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地藏王菩萨法相武道禅意
次日清晨。 山间弥漫了一层浓重的雾气。 天方蒙蒙亮，三人就已经出了城。 刚上山便速度全开，在迷雾间奔行如飞。 隐隐看到后方云雾间，还有几道身影在跟随。 “有人在跟踪。” 李随安提醒了一句。 洪都成道：“山中环境复杂，总有些自作聪明的，想守在入口做些无本买卖，殊不知是取死之道。咱们加速甩开便是。” “李兄，你还跟得上吗？” 李随安一挑眉，“你可以再快一点。” 洪都成便不说话了，两兄弟一齐默默的提速，身法直来直去，如炮弹般飞纵出去又远远落下。李随安怀疑他们的身法是跟绿巨人学的，要不为什么弹跳力如此惊人。 李随安身形忽闪忽闪，偶尔竟在前面等他们。 直让两人叹为观止，却也机智的没多问。 三人飞快的将身后追兵甩的没影了，直让几人气急败坏，“是昨晚那小子，才三个人……算他们跑得快！” 在山间狂奔，逐渐进入天蓬山脉之中。 附近的雪峰一座更比一座高，一片让人着迷的冰雪莽原，常年不化的积雪与崖畔悬挂的冰川千姿百态，晶莹的冰塔林在阳光照射下翻出一股淡绿，给人一种雄浑巍峨，冷峻圣洁的美感。 “嗷~” 一声嚎叫，震得积雪飒飒滑落。 队伍顿了一顿，“是雪猿，我们绕开。” “呜~” 一声呜咽，冰川剧烈震动几下。 队伍再度停下，“是冰山巨兽，小点声，我们慢慢绕开。” “呼呼~” 头顶卷起狂风，间歇伴随有轰鸣声，那分明是速度突破音障的爆鸣。 李随安主动停了下来，果不其然，洪都成小声说道：“快钻进冰洞里，是冰隼！” 不觉间又奔行了一天。 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抓几条鱼，李随安都有些不安了，深感赚钱不易。 好在入夜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在一片深蓝的万年冰隧道中七拐八拐，最后竟出现在一处隐藏在冰川中的巨大溶洞中。 溶洞范围倒是不大，从高处看，形似一个大脚印。洞顶便是不知积存多少年月的石钟乳，还有深邃的冰层覆盖，还有天光从透明冰层中透射下来，宛如开了一个个天窗，以至洞中并不阴暗。 而且洞中气候明显比外界高得多，温暖如春，还有鲜花锦簇，绿植藤蔓纠缠。还有迥异外界的大树错落期间，连植被也有许多是外界根本看不到的种类。巨大的蘑菇从石头缝隙中钻出，在光线照射不到的角落里长成了化石。 此间情形，颇类《地心历险记》中的地心世界。 李随安左看右看，怎也看不出这里像是有猪鱼存在的迹象。 “这里是传说中的騩山？可不像是会打雷的样子。” 谁知洪家兄弟冲他得意一笑，拨开一片杂乱藤蔓后，竟显露出一片不知年岁的古老根树。古树枯了又死，死了又生，错综复杂的气根破开冻土、攀岩而上，将一块巨石包裹其中。 定睛一看。 这哪里是巨石，分明是一座巨大的盘坐石雕佛像。 佛像的身躯大半被迈进地下，显露出的上半身也已被层层树根包裹其间，只露出半张脸从树藤缝隙中若隐若现。 而在石像脚下，便是一处不断涌出水流的涌泉式水潭，水流一路向下，散成蛛网般的数条水流，发出咚咚咚咚清泉流响之音，也不知最终流进哪出冰洞之中。 “李兄，你摸摸这水？” 李随安早发现不对了，泉水四周没有冰层，除了藤蔓没有杂草覆盖，大概是温泉吧。 他伸手一探，果然是热乎的，还有一股强烈的过电般的酥麻，瞬间袭遍全身。 见他被电了一下，两兄弟恶作剧得逞，顿时嘿嘿直乐。 李随安被电了一下，还有点开心，他开始相信这里会出猪鱼了。 但越往下游，扎根水中的藤蔓就越发多了起来。其中一些紫色藤蔓尤其惹人眼，李随安走近一看。 【雷藤：人阶灵根。本是寻常青藤，常年吸收蕴含天地源气的雷霆水，最终引发蜕变。三十年一结果，所结的雷果，有淬体之效，可提高微量雷电抗性。】 “你们可知这藤蔓的根本？” 两兄弟见他注意到藤蔓，对视一眼，大洪笑道：“你果然注意到了，但李兄认识我们兄弟晚了些，本来藤蔓上结了几颗快烂掉的果子，已经被我们两个给吃掉了。正是吃了这果子，我们才完成淬体大成的。” “原来如此，这是你们兄弟的机缘。我今日能来此地，也是托你们的福。” 洪都成见他眼神清澈，并无贪婪之色，心中又多了几分肯定，笑道：“我说咱们也别客气了，还要在这住好多天呢。” “哈哈，我李随安今年28，家中独子，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大洪兄今年25岁、二洪兄23岁，我痴长你们几岁。