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源道胎
抬手……抬脚……起身……一滩清水急速汇聚在一起，一会是手臂，一会是大腿，慢慢的，他逐渐掌握方法。 尝试了很多次，这一摊清水终于让他凝聚出完整人形。 只不过，水流汇聚的是个水人，没有内脏、没有皮毛，没有血液，活生生的一个透明水人。 荒水活动身体，这透明水人除了没有血rou，其它与本体没什么不同，能跳，能跑。 “变回来，变回来。”荒水心里默念，情急之下，他回忆着自己身体，还真就让他重回血rou之躯。 化气塔下，荒水眼神示意，父子俩极为默契，避开族人一路走向后山。 赵屠心里琢磨：“这孩子自从狩猎归来后，刚得了大造化，当下，这又出什么事了？” 月光下，荒水又开始娓娓道来。 赵屠脸上变幻无常。 从好奇，到惊讶。 从费解，到思索。 最后是兴奋。 “天大的造化，天大的好事啊！”唯恐自己声音太大引出事端，赵屠拼了命的压低嗓子，可即便再压低，也难以控制他此刻的激动。 “父亲知晓？” “那《大荒志》怕是没有看全吧？”赵屠反问荒水。 “孩儿只看了些上古杂谈，还有妖兽、神兽图录，天材地宝图录也看了些。” “为父在那《大荒志.混沌录》中，恰好就看到混沌道胎。” 荒水疑惑：“混沌道胎？” “对，混沌道胎。据《大荒志》记载，天地形成之前，本是一片混沌，那时连天道都不存在就别说天地法则了。后来混沌空间产生了混沌之气，孕育出了生命，那生命成长后将混沌劈开。” “天地初开后，混沌之气一部分化为了水、土、火、雷等物质，一部分化为了混沌神人、神兽与混沌灵宝，余下的一部分依然存于天地间，这就是混沌初开后的天地本源。” “在那一段漫长的时间里，天地初开时的物质没有法则约束，那时的水不像如今这般规律流动，那时的土也不像如今这般可以滋养生命，那时的雷电更是没有征兆的随意劈下，直到后来天道诞生了，天道制定了天地法则。” “世间万物遵循法则，在法则的相互影响下，这些物质开始孕育出生命，渐渐地，人族出现了，产生了灵智，从最初的懵懂到了解这片天地，在这过程中，人族琢磨出了领悟大道法则的方法，这便是修仙路的由来。” “不单单人族懂得了修炼，妖族同样也懂得。你应该知道，妖兽的祖先是神兽，妖族在不断繁衍的过程中，有极低的概率会产下返祖幼崽，这幼崽，便是神兽。而我人族，在不断繁衍之下，偶有也会诞生出可媲美返祖幼崽的特殊体质。因为神兽和我人族祖先混沌神人都诞生于混沌时代，我人族就将这特殊体质命名为混沌道胎。” “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独得天地法则宠幸，一旦筑基，修炼、悟道那都是事半功倍的。第一，混沌道胎可以化身法则形态，注意，是化身，不是变身，化身后，你就是水，水就是你；第二，天地间的水，随意你驱使，无需消耗道印能量去调动。” “道印能量有限，调动的法则之力也有限，可混沌道胎不同，只要你不死，你可以随意调动法则之力，打个比方，如果你的道印只能凝聚一支水箭，不能凝聚成一个水球，那么你的混沌道胎就能凝聚成无数支水箭，但同样凝聚不了水球，因为你还没有领悟到如何凝聚水球。你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去感悟，去突破。” “我问你，你身体洗涤沟通天地法则，是否只对水之大道亲切？天地法则是否也只给你幻化了与水有关的场景？” 荒水肯定道：“没错。” “哈哈，这就对了。”赵屠大笑着，连道：“你天生亲近水之大道，你的混沌道胎就是水源道胎，大道有三千，混沌道胎也有三千，对应本源形态，例如火源道胎、水源道胎、生命道胎、毁灭道胎等等统称为混沌道胎，你可知我主古氏有一盖世天骄？” 荒水点头，答道：“古盘，《大荒志》天骄榜第一。三岁筑基，四岁养气，八岁炼宝，十八岁，已达凝华巅峰之境，如今十九，他与我同年。传闻中，古盘印证毁灭大道，于幼年时便已入了人道，修自身斧道，这都是天下皆知的事，可以轻易泯灭同等境界的对手，强的恐怖。” 赵屠摇摇头，笑着：“可你不知的是，那古盘就是混沌道胎，我等修仙路可谓一关一障碍，据《大荒志》记载，古盘十岁时便斩杀人杰榜第一强者頑隅，十六岁坐稳大荒天骄榜第一，被称之为盖世天骄，除了我主古氏海量的修炼资源供给，最大的依仗还是这混沌道胎体质。” 赵屠怕他听不明白，连着解释道：“你知道，我赵氏大长老，他是炼宝境顶尖强者，他修道至今已有四百多年，可他依旧没有踏入凝华境。大荒的人杰榜，都是三十岁之前就臻入炼宝境的，而天骄榜，更要三十岁之前达到凝华境才有资格入榜，古盘才多大？你可知道，当今天下，算上古盘只有五位天骄，而其它几位，也都有不同的机遇。” 赵屠性子本是极为沉稳的，可当下的样子，却是意气风发，激动的像个孩子。 “孩子，这混沌道胎的能力，将是你立足大荒的根本啊！也不知道，你那对狠心遗弃你的父母是否知晓你的天赋。” 荒水抬头望着星空，表情有些落寞。 实际上，这父子二人所知皆出自《大荒志》，可《大荒志》上没有记载混沌道胎本是天生地养，是无父无母的。 月亮渐渐落下，朝阳已出。 父子俩立于山坡之上，良久，赵屠平复了心情，他一把拽过荒水，视线穿过层层云雾，看向远方。缓缓问道：“荒水，你可有野望？” 荒水老实答道：“守护父亲、娘还有平安，这是荒水一生所求。” 赵屠摇摇头，脸色严肃，道：“为父知你极苦。”他遥望远方，良久，指着一望无际的平原、河流，问道：“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山川、湖泽、数不清的花草树木。” “松山郡大不大？” “大！” “可此时松山大地正在你眼下，你说谁大？” 不等荒水答话，赵屠接着说道：“为父幼年时期有过野望，为父想将这大荒所有的山川胡泽尽收眼底，为父想站在大荒的最高处，想有那包容天下的胸襟……我想，大荒的好男儿都这般想过，可我也只是想想。你不同。” 赵屠越说越激动：“混沌道胎啊！孩子，去闯吧，哪怕是付出生命，你也要与我大荒人杰、天骄，去争、去抢，夺了这天下，给为父看，给你在天之灵的兄长看，给遗弃你的那对父母看，给你自己看。” “你是弃婴，可那又怎样？好男儿、大丈夫，何不自立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