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啼血立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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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份特殊,如果出了意外,堂主会生气。” 男人嘴里的堂主,向来只有一个——廖越安。 外面的人一听,立刻关了空调。 ——维哥? 将他们对话听进耳里的首扬想到一个人,“你是、廖越安的人?” 听他提起廖越安全名,那人也不生气,毕竟,一个敢只身闯进三合会杀人、大骂他们会长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叫李安维,会长的保镖。” 果然! 平淡的身材,平淡的五官,组成一个平淡得让人不会再看第二眼的人,可这样一个人,却是三合会总部保卫科科长、罗抿良最信任的保镖头头——李安维! 李安维为人低调,从不参合会里争权夺利的事,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的一句话,有时候比会中舵主、甚至堂主的话都有分量。 “呵呵,”首扬低低笑出声,“廖越安、为罗抿良选的私人保镖,不知道、是不是在玩,挟天子令诸侯。” 李安维也不生气,“你对会长的事好像很了解。”倒了一杯水,送到首扬唇边。 首扬并没有接受他的好心,他的身体特殊,对于未知的东西,绝不轻易尝试,“下午我还在想,中午这么热闹,为什么没见到、三合会第一高手!” 见他不喝,李安维也不勉强,平淡的脸上表情也淡淡的,“在satan面前,谁敢称第一。” 平淡的话,平淡的叙述事实,没有半分不舒服的语气,首扬难得没再嘲讽冷笑。 这个人,倒是比元鼓沉稳多了。 “只是没想到能抓到你,毕竟,我们这种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李安维在首扬面前坐下。 温度慢慢恢复,首扬冻得僵硬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却是软得没半分力气。 “救我、也是廖越安的意思?” 李安维也不隐瞒,“堂主在外地,只说不准任何人动你。在堂主回来之前,我必须保证你活着。” 没错,李安维能做到的,只能是让首扬活着。 廖越安毕竟只是堂主,而且远在异地,仅凭李安维一个人恐怕没办法阻止身为一会之长的罗抿良甚至是眼里不容沙的元鼓对首扬动手。 首扬笑了,“廖越安、果真是罗抿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这么怕他、众叛亲离!” 李安维没说话。 去年,廖越安突然要他调查这个孩子。 二十三岁,六月初九生日,出生在a市,和罗御完全相符!只是…… “你的琴声父亲,真的是首定业?”李安维突然开口。 首扬眼神一颤,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你管得太多了!” 见他脸上除了微微露出羞恼的怒色并没有什么其他异样,李安维垂下眼皮,“抱歉,是我多想了。” 首扬的反应,的确是一个光鲜的大明星被揭开私生子身份的恼羞成怒。 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当初廖越安去过a市后,平淑对旧识首定业的这个私生子不同寻常的疼爱引起他的怀疑,回来后瞒着罗抿良让李安维着手调查,结果却果然让人失望。 更何况,年初作为新晋明星的首扬,其“私生子”身份的风波传得沸沸扬扬,尽管后来由谢将军暗地出手私底下压下此事,但首定业却还是被迫辞职。 这件“家门丑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同样的,虽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声明什么,但首扬是首定业私生子的身份却分明已经坐实了。 李安维略微低垂着的眼神微微晃。首扬与谢家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来往很少,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绝不是一个外孙与自己仅有的亲人该有的状态。但是——白天首扬的反应、实在太像一个孩子发现自己的父亲背叛了母亲之后的激越行为。 这个原本与当年的事毫无关系的年轻人,竟然知道连他们三合会和势力庞大如谢将军都无法获得蛛丝马迹资料的罗御,又出人意料地这么恼恨罗抿良居然会有女儿一事,偏偏他的生父首定业又与罗御的母亲谢雨交情匪浅。 真的这么巧么? 李安维沉默着,首扬比他更沉默。他没想到这个毫不起眼儿的保镖居然有这么尖锐的眼神,闭上眼,不再说话。 