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神之手（五千字大章 ）
鲍尔绝对没有想过，这一次愉快的远程袭杀，竟会变成自己的地狱单程票。 多姆倒下了，古纳贝尔虽然逃离，但鲍尔相信，眼前这个恐怖的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找到那个阴冷的男人。鲍尔着自己无力垂下的左手，在他的肩头上有个碗口般大小的血洞。这是记贯穿性的重伤，由瓦尔基里的战枪所赐。 战枪的枪尖当然没有碗口那么大，只是它在刺穿鲍尔肩头的时候，附加在上面的能量扩大着多姆的伤势。鲍尔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战争女神附加在枪上的能量以震荡及湮灭的方式无形地侵食自己的血rou，甚至连骨头也在这层能量下瞬间化于无形。 现在，明晃晃的枪尖正指着鲍尔的鼻尖。而俄国大汉的眼睛里，则映射出瓦尔基里冰艳的身姿。 “投降吧，你的毅力让我钦佩。如果你肯投降以及说出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可以不杀你。”瓦尔基里用一贯冷漠平淡的语气说道。 如果她愿意，鲍尔早在第二回合开始之前死了。但瓦尔基里并不准备杀死他，而是想在他的身上逼问出有用的信息。 鲍尔三人都是六到七阶的能力者，像这种程度的能力者是不可能无声无息地绕过犹里安山脉，从而出现在阿斯加特大后方的雪地上。 毫不夸张地说，像他们这种中阶能力者一旦出现在魔鬼沙漠附近，阿斯加特的防御系统就会启动。毕竟，中阶以上的能力者都具备一定的破坏力，阿斯加特方面是不可能让这些定时炸弹随时在附近出没。 可这三人不仅来了，且阿斯加特方面亦无预警。而以这三人的能力，还不足以无声渗透阿斯加特的防御系统。换言之，这三人肯定有特殊的方法。例如，有英灵殿内部的人员帮助这三个异能者做到这一切。 鲍尔低头喘气，像是没听到瓦尔基里的话一般。半晌后，从他嘴里发出一阵狂笑。 “你以为我会说吗？老子不是孬种！” 俄国大汉大吼道，同时身体猛然左移，远远离开瓦尔基里的枪尖。同时，双手阔剑横斩，带出一道凄厉的血色光芒斩向瓦尔基里。 鲍尔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就算瓦尔基里是九阶强者也无法完全忽略这一击的伤害。 可是他错了。 在他发出斩击的瞬间，瓦尔基里的战枪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点在鲍尔的大剑上。 鲍尔只觉右手一沉，重剑再无法做出横斩的动作。瓦尔基里的战枪沉重得就像一座山，重重地压着大剑落向地面。 轰隆一声，血色剑气轰下地面，震于漫天浮雪。在这冬雪飘雾的美景里，瓦尔基里的战枪再次消失。 鲍尔只到消失的战枪瞬间在自己双眼中扩大，跟着全身一震，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枪尖在大汉的额头上一点后，瓦尔基里收回战枪。她再没鲍尔一眼，转而走向多姆的位置。 鲍尔仍站在雪地上，跟着后脑袋喷出一道血柱。鲜血染红了雪堆，他才整个人往后倒下。 在他的额头上，出现一个如同弹孔般的伤痕。 来到多姆身边，瓦尔基里用枪挑开这印度人的兜帽冷冷道：“我知道你还没死，如果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我想我可以救你。” 多姆确实还没死，他发现那枪气中毁灭性的能量蔓延至全身大部分，却始终没有侵入他的心脏。于是他知道，瓦尔基里是故意留他一命。刚才若鲍尔招了，那么现在他可能已经死了。但鲍尔死了，那么情况就有可能相反。 “我说……”多姆嘶哑的声音响起，张嘴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瓦尔基里皱起眉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说，我们是……”似乎没有力气，多姆的声音又降低了。 瓦尔基里只能蹲下身体听他说些什么。不料她才蹲下，多姆突然双手闪电般捉紧她的手臂，跟着一道道黑光从多姆的血管中透出，带着某种疯狂的味道。 多姆大声笑道：“我说，让我们一起死吧！” 说罢，黑光自他体内盛放。到得最后，黑色的光芒疯狂展开，再猛的回缩，最后轰然炸开。高温的黑色烈焰点燃了空气，形成真空，使得气焰不断朝上空攀升，再形成一朵徐徐展开的蘑菇云。 而这时，一道道雪浪以爆炸点为圆心不断朝四周扩散。一公里内的辐射雪不是被高温融化，就是被吹得飘向远方。战场的雪堆清扫一空，露出了灰褐色的地表。 越野车猛然狂震，差点没把卡里奥给震下车去。总教官踢开车门跳到雪地上，正清理着雪堆的教员正站直了身体，表情呆滞地着后方差不多一公里外升起的蘑菇云。 卡里奥把墨镜扔到雪地上，着那狰狞的云层，教官喃喃道：“元素自燃？妈的，这次玩大了！” 说罢，教官徒步朝蘑菇云的方向跑去。他那如同象腿般的粗脚每落在雪堆里，厚厚的积雪立时被无形的能量震开，地面也跟着轻轻一晃。