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约瑟
游了一个小时，李约瑟感觉好了很多。 他爬出泳池，走进淋浴间用热水冲了一会儿，然后披着大毛巾走进了更衣室。 他看了看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办公室，一个是斯文森，一个是英国军方的联络官吉姆。 他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吉姆。 “嗨，约瑟，部长先生希望能在今天和你开一个会，是关于飞鹰计划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都可以。”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海瑟薇：“什么事，海瑟薇？” “伦敦今天来过电话，询问大西洋区域的最新报告什么时候可以提交。” “好的知道了。”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斯文森：“你好斯文森。” “你好约瑟，我需要一条安全的线路。”斯文森说。 “好。”李约瑟挂掉电话，拿起卫星电话重新打给了斯文森。 “伦敦方面让我查萨利在墨尔本的澳新银行账户，这是个新账户，四天前在澳新银行伦敦分行开立的，我们查到萨利是三天前把钱转过去的，分两次共转了一百万英镑。” “还查到什么？” “萨利还联系了墨尔本的一个中介，准备购买一套墨尔本郊区的别墅，价格为一百五十万澳元，已经通过澳新银行的账户支付了定金，另外，萨利还预定了一整套家具和电器。” 萨利要去墨尔本？ 李约瑟放下电话，不禁深感疑惑。 萨利在伦敦有很好的工作，还有两份来自日内瓦的黑色收入，他非常喜欢伦敦，因为他喜欢有历史的城市，难以想象他会突然要搬到墨尔本去。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或者即将发生。 李约瑟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莫尔顿上校：“上校，萨利有没有提出辞职？” “没有。”上校相当疑惑。 “嗯，他火速在墨尔本买了房子和家具，如果不是他自己去，那是不是他的家人要去墨尔本？” “他只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和女友，我会了解一下。”上校回答。 李约瑟穿好衣服，背上包走出健身馆，开车回到办公室。 海瑟薇今天买的是兰花。 今天是什么节日？李约瑟问自己。 李约瑟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再看了一遍关于大西洋区域的报告，昨晚写到凌晨一点多才完成的报告。 美国军方发现了大西洋海底的异动，有一些大型的发射装置在移动，还有大量的海洋生物在大范围移动位置。 李约瑟询问了G先生，G先生告诉李约瑟，这是海洋帝国在重新部署海底力量，大量的军队和发射装置被部署到大西洋靠近美国和英国的区域，美国的东海岸和英国本土将在海洋帝国的第一波攻击名单中。 这与李约瑟之前掌握的情报很不一样，飞鹰计划一直针对的是来自太平洋海底的攻击，现在的第一波重点突然变成了来自大西洋海域的攻击。 李约瑟立刻联系了各大国的国防部长，通报了这一情报。 这份报告是给伦敦的，是针对最新情况所作出的关于飞鹰计划的调整。 时间非常紧张。 卫星电话响了，是上校。 “约瑟，我们查过了，萨利的父母今天晚上飞墨尔本。” “萨利的父母在澳洲有亲戚吗？” “一个也没有，而且他们从未去过澳洲。” 电话的两头都沉默了。 “机票是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 “萨利最近有没有出差安排？”李约瑟问。 “后天要去日内瓦，有一个国际会议需要参加，我没有时间去，萨利提出他代替我去。” “上校，攻击迫在眉睫了，欧洲中部和澳洲将不在攻击名单上。” “我们在海洋人内部的情报来源没有告诉我们攻击即将发生吗？” “没有。” “立刻知会联合国和各国国防部，尤其是拥有核武器的国家。” “明白。” 李约瑟给G先生在暗网上紧急留言，几分钟后G先生回复了。 “帝国没有批准任何攻击行动，如果白贝壳事先知道的行动计划，可能是萨克蛮自作主张发起攻击，这个攻击可能是试探性的，目标暂时无法确定，我会尽力阻止，G” 李约瑟立刻拿起卫星电话打给上校：“上校，这可能是一次私自的行动，海洋帝国的元首没有批准，因此预计是小范围试探性的，攻击预计将来自大西洋，因此预计目标是英国本土或者美国东海岸的核设施，此次行动策划者是海洋帝国的鹰派人物，军方的首脑萨克蛮，我认为这个攻击计划是萨克蛮为了向海洋帝国的元首证明立刻进攻是完全可行的，他认为大陆的防御不堪一击的。” “有没有办法阻止？”上校问。 “G先生将尽力阻止，我们能做些什么？” 上校沉默了一会儿：“祈祷。” 李约瑟走出办公室，他需要一些新鲜空气。 他来到旁边的林荫道上，有一位微胖的女士正站在那里吸烟，李约瑟认识她是旁边大楼里的职员，她每天都在这里吸烟。 “你今天过得好吗？”李约瑟主动打招呼。 “很好，你呢？” 标准奥克兰人的相互认识方式。 “介意给我一支烟吗？我的大脑似乎不能运转了。”李约瑟笑着问。 那女士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李约瑟。 李约瑟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把烟盒和打火机还给了女士。 “你在这里工作吗？”那女士问，“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是的，我一直在这里工作，不过我很少出来。”李约瑟回答。 “是被老板骂了吧？”那女士调侃道。 “哈哈是的，有点郁闷了。”李约瑟哈哈笑着回答。 “你的工作有趣吗？”那女士又问。 “还算有趣，不过有时候真的很难熬。”李约瑟苦笑着。 “我的也是，”那女士表示同情，“要不是为了房贷，我早就不干了，我有孩子要养，每个月有几千块房贷要还，我还希望可以年底去意大利玩一次，和我丈夫。”