好一会儿,李安维才在首扬脸上看到一闪而逝的隐忍,起身,将电椅上手脚铐和腰间的合金铐链调松一些。 察觉到身体的束缚减轻,首扬张开眼,正看到李安维脸上的迟疑。 首扬略略冷笑一声,“别想着松开我,我逃了的话,你会不好交代。”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首扬却并非是不想逃,只是以他现在的情况,只怕还没逃出去,就立刻被身手深浅未知的李安维捉住了!首扬不敢赌——万一逃跑失败被抓,他会不会被元鼓那样的冲动分子立刻就地正法! 李安维却不疑有他,难得笑了笑,“你倒是够自信。” 看了看首扬腕上的伤,李安维出门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药和绷带。 见他居然蹲下身仔细为自己包扎伤口,甚至手劲儿刻意放轻一些,首扬轻笑,“你们三合会对待犯人,都是这么人情味儿?” “堂主说你不是犯人。”李安维将首扬的脚腕也小心地缠了几层纱布,“我是保镖,也是杀手,看得出你不是来杀人的。但我这套理论在会里不会有人听。” 首扬笑了,堂堂舵主、堂主,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小小的保镖脑子够用。 “明天我就帮不了你了。”李安维再次在他对面坐下,“这些年刺杀会长的潜入者数不胜数,老元他们不是不好相与,只是刺杀这种事太过凶险,大家不得不谨慎。” 首扬也再次闭上眼。即便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看,元鼓他们也的确没做错什么。如果这种事发生在top,恐怕没有审问的机会就直接处死了。 ——但是!理解,却不代表他能平心接受!更不代表他能原谅那个人对他做出的所有伤害! “元鼓年轻时的初恋被人劫持**后自杀了,所以他最见不得任何伤害女人的男人。”顿了顿,看着首扬脸上淡淡的不屑,李安维语气依然平淡,“当然,也就他这个神经大条的大老粗会相信肖钰。” “还有,肖钰不是会长的女儿,她只是和御御同一天生日,会长太想念儿子,才会认她做干女儿。”说这话的时候,李安维眼睛丝毫没放过首扬的脸。 睫毛轻微地一颤,首扬的呼吸似乎停顿一下,继而冷哼,“都说三合会第一高手寡言少语,原来是个话唠!” 李安维却不理会他明显不愿再谈下去的嘲讽,继续追问,“你是不是认识御御?还是说——” 首扬的眼球再次动了一下,半晌,张开眼,对上李安维探究的眼神,一字一句说清楚,“罗御已经死了,十一年前逃出罗抿良的掌控之后,就选择了死!世界上,再没有罗御这个人!你不用再试探我,罗抿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罗御!哪怕是骨灰,他也休想得到!” 见他再次决绝地闭上眼,李安维暗叹一声,站起身,“这些年会长接二连三受打击,去年知道御御没了之后就患上轻微的躁狂症,希望你别再刺激他,也算是为了你自己。” 走出去之后,李安维才舒了一口气。 地下室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男孩儿即便在这种被囚禁的情况下,给他近乎实质的压迫感也丝毫不亚于罗抿良!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向往多年的satan的强大气场和无边魄力么? 世界第一杀手——果真名不虚传! 只是…… 回头再看一眼房门紧闭的拷问室,李安维心中奇异的想法始终挥散不去,这个对罗抿良反应过度的男孩——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 天还没亮,a市直达s市的私家航班就已经迅速起飞。 一整夜没联系到那人的顾知航终于不得不强撑着仅剩的理智做出最坏的打算。 一昼夜的时间,对于首扬来说绰绰有余。如今意料之外的失联,只能说……首扬见到了那个唯一能让他失控的男人!甚至、发生了敌对! 飞机上的顾知航双臂环抱着,紧闭着双眼,冷汗不断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同顾知航一同来的还有top在a市的负责人——身手不输陈昊等人的宏昌。 上飞机之前,顾知航已经做好了全面部署,假如——那个骄傲得绝不会和罗抿良相认的家伙真的出了意外,他就让宏昌把首扬立刻带回东都! 机舱的窗子上映出顾知航冰寒的脸,希望一切都是他多想!那个向来胆大心细的家伙、只是玩儿过头了! —————————————————————————— “会长!”三楼卧室的门敲都没敲一声,就突然被人打开。 敢在自己交代过不许打扰的时间这么鲁莽闯进来的人向来只有元鼓那个从不知道什么叫分寸礼貌的粗鲁家伙,但这次,却是一向沉稳寡言的李安维。 罗抿良并未回头,坐在防弹落地窗前静静看着今天的报纸。 充斥了整个巨大落地窗的繁华如同一块层次分明的背景,勾勒出这个已是中年的男人最具魅力也最富韵味时刻的侧影。 