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心
当内德带着自己的手下，和皮吉塔一行人，从南边的山谷杀入，沿着大路一口气杀到了村子。他们人数众多，实力又强，他是九阶的战士，雷格卡姆是八阶还差一点也是九阶了，更何况雷格卡姆发起狠来，他也不一定是对手。再加上六阶的剑士基里尔，七阶的蛮陆弓手奎拉，七阶的弯刀刺客皮里艾尔和不知道多少级，连测评都懒得测评的浪荡炼金术师杰拉尔，这个阵容本来就不怵任何人，现在内德干脆拉上了佐特镇的皮吉塔。皮吉塔手下的也都是六七阶的好手，又都是历经多次生死，实力没得说，这小二十人，杀进山谷完全没问题。 但当内德带着这样一大群人冲进村子的时候，还是愣了，紧接着暗骂了一句。 村子里基本上没有战斗力了，全都躺在地上，所有人基本上还都被补了一下致命的。这么看来，他们只干掉了一半人，还有一半人已经躺在这儿了。这群大易的小子，真不是容易打发的对手。 内德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着眼前从容淡定地大易少年，笑着问道：“你说你这是故布疑兵呢？还是早就设下了陷进就等着我去钻呢？” 而内德的眼前，菲尼克斯和其他几个大易人，拎着一个家伙扔到了内德的跟前。菲尼克斯张嘴就说道：“这混蛋说他叫达尼尔，具体什么情况，你问他吧。”说完，对着达尼尔吼道：“刚才你说过的，再和那位成熟帅哥说一遍。”他嘴里的成熟帅哥自然是内德。 达尼尔此时也没有办法了，反正已经说过了一边，就很干脆地全部招了出来，甚至个中缘由讲的比刚才更细致。 内德从一开始就没说话，咋咋呼呼地雷格卡姆也被他拉住了，很是认真地听完他的叙述。最后才对着达尼尔问出了一句似乎没什么关系的话：“这个村子原来的人呢？都被你们杀了？” 达尼尔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问，顿时愣住了，最关键的是他确实回答不出来。 黎动这个时候倒是很不忿地开口了：“还没有，现在在东边的山里，不过也快死完了。” 菲尼克斯倒是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我很好奇，你是会先帮那些百姓呢？还是先拿下我们？或者先去找这批匪徒背后的人？” 内德叹了口气，没说话。他身后的杰拉尔凑到身边，对他耳语道：“这里的空气有问题，快撤。”内德听完大惊失色，回头望去，基里尔已经开始出现中毒的症状，开始强行靠体内的斗气压制，而其他人也都各自催动斗气，抵御毒素，再次转过头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也只好叹了口气问道：“毒气什么时候散掉？” “把火熄灭，天亮前肯定没事了，那些木柴肯定不能再用了。”麦子解释道。 “用木柴下毒吗？还真是一不小心就能着了你们的道！”内德感叹了一句。他终于明白这些大易人为什么在这里等着他了，他们要是跑，自己也会马上追着他们出村子，离了毒气的范围，他们就少了最大的优势。相反呆在这里，他们这些人反而没办法轻举妄动。 “能问一句吗？看你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惊讶，你知道这伙匪徒背后的人？”菲尼克斯淡淡地问了一句，他需要确定达尼尔的话是真是假。 内德微微一笑：“还能有谁？圣罗的摩根商团呗。他们做这凶兽幼崽的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猜都能才个八九不离十。”说完，内德已经带着自己的人想要退出了村子，去村外的湖泊边，那里没有火光，毒气没有弥漫开。 饶是退的快，实力低微的基里尔，也已经面色微微发紫了。 菲尼克斯看着走在最后的内德，提醒道：“你们明早最好注意一点，这里有几个被匪徒蹂躏过的女子，我们给他们喂了解药，但是她们身体太差了，我们的医师没办法处理那样的伤势。希望你可以帮帮她们。” 内德“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黎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后面追着内德大喊：“你赶紧去东边的山里找那些村民，他们快不行了。哦，对了，有个小女孩，你跟他说，是大哥哥把坏人打死的，跟她说大哥哥还有事先走了。嗯......你跟他说大哥哥要去打别的坏人了。诶...你听见没有？......你让你身边那个浑身红扑扑的家伙躲她远点儿，你别吓着人家。回头你们态度好点儿，那些村民受了不少惊吓了......”黎动越说越多，越说越急，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时羽已经翻着白眼走了，刁英都不忍心看黎动，菲尼克斯实在忍不住了，拉着黎动的衣领就要把他拉走，但尴尬的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拽不动黎动，人家比他高一个头，块头是他两倍！...... 内德头也不想回，被絮叨地没办法了，一个劲儿地摆手，表示听明白了。 黎动确实说的越多，越不放心，最后会让彪了一句：“算了，要不然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不放心你们......” “滚——！”内德听到这个白痴小子还要跟着他，回过头来爆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暴喝！ 黎动的最后一句话已经吓得菲尼克斯倒抽一口凉气了，内德的一声暴喝吓的他差点腿一软摔在地上。 黎动更是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了，缩了半天才幽怨地冒出来一句：“不行就不行吧，吼什么？” 雷格卡姆用一脸不知所谓地表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着身边头也不回，走得急匆匆的内德问道：“那小子神经病啊？” “傻子！”内德被黎动的絮叨搞得心烦意乱，火冒三丈，感觉脑子都快炸了。 村外的湖边，已经出了毒气的笼罩范围，内德有些犹豫不定，夏夜的风不凉，但是却别有一番凝重。 基里尔大大咧咧地走到内德身边：“老大，怎么样？我觉得现在的困难很好解决，我们马上穿过湖泊，往西到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就算来不及截住也可以衔尾而追。” 内德摇摇头，却唤过了皮吉塔，吩咐道：“你带人去东边的山里，找到那些村民，护送他们安全回家，拿着我的苏丽丹查军官徽章，告诉他们匪徒已经被剿灭，他们安全了。”说着将自己的徽章从贴身的口袋里摸了出来，仔细擦洗干净，递给了皮吉塔。 皮吉塔赶紧如视珍宝般的接过，他自佐特镇被内德保了出来，免去了被当做替罪羊交给圣罗的命运之后，就死心塌地地跟着内德了，内德也乐得身边多一个高手，和一群久经沙场的好手。至于圣罗的贸易代理人在苏丽丹查被杀，那就推给大易好了，三大帝国互相倾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背地里都憋着弄死对方，多这么一两件小事也无所谓了。 