我们三人也算投缘，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叫我一声李大哥、老李都行，我认两位做個弟弟，叫你们大洪、二洪可行？” “现在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洪都成笑道：“我们兄弟虽然有时候会犯傻，但是俺们老娘会认人，她老人家认可的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何况李哥的本事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大，这兄弟认了，还是我们占便宜呢。” 李随安微讶，笑道：“大娘还有这本事？” 洪都宝插了一句嘴道：“那可不！” “以前也有不少人找我们兄弟，合伙的，做生意的都有，却都逃不过她老人家的一双眼睛，是忠是jian，是好是坏，她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却总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李随安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大勇若怯，大智若愚。” 古人早把做人的最高境界看透了。 什么叫抱朴守拙，守拙的智慧，便是心头洞明，表面糊涂。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一副痴呆愚顽的表情。 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追问，因为你回头看看，所有的细节都是答案。 回想起以前种种讨好老太太的举动，当真有种在关公面前舞大刀的感觉。 姜还是老的辣，这不是什么特殊本事，只是心里门清，见多识广。许多老人，都有这种识人之明。但年轻人听老人劝，何尝不是一种本事。 得亏李随安是真的没有坏心思。 洪都宝这时嘟囔嘴，“李哥，能不能别叫我二洪，叫我大宝都成。” “少废话，老二，咱们先敬佛祖！” 洪都宝闻言脸色一正，反而先点燃几根檀香，对着石佛恭敬的磕头烧香礼佛。 李随安静静看着他们，也不打扰。 半晌，礼佛做完。 洪都成道：“先做好准备吧，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有收获的。那里有座石屋，是我们兄弟两挖出来的，里面什么都有，咱们先把东西放下。” 石化蘑菇的根茎被挖空，作成了石屋。 里面还有石床等物，显然之前常住这里。 就连柴火、灶台都有。 抓鱼工具也一应俱全。 天已经黑了，隐隐还能看见天上璀璨星河。 在这里不用担心会遇见妖鬼、邪灵。 等闲妖兽也根本找不到此地，当真是一处隐秘所在。 入夜后即便有星光照下，洪家兄弟依旧点着灯笼，照在涌泉上方。 李随安看着他们熟练的用红虫和红背绒毛金花虫等物做鱼饵，设置捕鱼陷阱，很快就有鱼儿入网。 大洪猛的收网，猪鱼剧烈反抗，搅动一片旋涡翻卷。 二洪一棍子猛的敲击在水中，将猪鱼砸晕。 鱼获 1。 “这就抓到了？”李随安有些难以置信。 “不然呢。” 洪都成道：“没有比这更轻松的捕猎了。就是这水潭中涌出的猪鱼每天也有限，想要一次性捕捉更多的猪鱼是不可能的，今晚我们就先吃它。” 李随安道：“可别浪费了，鱼还是留给我吧。我带的妖兽rou多的是。” 他发现自己没了用武之地，来与不来，都是一个样。 这一趟最大的收获，也许是见识了黑石集，和真正认识两个大智若愚的洪家兄弟。 直郁闷的去准备晚餐。 他带的配料齐全，简单做了一顿烤八品戊土礁牛rou，也让两兄弟吃的满脸是油，直夸他不愧是开酒楼的，这个大哥认地大赚便宜，以后所有的饭都交给他做了。 李随安直翻白眼，问道：“你们可曾想过，这些鱼是从哪里出来的？” “当然想过。” 洪都成道：“传说天蓬山脉巅峰处，有一处堪比人间仙境的天池。天池水四通八达，覆盖大半个雪山区域。里面有各种灵鱼，猪鱼就是其中之一。我猜这条涌泉，便是天池水系之一。” “你们是如何发现这处隐蔽山谷的？” “伱没有修炼佛门功法，不清楚其中奥秘。其实这具石佛是有灵性的，那时我们兄弟正被一群雪猿追的无处可逃，是菩萨指引着我们兄弟找到这里来的。而且在佛像身边，我们修炼的佛门无量金刚劲，效率也特别高。” “哦，你们修炼的是龙象寺的无量金刚劲，那你们的护体武技便是‘金刚衣’了？” “是。我们也算是龙象寺外门俗家弟子。” 李随安来了兴趣，走过去，集中精神在佛像上看了半天，也不见动静。 伸手在佛像一摸，半晌飘出一道文字气泡。 【石佛：佛门大禅寺苦渡菩萨亲手雕刻，蕴含地藏王菩萨法相武道禅意，以镇压空间入口，防止外魔入侵……】 沃特？！ 李随安还没看完，就吓得手一哆嗦，跑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