身上的衣装得体如常,罗抿良微垂在报纸上的目光幽远沉静,昨天夜里的疯狂全然不复,依然是那个运筹帷幄的三合会会长。 豪华大床上面的墙上,那张巨大的全家福被重新修补装订,再次挂在原来的位置,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被破坏的痕迹。 床头柜上的相框却换了张照片,依然是首扬在基地的时候,照片微微泛着黄,上面小小的人影单薄遥远。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李安维向来淡漠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这些年始终唯命是从的沉稳男人,“堂主昨天说,在他回来之前不能动首扬。” “嗯。”罗抿良翻过一页报纸。 “可你同意了给那孩子注射试剂!”李安维的语气中是少有的激动。 “不过是逼供的手段而已,如果还是没用的话,我会给他个痛快的。”罗抿良神情清淡得仿佛在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 李安维语气不善地提醒,“他是顾家的人,是首定业的儿子,甚至和谢家也有些关系。” “阿维,你好像很关心这个孩子。”罗抿良放下报纸,转椅转过来,好笑地看着很少让人看出情绪的李安维。 李安维看着罗抿良平静的浅褐色眸子,不说话。 他是关心首扬,关心这个世界最强的男人satan,但他更关心的是心里一些根本不能轻易说出来的猜测和堂主廖越安过分重视的交代。 “是啊,他是平淑接纳的儿子,那又怎么样?我杀的不过是个来暗杀我的杀手。”顿了顿,罗抿良的神情有些不屑,“至于首定业,我老婆还在的时候他都不算什么,现在我会在乎他的私生子?” “这个孩子并没有要杀你。”李安维双拳捏得紧紧的,脸色难看得很,“如果真要杀你的话,你就算有十条命也已经死了!” 罗抿良眼神一寒,“阿维,你的话太多了。” “我只是在提醒你,这个孩子只有二十三岁,如果少爷还活着的话,也是二十三岁。” 听到“少爷”两个字,罗抿良的眼神颤了一下,好半晌,才又转过转椅看着入目奢阔的窗外,“是啊,两个月前,御御刚过了二十三岁生日。” 李安维看着落地窗上清晰映出的人影,“这孩子太年轻了,不能被这么毁了,会长应该等堂主回来再决断。” “阿维,你平时做的都不错,果敢心细,心狠手辣,但是有时候却又被越安影响得有妇人之仁。”罗抿良看着窗外的繁华世界,“我们这种人,为了目的不折手段,”说到这里,罗抿良唇角一勾,笑得薄凉,“不管是他的命,还是御御的下落,我都要!” 而另一边,卫一白也少有地被人堵上了门。 “卫叔叔我求求你,首扬他、其实昨天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的!”忽然听说首扬即将要被杀掉的消息,罗肖钰整个人都慌了。 她昨天为了让元鼓救她的确存了些小心思,但她从没想过要害谁,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明星。 卫一白看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女孩,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老元?他平时可是最疼你、也是——最相信你的。”
又急又怕的罗肖钰这会儿哪儿还有心思注意到卫一白刻意的用词?“我、我去过了,可是元叔叔不相信!他认定首扬昨天、昨天就是对我……意图、意图不轨!……而且还说、还说……”罗肖钰急得眼圈都红了,“说首扬不是什么好人!绝不能留!……卫叔叔我求求你救救他吧!他、他真的是无辜的!” 罗肖钰眼中的急切和懊悔真真切切,卫一白知道,这个只是有些虚伪的女孩儿对人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恶意,而且,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她是绝不会来找向来令她畏而远之的自己的。 严界回去上班了,罗抿良不许任何人打扰,廖越安还在赶回来的航班上,不过,她就确定自己一定会帮忙么? 拍了拍罗肖钰的肩膀,卫一白依然温和如常地浅笑着安慰,“老元不会要了他的命,不过是教训教训他罢了,会长留着他还有用。” “真的、不会杀了他?”罗肖钰隐隐溢着泪的双眼满是怀疑。她不是白痴,上午就听三合会下面的兄弟们议论,说这个大明星骨头硬得很,从昨天到现在他们行刑的人都换了好几波了,这大明星硬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罗抿良从不让罗肖钰参与到会里的事,所以任凭她想象,也只是觉得自己的干爹是个钱多势力大手下人更多的大佬而已,哪里会想到他们这群光鲜体面的中年男人能和杀人放火的勾当沾边儿?第一次听到“杀”这个字眼儿,罗肖钰吓得腿都快软了,生怕干爹真的会把这个大明星给杀掉! “这样吧,你先安心去上班,等会儿我下去看看。” 