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月的末日二
（本故事纯属同人虚构）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 正午，奥丁领域，高架桥上。 黄姝说，她是第一次。 第一次坐在法拉利跑车的副驾驶。 但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她想。 事情要从三个小时前说起。 也就是上午。 丽晶酒店，行政层。 行政层里静的可怕，面试官在里面不像是面试，倒像是练刀，斩人越来越快，号称高三口语第一的赵孟华连三分钟都没撑到，被送出来的时候目光茫然的模样吓得剩下的人，噤若寒蝉，连黄姝喝口水都怕喉咙的声音分贝过高。 为了给顾客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丽晶酒店从行政层到所有客房的外围墙壁覆盖了世界最顶级的静音材料，隔音效果绝佳，与喧嚣的外界如同隔世。 陈雯雯撑了十五分钟，她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依旧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仿佛将要睡着的路明非没有凑上去问怎么样，倒是黄姝有些关心面试，主动朝陈雯雯靠过去，小声地想要说什么。 “黄姝，下一个是你。” 路明非看着叶胜在向黄姝招手，但明显他的目光又一次放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一场琳琅满目的宴席，审视的食客却总把目光注视在一道陪衬的，点缀的配菜上，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这绝对是一场针对配菜，即路明非而举行，有预谋的面试，仿佛他们终于寻到了一瓶绝世好醋，于是便费尽心思包了一大桌饺子。 所以，路明非一点不奇怪他从未见过叶胜，叶胜却能在这群面试者中一眼就发现自己。当然，和路明非是唯一一个没有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等待面试的面试者脱不了干系。 黄姝跟着叶胜进去了，虽然路明非已经差不多确认黄姝面试通过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他还是在她进去前，没有压低声音，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加油啊！ 面带沮丧的陈雯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可是并没有马上离开，拎着包坐在黄姝的位置上。 “路明非，你怎么不问问我，面试的情况？你好像不是很关心能不能通过卡塞尔学院的面试？你不想去吗？” “唉，看你的表情，我还需要问什么呢，你这么优秀都不太顺利，我就更没什么机会了，走走过场，乖乖地躺平等回家就完事了，”路明非解释道。 “哦哦，”陈雯雯有些失落地低下头，说道，“他们面试的题目不能说很难，就……很奇怪，孤独感、超能力，唯心唯物什么的，古里古怪。” “别沮丧啦，没准外国的学校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没事啦，就当增加点面试经验，见见世面好了。”路明非伸出手在陈雯雯头上轻轻拍了拍，就跟老父亲安慰相亲失败的儿女般安慰道。 “嗯哼，”陈雯雯不置可否，头上的珍珠发卡在上午的阳光下烨烨生辉，两只小巧白皙的耳朵也因为阳光渐渐温暖而愈发红润。 路明非其实一直都知道陈雯雯不喜欢自己，她只是不介意给一个孤独的衰小孩一份正常同学的关心，交流，那绝不是喜欢，只是同情。她只是一个善良又无知，像普通女孩一样享受追捧又期待美好爱情的普通女孩。或许她不经意间对路明非的近乎施舍的善意，于过去的路明非而言就如同曹cao话里的青梅，渴望而不可及。 “你喜欢赵孟华吧，你想和他去同一个学校？”路明非突然皱着眉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酒店外，似乎越来越喧嚣的车道看去，嘴上却忽然向陈雯雯问道。 现在的路明非，看得出陈雯雯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失落的眼神，并不仅仅因为面试的失败，而是出来的第一时间没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在等自己。 因为这种眼神路明非曾经在接弟弟放学，鸣人身边那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眼里看见过几次，鸣人在她面前嘘寒问暖，而她望着鸣人身后渐渐远去的那个宇智波家遗孤的背影。 “啊，嗯，”陈雯雯被路明非的突然觉醒，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点点头，害羞但不否认。 路明非眺望着远方车道上徐徐升起的黑色烟火，想了想，还是帮孟赵华解释了几句，“我看孟赵华本来是想等你出来的，只不过你出来前几分钟，他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很着急的样子离开了。” “啊，真的吗？”