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明都时局
有些形式主义，的确能够提升自己乃至众人的信念，增强士气，就比如这个染煞的仪式，看起来的确不错，即使是没有机会染煞的人，也是喘着粗气，眼珠都红了。 但是形式主义这东西，只是一个形式，实际上能起到的作用大多是心理上的，而现实上的作用基本没有，而且还容易被人发现。 就比如染煞这个仪式，把三千个士兵聚在一起，其他一万四五千人就在旁边观礼，这么大的阵仗搁谁谁不知道呢？ 明都的人战战兢兢，他们照样也发现了落马坡的人在举行染煞的仪式，还以为马上是要对他们用兵，吓得一些人如鹌鹑一般。 但他们忘记了，染煞这种仪式，只在对敌人出征时才会做，已经交战的双方举行这个仪式就没有用。 没办法，连接明都和乾都的古道被炸掉了，再加上周边的地方都被聂青所掌控，因此他们完全被阻隔了消息。 原本他们还信誓旦旦地打算轻松吃掉聂青，可哪知道聂青这么猛，除了第一天双方杀了个势均力敌，往后的日子，只要出战就是被屠杀。 可不出战也不行啊，士气萎靡，甚至还有些投降的话在军中流传影响士气，想要把那些人抓出来砍了脑袋，但这个做法更加影响士气。 已经到了只能固守城门的地步了，要是士气再一度被降低些，那就真的不用打了，干脆引颈就戮算了，那样去死还勉强能维持一些体面。 而哪怕是城门，之前也有几度差点没能守住，只是每次能攻破的时候，聂青又突然退兵了，他们这才坚守到现在。 尽管聂青没有强攻，可是不停地攻打，消耗着他们守城的资源，而且兵力也在一度被削减，无奈啊，那些东西太可怕了。 弓箭不侵，刀枪不惧，也就水火还能限制，可这样的地形地势，哪里能整出来个水淹火烤去退敌呢？只有滚木礌石才能阻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滚木礌石愈发的稀少，只要再来个几次那样的攻城，明都就真的拱手让人了。 有人早就把消息告知给了明都之主，还在睡梦中的他鞋子也不穿，就着了一件里衣，赤着脚就趴在城墙上吃惊地看着外面。 似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他又拿手擦了擦自己眼角里堆积着的厚厚眼屎，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才慌张得倒退了几步。 “首领，莫非这聂青是打算发动总进攻了？” 如果母康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说话的那人正是他的亲舅舅叶大人，作为高层之一，他也跟着明都之主在城墙上观察情况。 叶大人比明都之主更不堪，对方只是有点眼屎没清理，他则嘴上都是燎泡，一张嘴就有一股恶心的臭味，眼袋厚重，黑眼圈也是nongnong一圈。 这些天他们都没有休息好，睡梦中每时每刻都梦到聂青率军大破城关，将他们的项上人头砍下当球踢，所以表现得才如此不堪。 现在又看到聂青他们在染煞，一时间没想到启用染煞这个仪式的用途是什么，只知道来回不安地走动着。 除了明都的人外，周超派去的人也是察觉到了聂青那边的动静，他们虽然没有靠的特别近去观察，但那震天的喊杀声却是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赶紧去把消息告诉大帅，聂青那边可能会要发兵了，咱们必须赶紧做准备！” “哦？现在就开始排兵布阵了吗？” 看着前来通报消息的弟兄们，周超自语了一句，思索了片刻后，他轻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应该只是准备，还不会真的发兵的。” 周超不知道染煞这个仪式，但现在天色还尚早，如果聂青和秦伟已经商议好了对付他的计划，那断然不会在这白天的时候发动进攻。 很简单，白天肯定是有将士们巡逻的，而沥青又摆出了来进攻的那个架势，傻子都会有所防备的，所以在这大白天进攻是非常不明智的。 把自己也放在聂青的位置上，如果秦伟消息传到他的手中，那周超一定会认为最佳的进攻时间是今夜。 因为已经计划好了，是在明早四更天的时候行动，既然如此的话，那在周超行动前夕时发动攻击，打一个措手不及，是最佳的选择。 目前虽然不知道聂青是在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现在就做出这种鲁莽的行为。 “你们走的时候有看到熊大回来吗？” 尽管心里有了答案，但周超还是想问一句，这世界上有能力的人绝对不少，但是能保持一颗初心，并且还十分忠心的人可不多见。 将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周超为什么要问一个不相干的人，不过他们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到这个人从聂青那里出来。 周超长叹一声，一个十分忠心的人就这样没了，而这个人也是在那帮污秽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却没有被那些人给带坏，这是多么稀少的存在呀！ “罢了罢了！你们给众兄弟说一声，今晚咱们就要离开了，到时候咱干一票大的！” 终于能动手了，将士们笑嘻嘻的，双手搓个不停，这些杀才一个个手早就痒痒的厉害了，要不是周超不许他们这么早上战场，他们早就冲上去和乾都的人杀个痛快了！ 特别是他们还想体验一下掌心雷在敌人的人群中爆开的舒爽滋味，上次是王五他们爽了一把，回来之后就在兄弟们面前吹嘘不已，这让好多人羡慕的发紧。 现在听到周超说能干一票大的，这如何不让他们心里痒痒？这一次他们也要把敌人炸个痛快，也要亲眼见证敌人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场景。 和这些家伙相处得久了，他们只要一个动作，周超就能够读懂他们的心思，都是些杀才呀，亏周超费尽心思想要保全他们。 真是一点都不明白他的苦心，不过这些家伙的愿望可能又要落空了，因为干一票大的并不意味着让他们亲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