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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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公主的笑声颇有些自嘲的味道，靠得椅背微微发出声响，视线飘在空中。拉撑的直连传输线在两人之间闪闪发出银光。

    “PBRAINBURST……正式名称是「BRAINBURST2039」，七年前由一个身份不详的设计者释出，而且已经更新过好几次。

    BRAINBURST的安装条件限制非常严格，就是「从出生起就随时配戴神经连结装置这种量子连线终端机」，心之伤还有超出常人的脑神经反射速度。第一世代神经连结装置是在十五年前上市。”黑雪姬莫名的开始和春雪进行科普起来。

    七年了么……亚瑟有些惆怅。现实的七年等于说加速世界的七千年，这么久了，还未有一个十级诞生，也就表示……那传说中十级条件不只是严格，而是苛刻的近乎不可能吧！

    “恐怕不只是努力就能达到的吧！”亚瑟说：“如果只是努力就能达到，那么这么些年来，应该早有些人登临十级至巅的宝座，而不会像是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

    “的确如你所说，它的条件不是努力就能达到。”

    公主眼光不停的摇晃，闪耀着一种危险的光芒。

    “呐，你觉得王和王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王是伟力，王是强大。

    同样和自己一样品尝这世间最大的权与力。

    同样这个世界唯一能与自己匹敌的存在。

    不过亚瑟并不清楚，但他现在了解的【加速世界】里，所有王与王之间互不干扰，划分好地盘，然后坐落在自己王座上，聊天睡觉打豆豆。

    感觉很惬意的样子。

    “这都是伪物。”黑雪姬回答，“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王与王的宿命就是战斗，加速世界王与王之间的生死战，踏着众王的骨骸，登上那绝对最高的位置。想要登上【十级】圆满宝座，对手必须限定在同样9级的超频连线者。而跟同属9级的王对战时只要输掉1次，就会瞬间丧失所有点数，强制反安装BRAINBURST……”

    黑雪公主以暗色的眼眸笔直望向惊讶的春雪。

    “卸载吗？”有田春雪深沉的问道。

    “对！”公主点头：“这个游戏如果卸载了就再也不能重新安装，而且还会失去关于加速世界的一切记忆。这也是加速世界这七年间，一直未曾泄露出去的主要原因之一。超频连线者中连一个成年人都没有，最年长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就因为是小孩子，只要还能当超频连线者的一天，都会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有这种特权；而且就算不管跟大人怎么说，大人也不会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她那美艳的嘴唇上确实闪过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同时他们也共同拥有小孩特有的天真幻想。两年前的夏天……一群年幼的国王几乎都在同时达到了9级。紧接着，他们透过系统讯息得知了通往10级的残酷规则。你猜猜看结果他们有没有展开血腥的火拼答案是没有。这群国王选择的是漫长的停滞。他们最优先选择的不是前进，而是继续维持自己的迷你世界。也就是说……他们决定各自派麾下的军团去分割统治加速世界，签订了领土互不侵犯条约。真是够了，演闹剧也该有个限度，过去他们自己为了达到9级，明明就曾经痛宰过多不胜数的超频连线者。”

    春雪捏着手指骨，啪啪声音好像有一种莫名的节拍，他之前已经预料到一些事情了，随着他了解的越多，他愈发肯定自己的那个猜测，黑雪姬的话，一步步的向着自己猜测的那样靠近。

    “于是你就挑战那些王，打碎他们那些幻想吗？”春雪以一种奇怪的语调问道。

    听到春雪这么说，黑雪公主扬了扬眉毛，似笑非笑的深深看了春雪一眼。

    “看来你已经知道后面的事情了。的确我是做了，这六王……哦不。曾经的「纯色七王」。七名少年少女尽管互为对手，但彼此之间却有着坚定的情谊。他们之间进行了无数次的对战，每个人大致上都是输赢各半，但彼此之间却没有产生丝毫的仇恨。直到两年前「黑王」背叛他们，出手想猎杀他们的那一夜为止。”