做完这一切，内德回过头来，对着基里尔教导道：“现在，那些大易人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我在佐特镇已经说过了，我们只需要跟着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那些村民的生死，必须马上接他们回来安顿好他们，苏丽丹查如果处处变成这样民不聊生，那么就算我们赢了战争又能如何？” “奎拉，杰拉尔，你们跟着那些大易人，注意别被发现，沿途留下记号，如果他们攻击你们，你们就退走，明晚之前，我们会赶上你们。”内德对着两人吩咐了几句，回过头来拍了拍正在思索的基里尔的肩膀。 基里尔正在思考着，正在学习着，学习着分析一件事情的利弊，学习着如何制定最有利的计划，学习着如何以一件事情的失败，换取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的成功。 当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村中的毒气已经散去。内德一直很好奇，怎样的伤是那几个大易人无法处理的？但当他看到那间屋子里的几个女人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这间屋子更像是一个简易的牢房，屋子里铺满干草，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十几个双眼无神的女人，在里面或坐或躺。 她们不是伤，而是受尽了无尽凌辱，十一个女人，被上百个男人，来回糟蹋了三五天，有的疯了，剩下的也已经生无可恋了。 但牢房的左边，却有一个带着大床的房间。不用想也知道，这牢房是用来干嘛的。 内德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大易的小子真cao蛋！你不知道该怎么帮这些姑娘，老子上哪儿知道去？ 可当他回头时，他却看到基里尔站在旁边的一间屋子中，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他走了过去，才看到，那间屋子里的惨剧！ 一个曾经活力、泼辣的女子，现在如同一个破布袋般躺在屋子的角落里，身上没有衣服，只有鲜血和男人的污物。手脚已经全被打断，有些地方甚至露出骨碴。嘴中的舌头和牙齿已经消失，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变态地嗜好。这是一个被乱匪凌辱了很久的女人，她曾经是一个有名的小偷、游侠、冒险者，然后她被抓住，成了别人的发泄的工具，或者唯一的用处就是在男人需要的时候，在他们的身下尖叫。 基里尔呆愣愣的走到女子面前，想要扶起那个女子，却怕弄伤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求助的望向身边的内德。内德别过头去，不忍看眼前的一幕。 女子的双眸中已经失去了对生的渴望，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再次成为一个“人”的可能了，她做了一件谁也不愿意想到的事情，她用嘴缓缓地叼起了基里尔长剑的剑尖，然后奋力地靠着墙坐起身子，全然不顾锋利的剑刃划破嘴唇。 基里尔愣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将剑从女子的嘴中拿出来。但他的手忽然却被另一只更强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握住，阻止他将剑收回来。他回过头去，见到内德侧着身子，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个女子，内德知道基里尔在看自己，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少年的眼中已经出现泪水，随即他开口说道：“就这样，不要动，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那语气是在安慰受伤的小孩别怕疼。 基里尔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内德却闭上了眼睛。女子似乎休息够了，她的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一靠！ 剑尖从女子的嘴中刺入，鲜血开始喷涌。基里尔吓坏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拼命地想要收回长剑，但奈何内德的力量还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女人没有立刻死亡，她有些痛苦，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的力量太小了，没能让剑刺的太深，这平添了几分她的痛苦。内德似乎知道一般，握紧基里尔的手，用力一送。 剑尖刺透女子的咽喉，从颈后伸出。女子的身体渐渐平静，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 基里尔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内德松开他的手，扶住了基里尔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总要经历的，这就是战争啊，这就是国家弱小所要付出的代价啊。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为了不再让这样的惨剧重演而战！你就是为了一个强大的母国而战！你就是为了千千万万和这个女子一样的人而战！去替她们建立一个和平的国度，去替她们好好地生活在那个你亲手创造的国度里。” 基里尔似乎将自己的眼泪生生咽了回去，眼神看着女子失去生命的身体，变得无比坚定。 村中，内德他们翻遍的了整座村子，那几个头领依旧见不到身影，倒是发现了几间奇怪的屋子，这里的护卫数量，远远超过别的地方，这点从地上满地的尸体就可以看出。屋子中此时已经空了，但之前应该摆过一些箱子一类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些臭味，或者说是一种凶兽的味道。地面上也有不少凶兽的粪便和尿液，但显然，之前有打扫过的痕迹。这倒是很像，之前存在凶兽幼崽的情况。 中午的时候，皮吉塔的人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回到了这座山村，这座几乎是一片狼藉的村寨。好在粮仓里还有一些储备的食物，足够这些人吃上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过来，剩下的就是地里的作物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