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朝中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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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啪”的一声,爆了灯芯。屋中的人影在墙上狠狠地晃动了一下。 公仪刃沉思一会儿,对眼前的红衣少年道:“你想要那个位子?” 公仪珏为什么回来找他?他是华兴帝的皇子,而他公仪刃如今只是个连姓名都没有的“死人”。 公仪珏轻笑出声,一双桃花眼里神采流转:“王叔果然干脆,其实侄儿来找王叔,不过是因为侄儿跟王叔眼下的处境是一样的。” 公仪珏并没有正面回答公仪刃的问题,只是告诉他,如今他们俩是同一种人罢了。公仪刃就是曾经的定国大将军,那个“死去“的安南王。既然他还活着,那自然不可能是传言那样被烧死在岭南。而事情的真相,就如同凤梧曾经猜想的那般,华兴帝如今越发敏感多疑,对于沉息数年,远在岭南的亲弟弟依旧不肯放下忌惮之心,竟是狠心派人去秘密围剿安南王公仪刃,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公仪刃自己才知道了…… 只是如今公仪刃与公仪珏,这一对叔侄却是面临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被追杀。公仪刃被自己的亲哥哥,当今的皇帝追杀。公仪珏则是被自己的养母,当今的皇后追杀。如此说来,两人的确是同病相怜。 只是他们二人,虽然年龄有差,性情有差,但都不是肯束手就擒,就此屈服的人。 公仪刃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侄儿,从他眼中看到的却是倔强与坚韧,这让公仪刃对他的怀疑减少了几分,同时心中也有了几分赞同与欣赏之意。思量片刻,这才松了口道:“你既然这番寻我,自有你的思量。也罢,便留在我身旁吧。” 公仪珏闻言大喜,可见他已经取得了王叔一些信任,这与他来说实在再好不过。他心中自有筹谋,可若是王叔不肯接纳他,便是计划再多也是白费心机。 “你且把这些年上京之事说与我听听,我远身于岭南,朝中之事都已陌生。”公仪刃道。 公仪珏既然现在跟他这王叔站成一队,自然毫不保留的将眼下上京的情况说给公仪刃听个明白。 原来当初公仪刃被华兴帝谴去岭南之后,朝中本来跟公仪刃交好的朝臣也尽数被华兴帝以各种子虚乌有的理由给降职或罢官了。公仪刃原本是定国将军,华朝上下将领一心敬重、钦佩他。自打他去了岭南后,华兴帝自然也将军中失礼来了个大换血,把军权牢牢扣在了自己手中。 曾经华朝的军队在公仪刃的治理下,上下一心,就像是一块铁板一般坚不可摧,公仪刃便是率领着这样的一班龙虎之师,杀匈奴,退匪寇,平定了华朝一片兴荣。 可华兴帝猜忌心太重,为了重揽兵权,便将从前在军中担当大任的将领尽数贬退,换上了自己的心腹来挑大梁。只是那些所谓的心腹,哪里懂得治兵之道,原本严谨的三军,在几年的时间内迅速兵力下跌。曾经肃杀的军营,眼下却成了安乐窝。公仪刃多年的心血也毁于一旦,着实令人心痛。 再说朝中这边,jian佞当道,忠臣良将的逆耳之言惹怒了华兴帝后,隔不了多久就会被暗煞暗中杀死,如此治国着实糊涂。 公仪珏是华兴帝的二皇子,华兴帝虽有后宫佳丽三千,然则膝下却只有两子。嫡长子公仪斐乃皇后所出,次子公仪珏虽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但却是自小养在皇后身旁。 公仪斐于三年前封为太子,入住东宫。传闻公仪斐虽为太子,然而公仪珏才是华兴帝跟皇后最宠爱的儿子,不过这传闻的可信度,就不知能有多少了。 三个月前,公仪珏偷偷从皇宫里跑出来,只带了四个自小在身旁的贴身护卫。华兴帝大怒,欲将他抓回来,只是被皇后拦住了。 皇后玉氏,容貌生的极美,颇有弄权手段,盛宠十年而不衰。华兴帝为人固执,然而只有玉后的话却是十分听信。玉后劝慰他道:珏儿年少轻狂,生性顽劣,便由得他去历练一番也好。 玉后一面安抚着华兴帝,一面派人暗中追杀公仪珏,欲使公仪珏死在外面,以绝后患。可见她对公仪珏平日里的宠爱,全是惺惺作态罢了。可偏偏玉后颇有心机,使得宫中上下,都以为公仪珏备受她宠爱。从而博得了“贤后”之名。 天色越来越暗,桌案上的烛火眼看便要燃到底。屋中很是寂静,公仪珏将上京的事,讲给了王叔公仪刃听后,两人竟是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公仪刃心中悲怒相交,为这个他一手平定下来的王朝而悲,为自己亲哥哥的荒谬狠心而怒。对于这个侄儿,反而多出了几分怜惜之情。公仪珏清晰的头脑,言谈中对朝中局势的分析,以及对玉后假意作态的洞察,无一不昭示着他的敏锐与聪慧。 公仪珏则是在心头冷笑,玉后被朝中上下称为“贤后”。呵,好一个贤后!他自幼丧母,被养在玉后膝下,看的清楚想的明白,所谓的贤后不过是个狐媚惑主,玩弄权术的毒妇罢了。 “王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公仪刃闭上了眼睛,掩住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当年先皇去得早,他们兄弟两人尚且年幼,外忧内患,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兄弟二人,多少人想伺机除掉他们。夙兴夜寐,两人一路便是相互依靠着向前走去。那个时候,他们谁都不敢相信,只把后背留给对方来守护。就是这样,他们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用鲜血扫净了龙榻。 所以当王兄剥夺他的军权,遣他去岭南之时,他没有丝毫的怨言。他能够理解兄长的这一决定,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曾经颖悟绝伦,胸怀宽广的王兄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岭南的那一夜,近百名暗煞围剿安南王府,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斩杀了他最亲近的忠诚部下,逼的他重伤逃走,一把火烧了将安南王府化作了灰烬。那一夜,鲜血染红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浴血抵抗的部下,那些无辜的下人仆妇,那些哀嚎,那些痛苦,那些来不及挣扎便成为冤魂的王府中人。 这些都是他最敬爱的兄长下的杀令,多么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