    黑——王。

    “黑王殿下。”亚瑟吐出着四个字，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然后闭上了双眼，表情无喜无怒，看不出任何迹象。

    “不错……就是我。”说这话时黑雪公主如同春雪一样的淡然，没有骄傲，也没有悲伤。

    “我黑之王BlackLotus在众人达到9级之后，独自对和平协议提出了异议，主张不管是情谊、友情还是敬意都应该全部抛开，赌上七人所有的点数而战。而当这个说法被驳回——会议的圆桌就突然染上了鲜血。”到了这么所有的事情春雪已经基本上全部推算出来了，他睁开眼，静静的听着公主最后的宣告。

    七个国王最后一次齐众一堂的那天晚上……只是我们当然并非在现实世界中见面，毕竟超频连线者都会极力隐瞒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长相和姓名。当天晚上的会议，是在七个人都能以对战者身份连上同一个战场的「殊死战」规则下进行。当天晚上我……看准了「红王」在眼前歌颂友情，提倡和平，因而产生疏忽的空档……”

    黑雪公主那毫嚣刘海下的白嫩脸庞顿时失去情，只映出空虚的眼睛固定在一个点上，断断续续地说出接下去发生的事情：

    “我砍下了他的头。那是完美的致命一击……他一瞬间失去整条计量表，并在新的规则下失去所有点数，也就是失去整个BRAIN

    BURST程序。现在的红王是第二代。而之后的情形……着实是个人间炼狱。呵呵，当时正在跟红王谈恋爱的紫王大声哭喊，青王陷入狂怒；而我则跟他们演出了一场毫无名誉或敬意可言的厮杀。毕竟我早就知道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当时我拼命想要再拿下四个人的首级，不过这终究太勉强了点……当时什么理性判断能力早就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我只凭着一股疯狂驱使自己应战，但之后我再也没能拿下第二个人，却也没有被他们打倒，不知不觉间三十分钟过去，我们也就离线了——之后整整两年，我就一直躲着不出面。现在的我是加速世界里最恶名昭彰的背叛者，也是奖赏最高额的悬赏犯，更是差劲透顶的胆小鬼。”

    “于是你就龟缩在这个小小的学校，在这里称王做霸，回忆曾经的辉煌吗？”亚瑟说。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不能说什么。”黑雪姬面无表情的低头抿了一口奶茶。“你要和平还是尊严？和平就是屈服，尊严就是死。”

    一千倍的时间加速，一千倍的光阴流逝。

    曾在孤独一人的世界里生活过，感受过世界上最可怕的寒冷，所以即使在最炽烈的阳光中，都带着微微的凉意。

    没有人会记得死的东西，所以要活下去，咬牙切齿的活下去！

    然后点起自己的火把，重新燃烧这个世界。

    “你舍弃自己最喜爱的东西，来换取这段苟延残喘的存活吗？”亚瑟苍白的脸庞浮起一种不懂的情绪，“这样的意义值得吗？”

    “呵呵！”黑雪姬脸上露出带着自嘲味道的苦笑，“其实我根本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因为我的一生一文不值。”

    如果你看见一面墙，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看不到尽头，永远抵达不了边界。那就是死亡。

    “在我的心中，加速的顶点第一顺位远比友情或名誉更加重要……那就是升到第10级，甚至可以说我活着就只是为了这个目的——系统讯息是这么通告的，说只要有超频连线者升到10级，就可以跟程序设计者见面，得知BRAINBURST真正的存在意义，以及所要追求的极致目标。我……想要知道，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加速就这么重要吗？还是你疯了。”亚瑟喝着果汁，在直连状态的语气不禁有些高昂。

    “呐！亚瑟君。透过加速思考的方式来赢得金钱、成绩或名声，这种事情真的就是我们战斗的意义，我们所追求的报酬，就是我们所能达到的极限吗难道没有更……更远大的目标吗……旦让我们可以摆脱……人类这个皮囊……更往外侧去的……”

    公主挥舞着双手，眼中隐隐透露着疯狂的气息，这和她平时优雅端庄的形象大相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