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肝肠寸断
想到此处,心如针扎,忍不住低声道:“南宫易大哥,南宫易大哥。”声音温柔缠绵,竟比窗外那杜鹃还要凄切几分。 南宫易浑然不觉,酣睡如旧。 馨儿柔肠百转,轻声道:“南宫易大哥,倘若不是你要我做什么神姬,我决计不做。我只想象从前那般终日在你身边,陪着你。做了神姬,可就不能这般随意啦。” 她望见南宫易脖子上的那颗心形血晶珠,那是多年前寰姬芙临别的泪水所化。难得他竟终日悬挂颈前。她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酸痛醋意,想将那心形血晶珠扯将下来,丢出窗去。 但触及那冰冷的心形血晶珠时,突然住手,毕竟那只是一粒珠子而已。低声道:“在你心里,究竟是谁更为重要呢?你是将我当成了妹子,还是喜欢的人呢?”眼泪突然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她擦去眼泪,微笑道:“我可真傻了,你醒的时候,不敢问你,睡着的时候,却这般自言自语。难不成想让你在梦中听见么?今晚七娘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她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要是我喜欢你,将来一定会伤心难过,生不如死。她可真会胡说八道,当我是小孩般吓唬么?我告诉她一点也不喜欢你。” 她叹了口气,幽幽道:“南宫易大哥,我当然是骗她的。其实在我心里,唯一喜欢的人便是你。四年前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便喜欢上你了。你可知道么?” 这些话憋在她的心中许多年,始终无人倾诉。在这两人共处的最后一夜,柔情汹涌,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难过,竟如洪水决堤一般不能遏止。 馨儿轻轻的在他身边躺下,侧着身,对着他熟睡的侧脸痴痴的凝望,右手抱在他的胸前,柔声道:“这些年爹爹始终没有回来,其实我心中早已知道他多半是死了。” 说到此处,泪水忍不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哽咽道:“若不是你始终陪着我,我多半也要伤心的死啦。每次我提起爹爹,你怕我难过,总要紧紧的抱着我。在你温暖的怀里,我就将什么难过的事都忘了。” 她突然扑哧一笑,柔道:“大木头,其实有时我是故意提起爹爹的,伤心的样子也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因为我想让你紧紧的抱着我。可是这半年来,你抱着我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是被你看穿了吗?”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从前你生我气的时候,便要打我的屁股,高兴的时候,便要拧我的脸,怕我难过的时候,便要抱着我。可是现在,不管我怎么惹你生气,你也不打我啦。和我说话的时候,也要隔着几尺的距离。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让我到你的床上来。 前些日子,夜里又是打雷又是下雨,你也不让我到你的床上躲上一会儿。你的心就这般狠么?那次我可真生了你的气,赌气要永远不理你呢。可是没过一天,又忍不住和你说话了。” 她把头枕在南宫易的肩上,叹气道:“明日便是神姬盛典,从此不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和你在一起了,到时你想要我来也是不成了。南宫易大哥,你会想我么?从今往后,每夜我想你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想到此处,她突然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那即将到来的无变黑暗与孤寂,更使得她感到眼下身旁的南宫易,是这般的真实,这般的让她疼心痛肺、柔肠寸断。 馨儿托着腮,凑在南宫易的脸旁,怔怔凝视。