好不容易打发了罗肖钰,卫一白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出了房间向地下室走去。 还没下到负一楼,就听到元鼓兴奋的叫嚷声,“糊了!糊了!拿钱拿钱!哈哈!就说老子今儿手气不错!” 听到脚步声,元鼓一抬头看到卫一白,立刻大手一招,“老白,来摸一把!” 一圈人,正热热闹闹坐在拷问室外面的客厅打麻将。 见卫一白走过来,正兴致高涨的汉子们纷纷站起来给卫一白让位置。 拷问室的门紧闭着,依然没传出任何声音。 卫一白看了一眼,“怎么样了?” “管他呢!”元鼓不屑地冷哼,“不过是不好下死手,臭小子就自以为是自己骨头多硬气!先给他点儿真正的厉害尝尝,再不老实交代的话就直接杀了!” “越安下午就回来了,他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卫一白在元鼓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回来就回来,那家伙整天娘儿们唧唧!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照样非杀了这小子不可!敢打老罗的主意,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 元鼓的话杀气腾腾,但是显然很得手下人的心。 看着手下兄弟们一个个都神情狰狞不屑,眼神中满是洗不净的血气,卫一白也不在意,只是对里面的情况略微上心。 洗着麻将,元鼓语气不自觉奇怪起来,“不对呀!怎么还没个声儿?要是之前,就算是个哑巴也早就哭得屁滚尿流了!” 卫一白看了一眼依然没动静传出的拷问室,站起身,“我进去看看。” 刚一站起身,就听到拷问室内传出一声剧烈的闷响! 卫一白一愣,脚下停住,不自觉皱了皱眉。 很显然,这声音根本不是嚎叫声。 “砰!”又是一下! 这次,卫一白明显察觉到脚下的隐隐震颤,不由有些惊讶。 闷声继续,一下……一下!每隔一会儿就会传出一次。 不仅卫一白,就连元鼓等人也察觉到这轻微的震颤。 对视一眼,身边兄弟立刻手疾地冲上前打开拷问室的门,生怕里面的人跑了。 哪知打开门后,一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的男人们都不自觉愣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是、这声音?” “我的……天!……” 卫一白元鼓见状忙上前拨开他们,大步走进。 没想到看清里面的场景后,即便心狠冷硬如元鼓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拷问室内没有任何异样,首扬被注射了试剂后就被锁进最里侧墙边坚硬无比的合金栏内,此刻,他依然在合金栏内,只不过—— 合金栏里墙边的角落,那个身形瘦削的男人背对着他们跪在那里,单薄的身体狠狠颤抖着,一向高贵的头深埋在角落里,而他的拳头,正哆嗦着一下下重重砸在墙上! “砰!” 拳头被砸得血花飞溅,整个房间几乎都随之颤动! “砰!” 墙壁石屑被这恐怖的力道崩得四射,好像整栋都为之震颤! “砰!” 喘息的短暂闷哼被泄出,压抑得似乎能扼住所有人的脖颈。偌大的拷问室安静得骇人,似乎连空气分子都不敢再碰撞,将合金栏内男人压抑的呼吸声无限放大,让人随之窒息! 谁都知道,所谓的试剂不过是多种毒品及毒品类试剂的混合物!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细细嫩嫩如同自小娇生惯养般的大明星竟会以这种自残的方式殊死对抗! 重得惊人的血拳似乎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向来心狠的元鼓都忍不住用力抓着胸前的衣服处,满心惊叹,“有血性!是条汉子!” 短暂的震撼过后,卫一白沉着脸立刻命令其他人全都退出拷问室。这种没能驯服对手、反而为对方所折服的场面,不适合让他们看到。 墙角的男人身体几乎蜷成一团,拼命压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断断续续溢出喉咙,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 卫一白握了握拳头,没忘记他们的目的,“扬扬,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只是想知道,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继续接下刺杀会长的单子。还有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御御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