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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遭遇袭击

    文珊和郑爽是在扬州读书时认识的。【】

    郑爽第一次发现文珊的存在是在阅览室,那时的文珊文文弱弱的,瘦得厉害。郑爽一看到这女生,就知道正是自己寻找多年的人。

    以后,郑爽经常出现在她面前,但文珊始终不用眼睛去看他,好像眼前空无一物。

    如何引起这个女生的注意呢?

    郑爽侍机在杂志陈列架上翻开了她的借书证,掌握了她的姓名和班级。

    这天他拿定主意,早早来到阅览室看报纸,看的是《参考消息》和《新华日报》,上面尽是些国际国内时事,这些东西,他自然是没心思没兴趣的,每行字从眼中走过,但没从大脑中经过。一直等到阅览室关门,文珊也没出现。

    第二天,郑爽一进阅览室就发现这个叫文珊的女生已经坐在老地方了。文珊读的是《当代》,郑爽很快便找到了《当代》的位置,用自己的借书证换下了架上的借书证,架上的借书证是一个叫文珊的文弱女孩的。

    然后就有了情节,文珊取走了借书证,郑爽也离开了阅览室。

    过了两天,文珊在教室里被同学叫了出去,说外面有个男生找。

    出现在文珊面前的男生高高大大,瘦削的脸上掩不住运动男孩的英气。衬衣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身上非常合身,凸现出男孩身上饱满的肌rou。

    情节继续发展。两人哈哈一笑,互换了借书证。虽然有些别扭,文珊还是陪着这个朴质的男生说了一会儿话。没想到两人都是从海盐考过来的。郑爽毕业于红旗中学,文珊毕业于白马镇中学,一东一西,遥遥相对。要不是扬州,他们或许今生今世也遇不到一块儿。

    郑爽的父母是红旗农场的职工,家境很是一般,拿死工资家庭过日子都是上计划的。现在郑爽读了大学,虽说师范专业国家有补贴,但一个月二十块钱的零用还是少不了的,这对于郑家仍然是个不大不小的负担。郑父下班后就拉个破板车窝到轮船码头,运气好一天能弄个五六块钱,别小看这五六块钱,可顶得上两三天的工资哩!

    文珊的父亲是海盐白马镇的工商所所长,母亲是医院的妇产医师,镇上的小孩大多经她手来到这个世界,家庭状况无疑要比郑家强百倍。

    家庭的差距并没有影响两个年轻人的交往。文家的阻力其实很小很小,文父倒不是个势利人,并没看不上郑爽的家庭,只是看不上这个小伙子即将从事的工作。一个教师能有多大出息?文珊的坚持和母亲的支持最终改变了文所长的想法,何况现代社会父母想绝对做孩子的主是不可能的。在婚姻问题上父母和孩子对峙,注定两败俱伤,但最终完败的一定是父母。

    毕业以后,文珊分到了海盐市聋哑学校,郑爽分配到了红旗中学,两地并不远,摩托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第二年,两人结婚了。

    多年以后,文姗成了海盐市聋哑学校的校长,又是政协委员,被授予“全国优秀教育工作者”的称号。郑爽也从红旗农场的中学脱颖而出,步入政坛,成为海盐市屈指可数的政治明星。

    分时多聚时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一千古名句成了夫妇俩别后相思的慰藉。

    郑爽到昭阳任职以来,文珊一直没有到过兴华。

    这天文姗开车到昭阳,找到了那个文化用品商店。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徐雅文,店堂里没一个女人,无论营业执照还是工作人员,连个女人的痕迹都没有。那天坐台的老板是枯瘦的茅玉堂,营业执照上的照片也是茅玉堂,营业员全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茅玉堂笑容可掬,凑过来问:“请问需要什么,本店负责送货上门。”文校长没发现什么端倪,只得怏怏而去。

    宏照在凤凰台大酒店邀请郑书记两口子吃饭,并请居市长夫妇作陪。文校长在昭阳转了一个白天,有点疲劳。喝了点红酒,脸上便泛起少女般的红晕。居市长开玩笑说:“老郑啊,你们两口子真是郎才女貌啊!”老郑哈哈一笑:“你们两口子女才郎貌,也不赖啊!”居市长是有名的美男,居夫人是县中的特级教师。

    大家哈哈大笑,连一向古板的文校长也笑了。一时间,气氛轻松和谐。宏照也不多言语,只管斟酒布菜。

    饭后宏照和雅文通了电话,她正在上海外滩吹风。他说:“嫂子,好险啊,文校长真的就来了,到处找你,幸亏我提前三天撤换了营业执照,还找个假老板顶着你。但并没有完全排除她的怀疑,可能还会再来。你这段时间尽管在外面玩,缺钱花打电话给我。”