那浓密而弯卷的睫毛、那挺直的鼻梁,还有那优美上翘的嘴唇,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涯。 在今夜之前,他是属于她的。但是在今夜之后呢?那羞羞怯怯的精灵女子,会不会乘隙占据他的心呢?以后会不会出现其他各种妖艳女子呢?酸酸痒痒的感觉从咽喉向腹内滑去,那种莫名的揪心的疼痛又突然爆发,撕心裂肺,疼痛得几欲窒息。 馨儿突然低下头,闭起眼亲了南宫易的嘴唇一口。柔软的嘴唇、温暖的鼻息,她如遭电击一般,心砰砰剧跳,脸腾的红了,脖根处也*辣的。迅速的抬起头来,不敢睁开眼睛。 第五十二章多少情 那股强烈的疼痛也陡然消失。但是体内突然隐隐作痛,一股温暖而麻痒的火焰从下而上,遍及全身。 这种感觉也曾经有过,每次在南宫易怀中时,便常有这种麻痒难言的疼痛,象是一种莫名的渴求,然而她却束手无策。有时仅仅瞧见南宫易,或是被他瞧见,也会突然被这疼痛击倒。 今夜这种感觉犹为强烈,仿佛千万只蚂蚁一点一点的咬噬上来,直进入她的心里。馨儿红着脸,低声道:“南宫易大哥,南宫易大哥。”吐气如兰,钻入南宫易的耳中。他似乎被那气息弄得有些痒,皱皱眉头,探手抠了抠耳朵。 馨儿的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奇异而大胆的念头,那念头方起,那股麻痒疼痛的火焰宛如浇上热油,陡然窜起,如熊熊烈火般烧遍全身。 她嘤儜一声,仿佛要将那奇怪的感觉驱逐出去,却适得其反,感到那团烈火顺着咽喉烧了上来。脸颊guntang,周身火热。紧紧贴着南宫易胸膛的身体宛如突受电击,颤抖不已。 馨儿意乱情迷,思绪一片混乱,体内的那团火越烧越旺。迷茫中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身边的这个男子,是她倾心爱慕的心上人,而今夜是他们能这般厮守的唯一一夜。她突然哭了起来,低声道:“南宫易大哥,我要将一切都给你。” 南宫易朦朦胧胧之间,听见耳边温柔的呢喃与哭泣声,香甜温热的气息不断的钻入自己的耳朵,又麻又痒。 梦中想到定然又是馨儿前来捣乱,咕哝一声道:“馨儿别闹。”那奇怪的声音顿时静止,就连耳边那气息也仿佛突然消失。南宫易翻了个身,又沈沈睡去。 梦中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与曲风扬、馨儿三人在海滩上嬉闹。暖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呼吸中尽是海水与鲜花的味道。白色的沙滩细腻柔软,踩在脚下说不出的舒服。仰望蓝天流云,聆听海潮鸟鸣,这种感觉如此宁静祥和,如此幸福。 突然之间天边彤云滚滚,天色陡然变暗,曲风扬站在礁石上望着远方,浪水一阵阵的朝他击打。 他竭力的呼喊曲风扬回来,但曲风扬似乎并没有听见,突然回头望了他一眼,笑了笑跳入汹涌的波涛之中。 而馨儿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望着他笑。突然景象变换,他置身于一片繁花似锦的草地上。 环身四顾,阳光眩目刺眼,依稀看见一个白衣女郎在远处微笑着看她,突然她的脸变成了寰姬芙。 他满心欢喜的朝她奔去,跑得近了,探手抓去,只抓到一缕青烟。寰姬芙的笑容在空中越来越恍惚,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他心中又是焦急又是难过,转头间瞥见倾灵,还有一些瞧不见脸容的女子,在对岸的草地中坐着,温柔的望着他微笑。正要泅河而去,突然听见背后的喊叫声:“南宫易大哥!南宫易大哥!” 回头望去,却是馨儿朝她狂奔而来。突然间她跌倒了,他心中疼惜,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朝她跑去。 馨儿爬了起来,满脸泪痕,又笑又哭的叫道:“南宫易大哥!南宫易大哥!”他跑上前去,紧紧的将她抱住。 忽然觉得怀内滑腻柔软,低头一望,馨儿竟只穿着一衫单薄的诃子。大骇之下,连忙将她朝外一推。 但是馨儿却如蛇一般缠了上来,将他紧紧的缠住,在他脸上哭着亲吻,**似的呢喃道:“南宫易大哥!南宫易大哥!” 叫声温柔哀切,缠绵入骨。那股少女的幽甜清香丝丝脉脉钻入鼻息心肺之中。