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往事哪能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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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紧绷着的张欣茹一步一蹭的走了进来，她眼神游移，整个人的身子绷的像弓一样紧，当看到李阳把脸凑过来的时候，她紧紧抓住衣服的衣角，一时间紧张的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李阳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有多紧张，他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悦悦和乐乐睡着了，我们去那边说话，声音小一点。” 张欣茹这才发现床上铺好的被子上有两个小小的凸起，两个小娃娃正睡的鼻涕冒泡，一下子她的精神就松懈了下来，这才想起要呼吸，她猛地喘了两大口气后，心里又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丝遗憾。 “以后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专门过来了，万一要是被别人看见，对你的声誉损伤太大。” 就是你因为你老是有意无意的这种关怀，我才……我才这么纠结啊！ 张欣茹在自己心中无声的呐喊。 不知道对面的女孩心里在想什么，李阳随手拉开了椅子示意她坐下。 张欣茹坐下后，扭捏了一小会，深深的朝李阳低头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你今天帮助我。” 李阳笑着刚想说什么，却被张欣茹一连串的话给打断了：“不仅仅是谢谢你帮我，我更感谢的，是你真的理解我，你理解我经历过的苦难，和这些苦难对我的影响，而不是像另外一些人一样，只是单纯的觉得我可怜！” “我从来……我从来没有遇到像你和红叶姐这样的好人，红叶姐似乎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穷，而你深深的理解我的穷……” “你……为什么愿意这样帮我？” 说到这里，张欣茹眼神躲闪的厉害，脸上的表情又害怕，有期待。 看到她的表情，李阳瞬间进入了正经模式，开始仔细斟酌自己下面要说话，因为这辈子的他不止一次遇见这种表情的女孩，每个都巨麻烦。 不过和张欣茹接触了这么多，这个女孩应该比较好应付，至少李阳肯定这个三观极正，又始终自尊自爱的女孩不会对他死缠烂打。 看着眼前坐得局促不安，表情扭捏的小姑娘，李阳的神色慢慢的变得温柔起来。 而在他温柔的目光注视下，张欣茹的脸却越来越红，身子开始慢慢的缩起来，整个人又是期待又是害怕，脑子里各种情绪飞来飞去，却没有注意到李阳眼睛的焦点很奇怪，似乎在通过她在注视另外一个不在场的人。 “我有一个朋友，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国的孤儿院里。” 李阳用一个张欣茹意料不到的开头，开始了自己的讲话，在小女孩惊讶的目光中，他陷入了回忆。 “孤儿院的生活是很辛苦的，姑且不说大人们的贪婪和无耻，就是小孩子们，互相之间也是有争斗的。” “争夺大人的宠爱，争夺食物和被领养的机会，争夺活下去的机会。” “孤单的一个人很难在那种环境中生活下去，于是他找了一个搭档，比他小一岁的混血儿小姑娘，两个人互相支撑，艰难的在孤儿院里活下去。” 张欣茹看着李阳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把自己蜷成一团的姿势慢慢放松了下来，双手支住脸，看着李阳慢慢叙说。 他们两个都有华人血统，本来就不受那个小国的人们欢迎，所以几乎没小孩子跟他们玩，他们唯一的娱乐就是客厅里的电视机，那里有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小姑娘总是对小男孩说，她长大了也想上电视。 “他们两个的运气不错，被两个来旅游的华人夫妇领养，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阳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浑身都散发出温暖怀念的氛围， 这个朋友不会是你吧？张欣茹现在开始怀疑了，不过转念一想，红叶姐可是说过他父亲在海外做生意的，看着对面陷入怀念的男人，她压下心中的疑惑，专心致志的听故事。 “可是领养他们的两个好心人年纪本来就很大了，手中也并没有多少钱，两个小孩子只能自己努力，他们一个学了计算机，一个学了护理，都是很累很累，但是能挣钱的专业。” “他们拼命挣钱，他们觉得只要挣的钱够多，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和生活，但是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已经完全沉浸在故事里的张欣茹睁大眼睛，为那两个小孩很是担忧的追问道：“他们怎么了？” 听出了她nongnong的担忧，李阳脸上的阴郁略微散去了一些：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持续的熬夜工作是很伤人的，在无数次熬夜工作中，女孩生病了，她的身体被繁重的工作压垮了。” “她死的时候，体重只剩下了不到五十斤，两个老人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很快也走了。” “最后，那个说过会保护她的小男孩在浑浑噩噩中，在一次加班后也累死了。” “那个小男孩是个写程序的天才，是他在网上教了我很多，他给我看过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跟你很像。” “喂~你哭什么？” 一旁听李阳讲故事的张欣茹早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听到李阳提醒，才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擦去眼泪。 看着哭的眼睛都有些肿的张欣茹，李阳继续说道：“他去世的时候，极为后悔当年为了挣钱，不但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还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他说假如有下辈子，他一定好好照顾家人，再不想着挣钱了。” “他最讨厌钱了！” 张欣茹看着情绪忽然有些激动李阳，轻轻的说：“所以，受到他影响的李大哥才这么爱护自己的家人。” 李阳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 “所以你才这么照顾我？” “是的。” “我讨厌当meimei……”张欣茹低声嘀咕了一句。 李阳没听清楚，急忙追问：“你说什么？” 张欣茹嫣然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李大哥，我理解你受他的影响，这么重视家庭，但是，重视家庭和工作事业并不冲突啊？” “啊？”李阳看着她，张大嘴巴，他似乎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会为工作事业，减少对家庭的重视和对悦悦和乐乐的关爱吗？” 李阳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还是说，你工作起来会跟那个朋友一样不顾身体？” 李阳继续摇头，那他上辈子不是白死了？ “那么你的才华，你的能力，不施展出来真是太可惜了。” 张欣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我觉得今天在舞台上指挥若定，大放光彩的李阳哥哥，做的很开心。” “我希望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