陈雯雯先是有些惊喜，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转眼又开始为喜欢的人担心，迅速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给孟赵华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路明非，我要先走啦，”陈雯雯见手机对面一直无法接通，于是只好收起手机瞄了眼似乎还在看风景，一点都没有因为面试而紧张，似乎已经自暴自弃的路明非说道。 “加油哦，别放弃！机会难得，万一呢！” 路明非点了点头，向陈雯雯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转身看她，然而却出声拦住了已经准备迈步离开的陈雯雯，让她先看看窗外再决定出不出去。 “陈雯雯你最好先别出去，你看酒店外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危险事件，乱糟糟的，有些人还发疯似的开始咬人了，好像还引发了车祸，火灾。” “砰砰砰！砰砰砰……” 行政层楼下大厅似乎遭遇了酒店外不明原因的入侵，仿佛一只大象突然出现在酒店楼下疯狂肆虐，sao乱开始。面试完，暂时还滞留在现场的其他学生也注意到外面事情的不对劲，一个个挤在落地窗前朝外面看去。 原本喧闹的街道依旧喧闹，只不过从生活的喧闹扭曲到了求生的喧闹，在场曾玩过或者看过《生化危机》的同学也许会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无数畸变的人行怪物横行奔驰在街道上，以堪比摩托车的速度追逐着似乎还正常的路人们，同学隔着隔音墙和老远的距离都能看见他们的惊嚎与惨叫。 失控的交通，连环的车祸，平时用来代步出行的工具彻底成为了一具具似乎焊死的棺材，怪物们的食物盲盒。 更可怕的是。 上一刻还在和你携手逃窜的爱人，下一刻就突然眼瞳发白，不明所以地东西瞬间控制他的身体，对你反手就是一记死亡扑杀，用极速异变的利爪刨开胸膛看看你对他的真心变没变。 恐惧，尖叫，鲜血，呻吟，死亡，绝望，粉墨登场。 而路明非，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从转生归来后，路明非就像是一个氪星来的外星人，只要晒晒黄色太阳就无限变强，只不过使他变强的并不是温暖的光芒，这是路明非似乎与生俱来的天赋，无论在哪个世界，他都可以以绝望为食，生命的绝望，世界的绝望，甚至路明非的绝望，越黑暗，越恐怖的绝望越能给予他更加强大恐怖的滋养。 恐惧是绝望的表象，绝望是恐惧的真实。 比如，在离酒店最近的十字路口那辆和一辆小卡车相撞的帕萨特车里，那个坐在驾驶座位上，因为剧烈撞击而头破血流，而头上戴着的两只粉红色兔耳朵发箍，也因为剧烈颠簸甩飞出破碎车窗外的年轻少妇。 不幸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撞昏后，又因为副驾驶突然发疯的少年撕咬而活活痛醒后所产生的恐惧，被路明非汲取后差不多能令他增长同等于一个普通B级忍术消耗的查克拉上限。 聚少成多，积沙成塔。 这个世界的生物远比遍地荒芜的火影繁荣昌盛，整座城市乃至整个世界蜂蛹而来的绝望瞬间在无形中将其淹没，刚开始路明非还能控制住增长的速度，一点点吸收不至于不用三年，像在火影最后的那场战争，只要肆无忌惮地吞噬恐惧与绝望，仅仅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借助绝望的阶梯抛下了孱弱的人身，以恶龙之形登上了神之座。 其实路明非也不想在吞噬十尾以及大筒木辉夜后，帮她继续毁灭世界的，但是那种吸收绝望而带来的，仿佛是传闻中吸食高纯度毒品产生的成瘾的罪恶快感会使他越来越迷失自我。 那时已经在频繁的忍者战争中失去所有羁绊的路明非，既没有传奇故事里勇者挑战恶龙的不屈意志，也没有神话故事里圣女悲天悯人的慈悲，有得只是复仇之后的空虚和愤怒剩下的绝望，到后来他只能麻木地任凭自己越发巨大的龙躯蹂躏整个世界，面对所有忍者的唾骂，无动于衷。 与修真先练心的修仙者对比，路明非更像是日美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嗯，准确点是超级反派，和掌握世界毁灭按钮的婴儿一样，哪怕没有被吵醒，只是睡姿不舒服也会轻易的按下按钮。 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在同学们即将因为突如其来的灾难而惊慌失措的时候，叶胜带着黄姝走了出来。 黄姝很正常的一脸莫名其妙，毕竟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学院面试里莫名其妙的和面试官聊了几分钟莫名其妙的外星人，又莫名其妙的在聊到一半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紧急电话打断，她也只好莫名其妙的就跟叶胜走出来会议室。 紧跟着他们身后的是两位漂亮的黄种美人，已经面试过的同学知道其中年纪稍大些的，大概是已经毕业的学姐，她和叶胜一样的制服，只不过是套裙，领口塞着玫瑰红的蕾丝领巾。 然后就是走在学姐旁边的女孩，她从下到上是一双紫色暗纹的慢跑鞋，一条贴身的灰蓝色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深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头顶扣着一顶棒球帽，棒球帽下暗红色的头发，像是流动的葡萄酒。 