那女士憧憬地笑着。 “你喜欢意大利？” “非常喜欢，我喜欢米兰，不喜欢罗马，意大利的所有美食我都喜欢吃，威尼斯也很特别，地中海沿岸那一片我都去过了，但是去不够，我丈夫也喜欢那里，他们家是德国的，他为了我从法兰克福跑到奥克兰来的。”女士的脸上泛出幸福快乐的光芒。 “真羡慕你！”李约瑟由衷地感叹。 “我很幸运！”女士沉浸在愉悦的情绪中。 不断地有车在马路上开过，一个孩子从车里向李约瑟招手，夕阳正在慢慢落下，带有淡淡橙色的阳光照在树梢间、林荫道和建筑物上，影子在极缓慢地移动，攻击的时间正在一秒一秒接近。 “祝你有愉快的一天！”那女士向李约瑟挥挥手离开了，李约瑟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女士很漂亮。 回到办公室，海瑟薇正在接电话，见到李约瑟立刻示意，然后把电话转接到了李约瑟的桌面上：“国防部的！” “我是李约瑟。” “我是国防部的吉姆，英国已经全面进入战时状态，情报中心有没有更新的消息？” “攻击将来自大西洋，我们应该将拦截武器全部指向大西洋方向。” “部长请你半小时后打电话给他，用卫星电话。” “明白。” 李约瑟查了一下暗网，没有留言。 李约瑟看了下手表，奥克兰时间下午四点五十，现在伦敦正是半夜，李约瑟能想象出来国防部已经忙乱成什么样。 李约瑟想让自己也忙起来，但是却不知道做什么，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望着远处的天空塔，想象着伦敦陷入火海的景象。 作为情报中心负责人，他没有能够更早地发出警报，李约瑟陷入深深的自责，这次攻击连G先生都不知道，大陆人类完全陷入被动之中，自身的关键位置随时可能遭到攻击，而敌人的位置却无法确定，这完全不是一个实力水平上的战争。 电话响了，是部长的秘书。 随后部长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约瑟，我们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完成核设施附**民的转移，伦敦等几个主要城市的市民将全部进入核掩体，全国范围的空袭警报已经发出，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准确的攻击时间。” “部长，我们已经在努力中，会尽快确认攻击时间和目标。”李约瑟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犹豫。 “什么时候可以确定？” “请给我十二小时。” “你只有四个小时。”部长很坚决。 李约瑟离开了办公室，他走到对面的咖啡馆，要了一杯双份浓缩，然后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他把手机调到静音，扔到了一边，然后向侍应要了一份当天的先驱报读了起来。 “陶朗加发生车祸，一名毛利妇女受伤。” “十几名市民在市议会中心对面示威，抗议移民收紧政策。” “卢阿普加全球巡回演唱会将在奥克兰举行，门票已经全部售罄。” “全黑队在五国橄榄球赛中战胜斐济队。” 李约瑟认真地想了想自己有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事情，似乎除了运动就没有了。 如果明天世界毁灭，自己今天应该和谁好好见个面聊一聊？ 李约瑟最想见的人或许是自己的父亲，那个英格兰倔老头。 他的父亲依然住在英格兰的德文郡，他拥有一个不小的农场，爱好养马，曾经多次参加全英马术比赛，客厅里陈列的几个奖杯是他最大的骄傲。 “约瑟，没有能够为了大不列颠多做点什么，是我一生的遗憾。”这是父亲的口头语。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英格兰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父亲，是我。”李约瑟忽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约瑟，怎么回事？全英国都进入战备状态了。”父亲问道。 “可能有袭击会发生，但是尚不能确定。”李约瑟回答。 “来自哪里的袭击？” “我在电话里不能说，你和母亲也要尽快疏散到防空设施，只要拿最重要的东西，嗯什么也不要拿了，准备一些食物和水，还有你们的常用药，或许带一点急救用品。” “约瑟，很严重是吗？”父亲的声音异常坚定。 “有可能，我们正在努力。” “放心吧，你应该在你的岗位上，我信任你！” 李约瑟放下电话，一口喝掉了咖啡，站起身向办公室快步走去。 李约瑟查了暗网，有一条留言： “我在大陆执行任务，暂时无法返回深海，已将攻击计划透露给福塔斯，福塔斯正在去圣殿的路上，希望主上大人会阻止袭击。G” 李约瑟对于完全依赖别人的状况感到非常的不能忍受，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海瑟薇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不时地抬头望他一眼。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海瑟薇拿来一份三明治和咖啡，李约瑟没有动。 今晚所有人都要待在办公室，电话一直在响，各种情报源源不断地进来，但是没有李约瑟需要的。 九点。 暗网跳出一条留言： “进攻已被取消，普斯塔德阻止了进攻。G” 李约瑟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他马上拿起卫星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莫尔顿上校，上校听完李约瑟的话，很平静地表示欣慰，并表示会马上通知国防部长，以及各国军方。 窗外已经灯火辉煌，奥克兰现在也变得越来越堵车了，李约瑟喝下了半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