卡里奥明明只是一个人，却硬是跑出了群象奔驰时的场面，以每小时达到近百公里的速度，卡里奥瞬间变成雪地上一个小小的黑点。 地面上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但地面下的战斗却刚刚开始。 地下基地三层处，在员工休息区域的一间餐厅外，近千只镰刀虫和上百只绿旋风正疯狂地冲击着餐厅的防线。防线由一个个金属柜和七只屠夫组成，这些巨人般的活尸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抵住障碍物，以此来抵御虫海的冲击。但不过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些障碍物不是凹凸变形，就是布满一道道米许长的裂缝。 而充当人墙的屠夫，身上更是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口。这些细长的伤口都是镰刀虫扎过障碍物后在它们身上留下的战迹。而三只撕裂者则游走于“战壕”后，用它们的利爪朝镰刀虫招呼。至于剩下的三十来只活尸射手则分成两个梯队，反复通过障碍物之间的空隙朝餐厅外的虫群发射交叉且密集的弹幕。 但即使这样，餐厅简陋的防线也支持不了多久的时间。 零的战术板上出现了一条红色的路线，以及一条蓝色的侯补路线。这是智脑根据眼下的情况判断出来的最佳路线，红色路线绕过眼下被虫子填满的休息区域，直接从实验区域深入突进，以最短的路程、最快的速度进入通往四层基地的入口。但这条路线首先需要牺牲一些资源用于吸引外头无数虫子的注意力，同时在前进的轨道上将会经过被镰刀虫占据的虫巢，这意味着此路线和用以标示的颜色一样，是名符其实的血路征途。 另一条蓝色的路线，则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及更远的路程，却能够减少不少要的伤亡，保证最大的战力进入第四层基地。 这是智脑通过分析后得出的结果，同时也是丢给众的两难问题。这要众人在时间和伤亡上要如何选择，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我建议选择蓝色路线。”伊娃在旁边说道：“如果按照红色路线的指示，我们必须经过镰刀虫的巢xue。相信我，那里面有虫子数量多得惊人，两年前我已经亲自见识过了。而从现在虫子活跃的程度来，巢xue里的虫子肯定也不在冬眠期，那意味着如果选择这条路线，我们需要面对近万甚至更多的虫子。这是非常不智的行为！” “不！” 零却一口否定了伊娃的建议，他摇头道：“采用第二条路线花费的时间太多了，不过，第一条也很危险就是。但这毕竟是电脑做出的建议路线，我们并不用照做不误。按照我的想法，把两条路线结合起来，才是我们目前最佳的选择。” 他把战术板递给枫，自己则为柯尔特装上弹药。他一边做着这些，一边说道：“我去引开外面的虫子，必要的时候，我会把巢xue里的虫子也引出来，并把它们带到第二条路线上兜圈子。只要你们发现巢xue里的虫子减少，马上按照第一条路线离开，我们在四层入口处汇合。” 简单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后，零不给他们否决的机会便朝餐厅大门走去。这时的情况已经非常紧急，根本由不得他们慢慢研究和决定。而零给出的办法，几乎是眼下最佳的解决方法。以一个人为饵引开大部分的虫子，这是再小不过的牺牲了。 可零的手猛地被人拉住，枫把战术板反塞进零的手里，跟着身形一动，已经餐厅的大门冲了出去。枫的行动已经不用解释，他想替零执行诱饵的任务。几乎在枫冲出餐厅的瞬间，零身体微微前倾，但最后还是停在原地。跟着回头道：“我们从后门离开。” 如今零已经不是荒野上独自游荡的孤狼，他已经是一支队伍的队长。队长决定了他有必须承担的责任，比如带好这支队伍完成任务后安全离开。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另一件事则是信任自己的同伴。 别死！零在心中默默对枫说道。 从餐厅障碍物下的缝隙滑出来的枫，立刻暴露在无数虫子的眼睛里。被成千上万双复眼盯着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就枫来说，那只比被变态男人上下打量稍好一些，但同样让他起了身鸡皮疙瘩。 他从地上弹起，唐刀寒霜同时出鞘。寒霜方出鞘便消失在空气中，下一刻有三道凛冽的刀气成爪型抓向一只绿旋风。 只见这绿旋风身上有三道刀气瞬间掠过，下一秒便变成了碎rou。那连子弹也打不穿的虫壳，却经不起枫的一刀。 这突发状况让餐厅前的虫子把注意力从拆开障碍物转移到枫的身上，枫还有余暇用唐刀挑起一泼虫血，然后随手一甩，甩在几只虫子的身上。 同伴的血液立时让虫子们瞬间变得疯狂起来，镰刀虫摩擦着它们身上的几把镰刀，绿旋风则扇动着虫翼为高速运动做好准备。 枫一笑，他可没陪虫子死缠烂打的打算。军靴在地面一点，枫高高跳起。放眼去，整个休息区域几乎布满了虫子。