潮湿的、柔软的嘴唇在自己脸颊、嘴唇与脖颈之间游走,当那两瓣花瓣终于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唇上,丁香暗渡,****流转,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 柔软滑腻的双臂将自己紧紧抱住,那两堆浑圆香软的峰峦磨蹭自己胸膛,挤压、辗转,每一次肌肤相触都要带来如此战栗的激动。guntang的肢体在自己怀中扭舞,仿佛一重重巨浪,接连不断的卷来,要将自己彻底吞噬。 南宫易体内的欲。火如火山般引爆,几乎烧得自己意识模糊。但心中一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声的喊道:“她是馨儿!是你的meimei!” 眼前突然晃过了牧战野的脸容,既而又晃过了曲风扬的脸,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是却可以感觉到那一重愤怒。 怀中那香滑温软的胴。体紧紧的贴着自己,温柔的哭泣与**声在自己的耳边回荡,一声比一声勾人魂魄,不能自已。这感觉如此真实又如此无法抗拒。 “南宫易大哥!南宫易大哥!” 南宫易突然“啊”的一声大叫,猛地挥手重重的摔了自己一耳光,坐了起来。脑中浑浑噩噩。脸上*辣的疼痛,高高隆起。 突然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南宫易大哥,疼吗?” 南宫易闻声大骇,困意全消,猛地睁开眼睛。月光如水,馨儿孜然一身的坐在床上,脸上泪痕点点,眼光中满是关切之色,撞到他的眼光,突然露出娇羞之色,低下头去。那雪白娇美的身体一纱敝之,呈露在月光中,也呈露在他的面前。 南宫易惊骇之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中飞速的回想。但只记得将馨儿抱入怀中,此后之事,再无任何印象。难道竟是他喝醉了,迷糊中竟作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么?低头望去,所幸自己衣裳虽然凌乱,但是似乎还未突破最后关卡,一粒心略微松弛一些。 但那罪恶感与愧疚之心却有增无减,又重重的挥手摔了自己几巴掌。馨儿大惊,连忙上前将他手掌拉住,柔声道:“南宫易大哥,这不关你事,是我…是我自己情愿的。”突然羞不可抑,低下头去。 南宫易目光触及处,秀发凌乱,樱唇微破,那纤细莹白的脖颈上吻痕遍布,心中羞惭无以复加,转头道:“馨儿,对不起。我一直都只把你当做我的好meimei,不料今日竟作出这等禽兽之事。我…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馨儿脸色突变苍白,全身微震,颤声道:“南宫易大哥,你说什么?” 南宫易胡乱的抓起枕边的衣裳,抛给馨儿,摇头道:“好meimei,哥哥对不起你。明日便是你神姬盛典,还好现在大哥还没有铸成大错,一切都还不晚。”心中羞惭责悔,难过已极。 馨儿心如万针齐扎,疼不可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南宫易大哥,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我……我一厢情愿的,不关你事。”苍白的脸上泛起奇异的潮红,*辣的羞意与隐隐的恐惧交织在一起,一粒心宛如在黑暗的深渊中半悬着。 南宫易颇为讶异,刹那间明白了她的少女情意,全身大震。猛地回头,瞧见她薄纱轻掩的身体,又立即别过头去。思如潮涌,惊似洪涛骇浪。回忆诸多事情,突然一一明白。 半晌才温言道:“好妹子,想到你明日便要成为鸿芜神姬,从此端庄典雅不若从前,大哥心中又何尝舍得你?” 馨儿的心砰砰直跳,甜蜜害羞瞬间涌上心头。 却听南宫易道:“大哥对你的爱护喜欢照顾,并非是含有男女之意的爱护。从一开始,大哥只是将你当做好meimei一般对待,爱护照顾亦不出兄妹之情,此心天地可鉴。大哥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倘若将来你有了喜欢的人,不愿做这神姬之位,大哥定然为你做主。今夜之事,都是大哥的错。所幸大错还未铸成,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 他背着身,瞧不见馨儿的脸色,他每说一句,馨儿的脸色便要苍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