    徐雅文的表情看不到,但心情一定无比沉重。宏照能够感受得到。

    第二天上午,审计局副局长吴天明打电话给宏照,说开发区的年度审计出了点问题。开发区应收未收土地出让金77万元,少收土地出让金37万元,合计人民币114万元。现责令开发区上报相关说明,否则将处以巨额罚款。

    宏照清了清嗓子,说:“吴局长,我们中午吃个饭,见面谈好不好?我现在就约赵长丰局长。”

    赵局长很给面子,在电话里说:“有这事?这个吴局长,我要好好批评他,开发区是副处级单位,理应区别对待的嘛!”

    三个人到了酒店。宏照开诚布公地说:“这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报告我已经嘱咐下面人认真准备了。至于罚款,你们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们的办公经费都压缩到了极限。能不能请二位局长格外开恩,放兄弟一马。所有招呼由我来打。”说完,将一杯白酒倒进了口中,因为太急,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赵和吴对视了一下。赵长丰说:“吴副局长,你是抓这条线的,我本不好干预。但朱主任是我的老朋友,当初他在白镇做镇长时我们就一起玩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看把这事妥善消化掉吧?”

    吴天明搛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又慢条斯理举起酒杯:“朱主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过节,请你理解我们工作的难处,都是为公家办事。既然赵局长讲了你们的交情,我就放一句话在这儿,你们把账目理顺了,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宏照立即离开座席,一把抓住吴天明的手说:“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对于审计局的几个局长,宏照还是非常了解的。朱东城这个酒鬼是万事通,曾把部委办局的故事一个一个讲给宏照听,宏照对审计局这两个局长的掌故了解得不算少。这明显就是一出拙劣透顶的双簧。没有赵长丰的授意,吴天明有胆子在这样的场合说狂话吗?

    赵长丰原是个远近闻名的大队会计,打得一手好算盘,别人在纸上和心里盘算半天的东西,他三下两下就能拨出个准数来。后来傍了镇长的meimei做了相好,十来年功夫便一步步爬到乡党委书记的位置,进城做了统计局副局长,后调任审计局局长。

    进城后,赵长丰心知不能再像过去在乡下时那样乱搞了,基本保持一两个情人,免得影响自己的仕途。当然,与过去的相好说断就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个镇长的meimei因做酒生意亏了大本,找他求赞助。赵长丰也不是软柿子,说捏就捏,带上新欢范建琴与她谈判。范建琴的出场是为了让老情人死心,且范建琴的口舌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抗衡的。经过几个回合的唇枪舌剑,对方不仅折服于范建琴的口齿,更汗颜于她的绝世容颜。长叹一声,引身而退。赵长丰一次性补贴老相好十万块钱,从此两不相欠。

    吴天明本是小角色,在审计上确有过人的才华,一般人找不到的漏洞他能发现。以前在西沟乡财政所做副所长,被赵长丰看中了调进审计局,对赵长丰死心塌地忠心不二。在以后的工作中凭着自己过硬的本领真的查出了不少案子,三五年后被提为副局长。

    对于赵、吴二人的惯用伎俩宏照早有耳闻。固堰乡田书记是宏照的好朋友,调到市行政服务中心做了一把手后,吴天明立即带人去进行离任审计,查出不少“问题”。固堰乡领导找到赵长丰,赵长丰答应摆平。果然摆平了。

    这两个活宝,一个负责抓,一个负责放。今天他们居然搞到他朱宏照身上,自然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这是关键时候,还是隐忍为上。

    当天晚上,宏照指示主管会计到两个局长府上和谐一下,关照一人送一条。主管会计问一条是多少,宏照不禁怒从中来:“你是个活死人啊?做这么长时间,这点规矩都不懂,还让人家上门来请教。一条就是一万。你个笨猪,只知道喝尿,再喝看我不撤掉你!”会计一时吓傻了。

    当天晚上,赵长丰和范建琴在“流连”洗澡。会计赶到那儿,其它话没说,说朱主任有一封信,递给他就离开了。一回到房间,信就被范建琴抢去了。

    到吴天明家,主人早泡好了茶。会计抽了一支烟,聊了一会儿闲话。起身告辞时说朱主任有一封信要我交给你,吴天明看也没看就丢在桌上,一直把会计送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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