叶胜和那位随即自我介绍“酒德亚纪”的学姐，不愧是枪战每一天，自由每一天的自由国大学生，似乎对突发情况有所训练，立即开口安抚躁动不安的面试者们，然后组织起队伍，很负责任地准备尽力带领他们一起共渡难关。 男女分成两排，身材有些小巧的陈雯雯便被分到了女生的前面。 “你就是路明非？”那个或许是混血儿天生的，暗红色头发的女孩却拉着黄姝，径直地排在路明非的后面，隔着黄姝忽然出声说道。 因为忍耐得很辛苦，额头不由冒出一滴冷汗的路明非简单“嗯”了一声，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路明非，你不舒服吗？是昨天晚上淋了雨的缘故？”黄姝担心地看着脸色发红的路明非，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路明非的额头，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细心感受了一下，路明非的温度的确比她高了些，像是真得有些发烧了。 路明非摇了摇头，冲黄姝勉强挤出一丝不难看的微笑，轻声说道，“别担心，只是有点感冒了，再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 与此同时，芝加弟大学。 夜色渐深。 今天的芝加弟大学似乎在拆迁，爆炸，撞击，轰鸣不止，美食广场已经整个陷入仿佛中空的地底，连带着附近的建筑开始倾斜，倒塌。 毁灭，永远比创造容易。 由石油大亨建立，拥有世界第一台核反应堆，历经数十代学子的百年老校一夜之间就成了一片废墟。 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畸变体突然从废墟的阴影处窜出，它的双腿似乎被倒塌的石块压断了，膝盖反向曲折着露出森白的骨骼，但它仍然身残志坚，不顾残躯，势必要给同样正躲在阴影里的芬格尔来个爱的抱抱。 “我去！”芬格尔却一点没给它面子，拔起一根水泥块里的钢筋就将畸变体串在地上，压制，割首，破脊一气呵成，只用了八秒钟就处决了畸变体。 不过一口气做完这一切，芬格尔也是累得直喘气，汗水仿佛瀑布般湿透全身，勉强在另一只畸变体发现他之前躲进暂时安全的地方。 频繁长时间使用【青铜御座】，芬格尔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他揉了揉酸软难忍的手臂，冷静下来控制呼吸，头顶的遮挡之上，一只进化出狰狞甲翼的畸变体抓着两截血淋淋的残躯飞掠而过，留下点点猩红。 抹去发梢沾染的血污，芬格尔盘算着自己还剩下多少装备，他和装备部那帮家伙的关系不错，主要是装备部近几年的年轻研究僧里就没有几个他没有借过钱的，一个个都没低于六位数，而且单位不是日元人民币，是美元英镑。 听芬格尔哭诉这次他被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校长逼着出来干活，为了不至于自己的小钱钱真的打了水漂一去不复返，一个个债主都力所能及地给予或多或少的火力援助，应该说爆炸物改装。 纽扣，耳机，钥匙扣，芬格尔身上只要能改造成炸弹的都被改造了，甚至有几个还友好的帮芬格尔额外附加了远程引爆控制，防止某渣渣一声不响，人间蒸发。用他们的话说，哪怕钱要不回来了，也得让芬格尔原地变成一朵灿烂绚丽的烟花盛开给他们欣赏欣赏。 ‘衣服上的纽扣手雷剩两颗，两只鞋垫里的炸药都还没用，打火机里的炼金燃油剩得不多了，昂热啊，校长，救命哪！你啥时候才能派人来啊……’ 芬格尔默默在心里哀嚎道。 其实，就在几分钟前，芝加弟远郊的卡塞尔学院。 “嗷！”“嗷！”“嗷！”…… “嘭！”“嘭！”…… “嗷！嗷！嗷……” “哒哒哒哒哒哒哒……” “嗷……呜……”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丢下枪管冒烟的自动步枪，身后是一片刑场式的校园。校园四处硝烟弥漫，手雷、掷弹筒、肩扛式火箭炮的残骸零零散散，草坪和过道上满是畸变体的尸体。 不过对比人群十有八九就畸变的外界而言，卡塞尔学院的师生似乎比较幸运，除了几个倒霉的外勤人员畸变外，入侵卡塞尔学院的畸变体绝大部分都是由山郊野外的动植物畸变而来。 “楚子航，你那边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深红色作战服的人肃穆地站在一具同样穿着深红色作战服，只是逐渐僵硬的尸体旁边，他摘掉了头上损毁大半的面罩，金子般耀眼的头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冰冷而哀伤。 他取下尸体上的面罩珍重地戴上，通过面罩里完好的通讯器向不久前的对手，如今或许是最可靠，最优秀的队友沉雄有力地询问道，仿佛一位将军在战争中间，在极为短暂地悼念自己手下牺牲的士兵后，立即又重新向友军询问战况，打算以更多的敌首祭奠战友。 “谢谢，凯撒，我这边已经都解决了。”通讯器里清楚地传来楚子航那比凯撒更加冷冽的嗓音，凌厉如刀剑。 “那就好，停车场集合，”凯撒说完，又通过通讯器连接上校园内的扩音系统，将自己的声音向校园各处扩散，“所有状态良好，方便移动的学生或教授，关注沿途异动，注意安全，立即赶来学院停车场集合！所有状态不佳，妨碍移动的学生或教授请注意隐蔽，关注身边任何异动，耐心等待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