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煤油话鬼魂之李红霞一夜白发，三朝丧命

    一直到晚上吃完晚饭，王麻子和王大算都没有离开过家，大算总是还是扛不住，趴在桌子上玩着，玩着玩着就睡着了，王麻子还在磨锄头，就算刚才吃晚饭的时候，那四角桌子一摇一晃的，他还是没有把那磨刀石垫在桌子底下。磨完了一把就换另一把。家里总共就两把锄头，在他的手里磨的都可以照见人影了。就算王大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也没有表示，还是在磨着他的锄头。李红霞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的给大算做着新鞋子，这底样还是以前做的还没有完工的。那煤油灯的灯光一跳一跳的。她揉了揉发涨的眼眶。看见王大算趴在桌上。便放下手中的活儿。抱起王大算走进内屋。刚把大算把大算放在床上，便感到怀中的人有转醒的趋势。于是又把他抱起来走出去。把王大算抱在怀里坐在凳子上，拿着放在桌子上的鞋子做了起来。她想着赶快给他赶出这双鞋子，因为她看见他脚上那双鞋子已经开口了。走起路来一张一合，像那池塘里随时准备跳起来吃蚂蚱的蛤蟆。看来总是不好看的。儿子穿着坏鞋子。和村里的二狗在玩在一起。那二狗子的娘会耻笑他的。这样等她过了月子出门去。她觉得别人也会耻笑她。

    凌晨，王麻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磨刀石也终于垫在了桌子底下。好像这儿才看见李红霞抱着孩子一般。走过去，抱过孩字向着屋内走去。背对着那李红霞说道：“早些休息吧，这些东西可以明天再做。”李红霞点了点头，她是点给自己看的。那是一种人的本能。就算明知道背对着她的人看不见。她还是会点点头。还是依然继续手中的活儿。等她终于觉得脖子酸疼的时候，这煤油灯里的煤油已经没剩多少了。火光慢慢弱了下来。放下那已经做好的鞋子。她把它挪放在桌子正中央。她起身走到屋内的帘子哪儿，然后转身对着那桌子走来。又挪了挪鞋子。呵，她做事从来都是这么较真的。想象着明天早上大算看见新鞋子的欢喜模样，笑开了颜。抬起桌上的灯，刚走进内屋，便听到鸡圈里的鸡叫了。这王麻子在床上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便又睡了过去。她慢慢躺下去，闭上眼，睡意全无。

    第二天，王麻子掀开帘子走出来，远远看见王大算嘴里正嚼着东西。王大算看见王麻子跑上前去举起手中的石榴对着王麻子说道：“爹，咱家这石榴可甜了，你要不要吃。”这王麻子看见那石榴一下子就伸手拂过去，把王大算手中剥开的红彤彤的石榴扒拉在地上。从脚边滚到了墙角，又顺着地势滚到了脚边。这王麻子好像还不解气的模样。又一脚把石榴踢到了墙上，只听“啪”一声。那石榴一下子变成了好几瓣。然后转身跑到后院去，后面也随之传来王大算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王麻子来到后院，见李红霞披着一头的白发。正站在两个叠加在一起的凳子上摘石榴。她显然是听到了王大算的哭泣声，一只手还抓着树上的一个石榴。却还是回头张望。看见树下的王麻子正生气的望着自己，她开口说道：“反正都可以吃了，不吃又能怎样呢？不过你还别说，今年咱家这石榴可真甜。对了你怎么把大算弄哭了。”王麻子可没回答她，只是抱住她双腿的把她一把抱下来。自己站上去，让她在下面提着篮子接着。李红霞提着篮子站在树下边接边说：“这要不是你昨天发疯打掉那么多，今天肯定可以摘好多。”正在摘的王麻子听到这话。停下手来。看着篮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了。便对着李红霞说道：“先把这些吃了，吃完我们再来摘，反正这树叶跑不了。”李红霞闻言点头。然后提着篮子进屋去了。这一天还是和昨天一样。只是今天多了石榴。王大算抱着石榴坐的离他爹远远的，像护食的鸟儿。生怕他爹又把他的石榴踢飞了。李红霞手里正做着王麻子的鞋子。其实也算不上做，那是从别人那儿买来的半成品。鞋底是别人做好的，只需要锁上边，钉上鞋口就行了。吃完早饭，等她把这鞋子完全做好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又是做晚饭的时间了。吃完晚饭后，她把王大算、王麻子所有的衣服裤子都收出来。把破的给缝补上。把快要掉了的纽扣的加牢。王大算这会儿正躺在王麻子怀里。两父子看着正在煤油灯下为他们缝补衣服的女人。她一头白发。神情温柔，那针线在她手中。竟然像活了一样。灵活的穿梭着。过了许久。王麻子见王大算在自己怀中睡着了。便抱着王大算进内屋。和昨晚一样自己先睡了。

    这李红霞把衣服缝补完之后。估摸着鸡也快叫了。便抬着煤油灯进灶房生火煮粥去了。看见那煤油煤油多少了，她还特意加了点。她想着，只要现在把粥煮了，早上起来自己就可以直接去摘石榴了。不用还要先生活煮粥。这样自己就可以摘到更多的石榴，现在不是石榴的季节，自家的石榴要是拿到集市上去卖的话，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那她就可以用那钱再买点带皮的猪rou。把猪rou瘦的部分拿来煮粥。肥的部分爆出油来。没rou的时候可以放点油在粥里。这样也会有营养些。这王大算可还在长身体呢。剩下的猪皮可以吊起来挂在房檐底下，她那块猪皮好像油脂慢慢变少了。那剪刀不保养哪行啊！她还可以用那钱再给王大算买点材料再双鞋子。小孩子脚长得太快了。可是她掀开盖在水缸上的盖子，水缸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半边葫芦躺在石质的水缸里孤孤单单的。她进屋在床头拿上王麻子的那件冬衣穿在身上。用那布包着头发。她不怕自己落下病根，怕的是吓坏了晚归的别人。然后担上水桶。把门暗合着，摸着黑担水去了。来到距离家不是很远的井边。利索的用绳子拴在桶的柄上。把那拴着绳子的桶放到那发着光的井水里。手向左向右动了两三下。便提起了一桶满满的水。那水晃晃荡荡的泼在她身上。冬衣隔着她的单衣把凉意传到她的腿上，全身，心里。她担着大半桶水走回家。等她洗好米，兑上些包谷面，放在装着水的大锅里。猫着腰一手扯过茅草，不一会灶下的火烧的旺起来。火红色的火苗照在她脸上。照亮的她那一头白发。刚才还粘着皮肤的单衣这会儿被烤的慢慢散发着热气。等着拿粥煮的功夫。她又穿上衣服，裹上头巾出门担水去了。来回六趟。就把那水缸灌满了。那半边葫芦好像是有了玩伴。每次她把水倒进去。它就开心的在里面晃动着。一下把头栽进去。一下子出来。有时候栽的太用力整个身子灌满水沉到底，还是李红霞伸手到水缸里把它救上来。终于粥煮好了。她身上的衣服也烤干了。她将那衣服放在桌子上想，想着明天抱出去晒晒太阳。不然这天气是要把布料捂朽掉的。她把火弄暗，灶底只有温度没有明火。便抬着煤油灯进内屋。吹灭之后随手放在了柜子上。这时鸡也叫了。她慢慢躺下，闭上眼，睡意满满。

    李红霞闭上眼睛后。那王麻子睁开眼，用手指在李红霞的鼻子那儿试了试。感到还有呼吸，大松了一口气。便沉沉睡了过去。可是他却不知道，在后他睡着后，那呼吸骤停！只有那身体的余温还未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