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前走

    陆无风睁开眼，有一瞬的迷茫。

    “嘿呀，陆陆你这孩子，咋弄的伤？，”奶奶小心扶着她，脸上满是疼惜，“快把这碗鸡汤喝了，补身体呢。”

    陆无风眨眨眼，就着奶奶的手安静地把汤喝完。

    喝完她问：“奶奶，你把家里的大母鸡杀了给我炖汤啊？”

    奶奶慈蔼地笑道：“小风的身体重要。”

    陆无冈捂着心口，抱住奶奶，温存片刻，她说：“奶奶，我做了一个梦。”

    奶奶像小时候一样，温柔地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脸上永远是慈蔼的笑：“什么梦啊？”

    “我梦见您得了重病，去世了。”

    奶奶顷刻间板起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陆无风的后背：“瞎说！咒俺死呢！

    “俺还要长命百岁，陪陆陆很久很久，等你结婚生子，等你来服侍俺。到时候奶奶才是享清福咯！”

    陆无风红了眼眶，她说：“才没有咒您呢。

    “我梦到你去世后，我去往了北方的城市。”

    ……

    陆无风出生不好，因为村里的重男轻女，一出生就被抛弃了。好在有一位善良的老人收留了她，那位老人姓陆，叫陆芳。

    虽说吃不饱穿不暖，好歹有家。

    她亲切地称呼这位老人为奶奶。

    陆无风一直想出去，带着奶奶一起去大城市，因为听说那里可以吃饱穿暖。也想远离这压抑落后且封建的村庄。

    可是奶奶身体不好，不能长途跋涉，也念旧，不肯走。

    没办法，陆无风只好想尽办法攒钱，就想买个大黄牛，一切尘埃落定后让大黄牛拉着她们走。

    可是陆无风没想到的是，那年冬天，奶奶没熬过去。

    村子落后，即使用完身上所有的钱都不能治好奶奶。

    她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放弃治疗，用身上最后的钱，给奶奶办了体面的葬礼。

    奶奶去世的那年，陆无风历经万难到达城市，本来是满怀期待的。可是她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城市的套路，没身份没学历没资历。

    加上她没上过户口，相当于黑户。

    她被骗过很多次，做了无数白工，不过一两年，就沦为了无家可归的乞丐。

    整整北漂十年，十五岁时来到大城市，经过十年，她最终饿死在了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奶奶，我好想你。”

    陆无风抱紧奶奶，眼泪止不住的流。

    奶奶沉默着安抚性地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孩子，你受苦了啊！”

    陆无风放肆地大哭一场，事后，她抹干眼泪，笑着说：“奶奶，你说你捡到我的时候，本来连着好几天刮风下雪，那天却是没雪没风的，于是我就叫陆无风了。

    “我一直没说，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很喜欢很喜欢。

    “不过现在，我要去很远方的地方了，我想去那方世界看看，好好闯一番。奶奶，您会支持我吗？”

    “很远吗“

    “很远，远到我再也找不到您，见不到您，抱不到您。”

    “那，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

    “那就去吧，陆陆。记得照顾好自己。”

    “好。奶奶，家里没有大母鸡。”

    “以后就有了，”奶奶揉了揉陆无风的脑袋，“往前走，不要回头。”

    陆无风捂着心口，下床，往门外走。

    “一路顺风。“

    陆无风回过头，看到奶奶慈蔼的笑容，她回以一笑，步伐不停。

    破境，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