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前因后果
两艘大船出了洛京城之后，罗成便选了个可容停靠的岸边将姬静雯放了回去，船只顺流而下，陆路根本无法追及，也不怕对方耍出什么花样来。 船只走了几十里地后，连褚也跟众人分道扬镳，萨克逊与他厮混惯了，便一同离去，两人将会取道潼关前去北禅寺，以路程来说是最快的选择。 送走了两人之后，罗成所在的船只上便只剩下范冲、琴儿、紫萱和顺字门的扈三娘等人，当初留在罗府之中的智能亲信当然也随船而行，这些人到了惠水城后会直接去落霞寺接应智信，当然具体的安排还要看罗成的抉择。 不到个把时辰，两船便经过了城外的清凉寺，罗成没作多久的停留，只是派遣了三位僧人上岸，随即便指挥船上的水手拔锚起航。接下来起码要一日的时间才能赶到阜阳城，然后还要将近一日半的航程到达惠水城，虽然前路渺茫，但是不去努力的话，那么根本不会出现什么奇迹。 等离开清凉寺的范围之后，罗成便空闲了下来，一应女眷都处在船舱之内，范冲独自在后方掌舵，而他则伴着装载韵儿的水晶棺留在了船头。 趁着这段空闲，罗成坐在船板上好好的理了理整件事的思路，小雨夜探罗府，接着便是韵儿独自出府赴约，而后府中众人外出寻找在洛水码头发现了韵儿的遗体，而回去的时候却在下人房中又巧遇了小雨和刘大胆，同时撞见了翠儿被杀，然后两方起了冲突，小雨和刘大胆遁走。 这么看来的话，怎么看都是小雨的嫌疑最大，况且凶器逍遥剑乃是她的随身佩剑，以她如今的武功，世上还没有几人能夺走其武器，除非是杀了她。可是里面还是有许多疑点，如今细细想来的话，根本解释不通。 这第一点，逍遥剑虽然是指证小雨的最主要证据，但是为何她这么不小心把凶器遗留在现场，以她的武功要杀韵儿的话根本不需几招，错手杀人的话也是无稽之谈，绝顶高手根本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看来此事便有刻意嫁祸的痕迹。 第二既然留下了逍遥剑作为证据，那么小雨杀死翠儿便显得画蛇添足了，她如此冰雪聪明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何况刘大胆跟小雨几乎没有交集，犯不着为了一个交情不深的女子而与罗府诸人闹翻，要知道连他刚刚救出来的女儿和亲信手下都留了下来，可见两人预谋的可能微乎其微。 最后的一个疑点便是为何昨晚小雨会受伤，要是为了杀韵儿而受的伤，那打死罗成都不会相信，但是据连褚的估计当时小雨和甄姨交手之际，其所受的伤还不轻，也有可能是中毒，反正武功跟平时差了不止一截，这种事在高手眼中是伪装不来的。 罗成相信连褚的判断，但要让别人信服还需要更为直接的证据，要是小雨本人在这就好了，罗成真想听听对方会对此怎么解释，可惜如今时间紧迫，只要把韵儿救活过来，那么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哩。 想着想着罗成突然警觉过来，竟有一丝气息在缓缓向他靠近，他佯装没有察觉，而暗中已经把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一个水手打扮的汉子从靠近船头的底仓内冒出头来，朝着罗成的方向招手，并小声道：“罗兄弟，请来底仓一叙！” 那身影一闪便缩了回去，以罗成的眼力当然看的相当清楚，刘大胆竟然混在水手之中，那么小雨…… 罗成迅速望了下四周，见无人发觉后他便快步来到底仓的出入口，接着掀开顶盖，顺着木梯走了下去。 底仓里面足有数十名水手，如今因为顺流而下，大家都三三两两的靠在边上休息，只有在洛水多拐角和水流缓慢的河段才需要他们出力，怎么说这趟活还是相对比较轻松的。 而刘大胆独自一人就靠在最里面的一处阴暗的角落中，罗成扫视了一圈并没发现小雨的身影，水手之中的水头看到上面的贵客下来便习惯性的上前打招呼，罗成塞给了他十两银子后言道：“在下顺道来看看，夏头儿不必这么客气！” “好咧！” 拿人家的手软，夏头儿麻溜道：“大爷您请注意脚下，仓底多水湿滑，可别葬了大爷的衣裳，有事的话就招呼一声，老夏随叫随到！” 罗成摆了摆手随即一路向里，东张西望瞧了一阵后，他便身影一闪来到刘大胆身边坐下，这位水道大哥赤着双脚，嘴里还衔着一根稻草，毕竟是水上讨生活的行家，这厮看起来相当写意。 没等罗成开口，刘大胆便把一个布包塞了过来道：“这是小雨姑娘托刘某转交给你的，她在洛京还有些事要办，并没有上船来！” 罗成接过布包捏了一下，顿时欣喜若狂，里面正是混沌炉，有了这件宝物那么赶路的时间将大大缩短，而救活韵儿起码也多了许多把握。 见对方不说话，刘大胆疑惑道：“罗盟主相信小雨姑娘就是杀人凶手吗？” 罗成将布包收入怀中，摇头道：“我怎么也不相信小雨会杀了韵儿，不过韵儿在洛京似乎也没有仇家，而且凶手如果是别人的话，为何要嫁祸给小雨呢？总之此事十分复杂，要说是罗某的仇敌所为的话，那么一个活的韵儿要比具死尸更有价值，所以到现在为止罗某还没把关键的思路理清楚！” 刘大胆微笑道：“这么看来韵儿姑娘果然没看错人，刘某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小雨姑娘也没透露半句，但是以刘某的眼力来看，此事多半是他人嫁祸，言尽于此，还请罗盟主三思！” 罗成抱拳道：“多谢刘掌门金玉良言，看足下的打扮，似乎暂时想做个水手哩，那你什么时候才会与门人和自己的女儿相认？” 刘大胆闻言双眼精光一闪道：“趁着这个机会不是正好可以考验部下的忠诚吗？我顺字门常年在炎、惠两州来往，门中难免会有意志不坚者被人收买利用，如今我女儿便是个明显的目标，我在暗中保护乃是一石二鸟，这种尔虞我诈之事在江湖中平常的很，罗盟主当然看不上哩！” “哪里的话！” 罗成笑道：“有时候为了生存使些手段在所难免，这次在苍州跟元一教的大战让在下学会了很多东西，刘掌门请自便，或许罗某马上就要离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