铁用的时间久了会比一般的铁乌黑晶亮，再久些会有去除杂质的功能。”“去除杂质？净化？”“对，净化，可以净化铁水中的杂质，提高铁的纯度，为师正好要炼些精纯的铁器，没想到你小子就给师父送来这个，正是瞌睡遇上枕头，求之不得啊，师父运气不错啊。不对，是你小子命好啊，为师想的也是给你锻造一柄精剑，哎，有福之人不用忙啊！你小子命格好啊!”

    蒙悦听完也跟着于掌柜呵呵的笑着，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得个好宝贝，要不是于掌柜，只怕这佛珠在自己的手里也只能是一串佛珠了，有师父在，这变成了宝贝。世事难料啊，要不是自己拿出来当礼物孝敬师父，想必这佛珠也不会发挥它本有的功能了。

    蒙悦轻叹一声‘世间之物都有它应有的价值所在，不知道我存在于这世间的价值几何？’来也匆匆去也冲冲？不过屙物？！

    于掌柜看蒙悦想的入神，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想什么呢？要入定？”呵呵，蒙悦看着于掌柜，随口问道“师父，世间之物都有本身的用处，我在想，我在这的用处是什么？”于掌柜哈哈的大笑着“没想到我徒儿还是一个禅道之人，不错，小小的年纪竟能问出如此的问题，难得难得。”

    “那为师就来告诉你，你的用处。世人都想：我为什么要存在于世？其实道理很简单，只有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没有精准答案的问题就是死题，是错误的，为什么要去解答一个错误的题呢，用解题的时间好好了解一下周围，感知一下你身边的事物多好，生命短暂，好好珍惜。当人弥留之际就会知道，原来不过如此！人间不值得斤斤计较！”

    蒙悦仰着头道“按师父的说法，那不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于掌柜颔首道“然也，所以和尚懂了，老道懂了，世人却在苦苦追寻。”蒙悦似懂非懂的看着于掌柜，眨着眼“那我来这儿就是撞钟来了？”于掌柜拍手笑道“哈哈，是呀，小和尚，有何不可？！连为师也是来撞钟的。”蒙悦看着于掌柜一脸的褶子却笑得那么开心，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撞钟就撞钟吧，毕竟还是有用处的，作根木头也不错。

    看着眼前不着调的师父，蒙悦还是很欣慰的，没想到，给自己解惑的人竟是于掌柜。不知道为何，自己倒是愿意将心里的话告诉于掌柜，这个无意间不想拜的师父。

    两人腻在一起整整一天，连中间的饭食都是霄儿给送来的。于掌柜交代了霄儿教蒙悦吹笛子，也告诉霄儿，蒙悦是自己的徒儿，以后要关照些。蒙悦疑惑的问于掌柜，霄儿为什么这么崇拜于掌柜。于掌柜贼贼的笑道“他是我一朋友的女儿，让我帮着照顾一下，我吊儿郎当的，哪会照顾大姑娘，就把她送这来了。”蒙悦瞠目道“师父，这是妓院，你就这么照顾朋友的女儿？！”

    “这有何不妥吗？这里住的都是女人，又可以学到琴棋书画，有什么不好？”“可，可是，这里可是‘妓院’，‘妓院’啊！师父，你不会不知道妓院的吧？！”“嘁，说什么呢，师父难道不知道妓院？不就是唱小曲的地方吗？”“小曲？！”“嗯！”蒙悦扶额，师父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师父是多么明理的一个人呢。

    蒙悦不再理睬于掌柜，转身看着霄儿，问道“霄儿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你还想留在这吗？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让师父出钱把你带出去。”霄儿笑着摆摆白嫩的小手“蒙公子多虑了，我们这是妓院不假，但霄儿不是卖身的姑娘。霄儿只是卖艺，贵人他是知道的，霄儿在这过得很快乐，能和姐妹们在一起住，很开心。而且，还能经常服侍贵人，霄儿很知足。霄儿是不会离开香稚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