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素柰
胖子破开的肚皮喷薄着如同沥青一样的黑色粘稠液体，液体张开千万条树丫似的纹路，沿着肚脐、胸口流向双脚、脑袋。 他的身体开始变形，以破开的肚皮为顶点折成一个不规则的钝角，双脚在粘液的缠绕下搅拌在一起，扭成麻花。 上半截身体也旋转、扭曲，向着一个螺旋纹的柱状物理形状发展，一个不属于地球任何已知生物的脑袋雏形从薄喷的肚皮里冒出来。 胖子以扭曲的双脚和螺旋纹的上半截身子脑袋为新脚，极不规则的、极为别扭的向讲台走去，两条带刺的触手从破开的肚皮里长出来，在触手的顶端各有一个一张一合菊花状的吸盘，将讲台下的一罐桶装水吸住，举起，倒进喷薄着粘液的肚皮里。 清水滋养着脑袋，脑袋的五官开始清晰起来，肚皮花朵状的向四周散开，豁口越来越大，像慢慢剥开的香蕉…… Sandy一个小手紧紧的抓着许诺的大手，十指紧扣，她已经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许诺低头耳语道：“你能看到？” “刚……刚看到。”，Sandy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身体更加贴近许诺，“我知道世界有诡异的存在，但……但第一次亲眼目睹，刚刚，刚刚才看到……” …… …… “她看到了，他看到了！” “他找到keyword了！keyword是个女孩！不是什么物品！” 学校一个秘密监控室里，监视屏中清晰的直播着Room507的画面，前面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兴奋的来回踱步。 啪！啪！啪！ 从女人的手腕长出一条绿色带刺的藤蔓，抽在地板上，厚实的大理石地板碎屑乱飞，现出几道深刻的裂痕。 “小喇叭！老娘观察了许诺半个月，他就是一个身体没强化，异能没激活的原始素柰！” “他连做一个诡异特别行动组后备诡异行者的资格都没具备，大人竟然命令我花费大心思让他来完成这个任务！” “五十年，他是五十年来第一个，第一个不进行模拟测试，不进行强化训练、异能激活，直接执行任务的人，还直接当了组长，直接接受C级任务！” “我不应该，不应该如此的失态，达哥爱我的温柔！我不该质疑大人的决定。” 冷静下来的女人，藤蔓缩回手腕里，捂着脂红的嘴唇，胖鸟依人的靠在曹达华肩膀上，一张黑卡悄悄插入他的口袋里。 “达哥，这是金属性破空卡，你拿去happy。” “嗯！”，曹达华一阵不悦，将卡揣紧，认真道：“我曹达华最讨厌用女人送的东西！” “我就是欣赏你的骨气！” 曹达华点点头，看着屏幕，“这个年轻人性格浮躁，一点也不稳重，凭什么……” “素柰都是该死的人，他不但该死，身体里还藏着死亡气息，是两个该死的人，连大人都看不透……” “我们不该妄议大人！秋妹，你不该将素柰这个警队高度秘密跟我说的……” 曹达华打了个寒颤，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达哥，你成熟稳重，是诡异组里我唯一依靠的人，诡异之虎曹达华，警队里谁不敬佩，我能有什么隐瞒你呢。” 女人“秋妹”手里拍打着一份档案： 【死亡学校事件】 【任务等级：C级（暂定）】 【地点：AdenSmith国际学校】 【事件：学校里存在水属性感染源，死亡师生二十三人，原诡异特别行动组组长3级诡异行者夺命剪刀脚黄耀殉职】 【任务目标：消灭感染母源体，清洁受感染校园】 【备注：找出keyword（与之灵魂共鸣可出现），母体感染源守护者（精神力水属性感染者）便能露出真相，任务降为A级】 【任务奖励：10W美元，奖励相应道具】 …… …… Room507 “诺哥，诺哥，Sandy亲手送给你的咖啡，你不喜欢，也不该打翻啊，Sandy，诺哥不懂你，不如你选我吧，我也挺好的，就是发型有点low而已！” 啪！ 