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裂空

    范艾尼看着孤水走远，登上通往上层的阶梯，有些落寞。同时她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坚决：她决定了，她要撕破天幕仰望星空。

    孤水登上阶梯，心潮澎湃的向家里走去，路过圣源，她驻足观望了一会儿，意识短暂进入到了“桥”。哈布得·卡尔显然有点事，请求与她交谈。

    “孤水，”哈布得·卡尔说道；祂似乎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是一位短发少年的模样，却不知为何穿着女装，“有机会你应该搜集一些这种水，它们对你会有好处。”

    灰色空间好像是变得更白了些，但孤水身处其中并看不出来。

    “为什么？”孤水问。

    “这些液体及其富含魔力，将来你使用魔法后可以用它们来补充魔力。”哈布得答道。说着的同时还挥出手，在空中放出许多的小图画，都是讲这些液体的好处的。

    “周围不全都是魔力吗？为什么还要它们，明明它们的魔力含量没高多少呀？”孤水有些疑惑的说道，看向圣源，圣水魔力最丰富的地方，那里的魔力含量也没高到那儿去。

    此时她还不知道外界魔力的贫瘠，还以为全世界都是这个样子。

    “总之这些东西很有用，下次看到这些魔力含量很高的液体或者食物之类的，记得尽量多拿些。”

    “行吧。”孤水答应道，意识退出“桥”。她再想进去已经办不到了，看来哈布得还在修养。既然是富含魔力的东西，那么在她面前的就是圣水了，但指定是不能碰。她能感觉到圣源后阴影处，那两个魔力含量高到她几乎看不清的盔甲，正在死死盯着她。

    除这些外，她知道有一件东西魔力含量很高，那就是枣殇的小削果刀。前去要来的话枣殇应该会给她，毕竟只是一把削果刀而已。在记忆中她的家里也有不少魔力含量算很高的东西，比如她的睡衣、晾衣杆之类的。

    这下她回家可不仅仅只有吃完饭一个目的了，于是她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

    范艾尼在孤水走后，有看了好一会儿的天窗，长久的等候等候仿佛打动了上天，一颗流星擦过天窗。她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瞬，却是多么美丽的一瞬，这就是布卡利卡所述的流星吗？难道是她的哀求得到神的垂怜了吗？否则，又如何解释那命运一般的遇见，木盒、照片、转生、禁锢、意志、布卡利卡还有她的冒险故事，尤其是通向自由的石门。

    如果不是命运，她不可能再有第二种解释了。所以，她要顺应天意，去逃离去追求，让卡耶潘去禁锢查娜吧，而她——范艾尼，天生要被冒险和自由禁锢。

    想通一切，她步履矫健的回到屋中，不仅有了坚定的目标，更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这个计划在她坚定信念之前，便已经有意无意的在展开，在精进。是时候表演密室逃脱的戏码了。

    三日后，太阳升起，到了中午太阳高挂天空直视天窗，照亮了整个城市。城市几乎没有多少设施，除了拜神的建筑、图书馆、还有墓葬和公务人员办公室外，就只是一间间民房。

    这是个特殊的日子，孤水还有市长胞弟梅粼粼要在今天去往地下精灵的首都里耶潘。他们将在居民们的祝福下，进入一条秘密的通道，在那里他们能直达首都。

    罕见的，深藏在图书馆里的安伊也出来祝福。她的出现没有想象中的，给现场带来震撼，几乎就没多少人认出她来，很多都自顾不暇虔心祈祷。

    居民大多都已到场，还有小部分则没有，其中包括查娜。檐明说是查娜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他已经在临走前嘱咐查娜一定要对着圣瀑为离乡者祈福。可惜的是另一位的缺席，与孤水关系密切的面包师女士在今天没有来。

    面包师女士的受监护人称，他在来之前敲过她家的门，听见她在里面说她在研究大米和小米的混合制作，不要来打扰她。人们对此不感到诧异，面包师女士的倔强可是有目共睹的，只是缺席了这样一个日子，实在让人很难不多嘴。

    即便如此，他总觉得蹊跷，在三天前他就瞧见她神色混乱，脸色非常不好，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时是在深夜，一般来说她应该已经睡去了。

    但他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在外人提起这个。就在这时，圣瀑发出亮光，光一下子就撒在了他的脸上，暖烘烘的是盛夏的太阳。他地下头祈祷了起来。

    为出行者祈愿是精灵们永恒的传统，但范艾尼可不管这些，她显然更加在乎冒险。

    她来到日记中记载的石门的位置。这个地方她在过去十几天里几乎每天都来察看一番，远远的观望，观察周围的景象。

    期间她多次路过安伊的图书馆，安伊也早就发现了她，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相识了。范艾尼看出眼前的同龄人有着比她还要成熟的气质，觉得颇为不凡，便试探性的问了问，但是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们不会是一路人。

    到目前为之她还没有将转生的秘密告诉任何人，感到从前难以想象的孤独，但她能忍受一定要忍受，因为这就是冒险。忍耐孤独是她成为冒险者的第一关。

    她悄悄来到石门处，居民们距离这里有相当长的距离，顺着阶梯向下望去可以看见朝圣广场人头攒动。这样日子的主人公还未登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解决这道石门。

    石门藏在相当阴暗的角落里，需要走进一条狭隘的通道后，来到一间耳室，它的尽头就是石门了。这样隐蔽的建筑在卡耶潘并不稀奇，但建造它们的时间太过久远，在图书馆也找不到文书记载。

    在精灵漫长的寿命中，就算在隐蔽的地方都能找到。范艾尼相信这道石门她不是第一个发现者，但显然她可能是唯一知道如何开启的人。

    攀在岩壁上的灯笼草感知到了她的到来，在她举着魔石火把进入不久之后，慢慢亮起，使得她可以看清里面的陈设。

    耳室的空间很大，四周都是有些凿痕的石壁，在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小盆，没有积灰但肯定放了很长时间。因为掀开小盆，地面的颜色更浅，其他地方都沾了不少的灰。

    尽头的石门呈圆拱形，钉有许多的附魔钢钉，能防御住六层以下的魔法，等级很低。但范艾尼才学习魔法一个月而已，通过使用魔法来突破没有可能，所以只能输入密码来打开。

    在耳室两侧的岩壁上有许多的凸起，这些就是密码按键，总共有十二个之多，如果一个可能一个可能试过去，时间绝对不够。

    不过很巧合的是，她正好有密码，在前世的日记里有写到。

    人们的祈福过后，拜日堂上的教甫也走下楼梯，庄严的端着一个盖了布的盛板，而她身后是两位神官，正面带微笑的拉着教甫的裙摆。在她的身侧则是市长梅蒂蒂，教甫的步距比市长要多不少。

    市长的身后也有两个人，一位是市长的弟弟，另一位就是孤水。

    他们要在圣瀑蓄池的高台下走上数圈，在众人的围观和祝福下缓步走回拜日堂，以求得离乡人能受神明保护，安全回乡。

    然而，孤水全程低着头，不敢抬起眼看上一眼，模样相当胆怯。在她一旁的梅粼粼却与之不同，他挺直着背，脸上隐约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睛不时瞄向低着头的孤水。

    仪式结束，居民们散场，要么是回到家里，要么是继续留在朝圣广场上。安伊留了下来，与将要离去的梅粼粼闲聊了一会儿，听出了他的激动之情，孤水仍然侧着脑袋，不管安伊怎么问，她都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