他眼神从慵懒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就如同一头无害的绵羊变成了雄狮，一股狠辣的威势就这么扩散开去。 身体一升便落，但枫没落在地上，而是重重踩在一只镰刀虫的头上。镰刀虫的头部并不结实，被枫这至少四阶力量的一脚踩下去。着脚处立时龟裂，跟着头部往下陷去，带着青白色的液体立时从爆掉的虫头中四溅。至于枫，则借这一踩之力掠出了十米左右的距离。 就这样，枫在虫子的头上不断掠进。而每次他落下，必定有一只虫子成为了踏脚石，且倒霉地送了性命。 从远处，可见虫海中波浪起伏。波浪是因为虫子们改变了目标，转而扑向枫所致。枫丝毫不顾被这致使的波浪所追逐着，相反，他还努力地吸引更多虫子的注意，以为零等人的离去掩护。 唐刀扬起，再狠狠斩下。寒霜一记直线劈砍，几乎把一只绿旋风剖开两半。虫液溅了枫一头，他顾不得擦脸，移动中一个转折，让身后朝他掠来的几只绿旋风扑了个空。 再踩烂一只虫子的头，枫终于落回地面。他来到电影院的入口处，而密密麻麻的虫子则前扑后继朝他扑来。 寒霜连闪，几只离得较近的镰刀虫同时没了脑袋。当这几只倒霉蛋的脑袋落进虫群里时，枫已经退入了电影院内。已经杀红了眼的虫子顿时往电影院里挤了进去，甚至有一些速度慢点的，立时被同伴踩在地上。只是往电影院里钻的虫流，便让几十只镰刀虫变成了尸体。 然而涌进播映厅的虫子们却发现，它们的猎物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事实也正是如此，枫站在大屏幕前的舞台上。又变回那付懒洋洋模样的击剑士，把唐刀缓缓收回了刀鞘里。不知为何，没有了那种狠辣威势的枫，却让镰刀虫们本能地感到危险。而更高一级的绿旋风则收起羽翼，仿佛随意飞在空中会随时死掉一般。 这些绿色的虫子落到地上，用它们腹红的复眼打量着枫。横竖，在它们眼中这个人类，以绿旋风的智力不难辨别出五阶左右的力量。如果是一对一的话，面对一个五阶的能力者，绿旋风自然没有胜算。但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何况还有更多的镰刀虫充当打手，在每一只绿旋风的认知中，像枫这样的对手只要一涌而上，就能把他啃得连骨头也没剩下。 但本能却在告诉它们不要轻易进攻，于是虫子们占满了舞台下任何一个角落，却没一只敢冲上舞台。所有的虫子都在不安地摩擦着它们锋利的刀爪，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进攻的契机。 “时间应该够了吧。”枫叉着腰，抬起头向电影院的天花板说道。 从枫离开餐厅吸引虫子的注意力，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5分钟。一刻钟的时间不算长，但已经足够零等人撤离。但枫关心的不是零他们已经撤离了没，而是他们走得够不够远。那距离远得是否足够让他们无法感知电影院里即将发生的事。 “什么击剑士啊，说起来真是让人苦恼。可要没这层身份的话，我想会更麻烦，所以击剑士枫的形象还得继续保持下去，因此不得不把你们请到这里来。”枫把唐刀连同刀鞘一起解开，并丢到地上，跟着开始拿下身后的携行具：“麻烦你们等一等，要是把这些东西弄坏的话，我可没有足够的功勋值可以再补充一套。” 把携行具也丢到地上后，枫拿下了头盔，跟着开始脱下夜神战术服。最后，夜神战术服的上衣部分都给枫脱了下来，并挂在他的腰下。 枫活动着右臂，如同做着准备运动般抡起了圆圈。他一边活动着，一边说道：“知道吗，其实我挺喜欢你们的。因为你们不是多嘴的观众，所以到什么也不会说出去。事实上，什么局部突变，那都是狗屎！我想，这世上所谓的局部突变只有我一人吧。” 说完一堆废话后，枫终于闭嘴。如果现在有测能仪，就会发现枫身上的生物能正在不断提升。但奇怪的是，生物能提升的部分仅限于他的右手，而枫身体其它部分的生物能仍然维持着原状。在枫的身上，竟出现截然不同的两股生物能，就仿佛他的右手和身体是安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当生物能提升至接近九阶的临界点时，枫的右手中开始泛起朦胧的银光。在短短两秒钟之内，银光从微弱到强烈，最后，电影院中的虫子只到一团银光，而不到枫的身影。 银光怒放，但瞬间却又收敛。当光的亮度降到可视的程度时，枫的身影再度出现。不同的是，枫的右手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它整整膨胀了近三倍。而整只手臂到了原来的肌rou纹理，它如同放射着银芒的璀璨钻石般透着让人目眩的光。 这是一支钻石手臂，肩头的部分撑起五根如同棱刺般的锐物。下方则是正常的手臂形态，到了手掌部分又异化成某种野兽的爪子。爪尖几乎垂到地面的手臂，在枫抬起之后五爪一握，拧成一个巨大的拳头。 拳头里，有激电似的银光不断闪烁、不断壮大。最后有银色的光团，包裹住枫的拳头。 他淡淡道：“准备好在这神的手臂下毁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