黄小龟给了他一巴掌，骂道：“死番薯，诺哥的妞是你能泡的吗，不过，咖啡就……” 他陪着笑脸，蹦蹦跳跳的来到讲台前，咕咚，吞着口水，弯腰捡起还盛着一点咖啡的半截破杯子往嘴里倒去。 “找死！” 两把声音同时响起，是异化的老师和许诺，一条触手撞在他的肩膀上，许诺也是一掌推在他的胸膛上。 “对不起诺哥！对不起老师！” 黄小龟惊恐的看着许诺，弯着腰道着歉，抹了抹嘴巴，几滴满布着活体粒粒的咖啡还是滑进了他的肚子里，仅此而已。 “他有抗体了！” 许诺记住了这个信息，异化的老师声音恢复了温暖的声线，就像个慈祥的爷爷哄着孙子。 “许诺，是老师不好，咖啡没煮好，不合你胃口，老师再为你煮一杯，包你满意，你也不能浪费老师的一番心意啊。” …… …… “揍那个变异的胖子啊！你管黄小龟干嘛呢！” 监控室里，女人又开始毛躁起来。 曹达华心虚的附和着：“对啊，许诺，揍胖子啊，狠狠的揍！” …… …… “当然不能揍胖子！” 许诺心中提醒着自己，开玩笑，教室里面连老师、胖子，有十五个半诡异，自己又不是叶问！ “老师，你的咖啡很好，闻起来很香，只是我早上没吃早餐，血糖低，喝不了黑咖啡，这样，我出去买点糖和奶，Sandy，我新来，不知道校园小店在哪，你带我去。” 许诺拉着Sandy的手就往教室外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潜意识告诉他，Sandy很重要。 …… …… “许诺，你干嘛？直接走？为什么不揍胖子？他不知道破坏平衡有多严重吗？达哥，你没告诉他吗？” “秋妹，你怀疑我？”，曹达华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没告诉他，他能一进学校就暴揍黄小龟吗！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对不起达哥，我是一时心急了，可，他……” “年轻人，爱装！就是想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才出手，TVB剧看多了！” 曹达华捂着半边嘴，自言自语道：“许诺，揍胖子啊，不要害我啊，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 …… “许诺同学，你真没记性，老师这里不是有糖和奶吗！快点，不要辜负老师啊。” 两条触手捧着一杯香浓的咖啡递到许诺身前，咖啡里的黑色软体蹦跳着，随时准备跳进许诺的嘴巴。 教室里的同学变得目光呆滞，机械的走到教室门前，挡在许诺和Sandy身前，形成两道防线，一步一步向前，逼着他俩一步一步后退。 胖子的肚皮已经脱到脚上了，一只独眼的泥鳅即将脱颖而出…… 十四个诡异在地上滚着，在墙壁上爬着，在拼命的吃着，开始躁动不安。 “许诺，喝啊，老师的咖啡有营养，能开发智力，助你高考，不要浪费老师一片苦心。” 触手越靠越近，咖啡里的香气物质化成一条褐色的丝绸，飘在空气里，更加的丝滑诱人，黑色软体已经滚到丝带的顶端，随时要跳进许诺的口中。 许诺捂着嘴巴，透过指缝，含糊的说着：“我单位的咖啡举世闻名，喝不惯外面的。” 嗯？单位！ 是不是该那样做？ 对，一定要那样做，九二年新出的警例，万一有用呢！ 许诺从星痕里扯出委任状，摊开在老师面前，字正腔圆的说道：“对不起！我是警察！” “现在要拘捕你，不是事必要你讲，你讲的一切我都会用……用脑子记录下来，日后作为呈堂证供……” …… …… 啪！啪！啪！ 女人扬起两条带刺藤蔓抽得满地碎屑乱飞，躁狂的吼着，“他要干嘛！他要干嘛！平衡将要打破了！” 档案里最底处有一行血色文字，文字前有个代表死亡的骷髅头： 【警告：千万不能、千万不能打破平衡，平衡打破，任务直接跳升为S级，情况无法控制，建议，逃（指的是任务外一切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