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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韭菜岭上好风光 (2)簸箕村头酿酒香

    三坛海会韭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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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婶见蛇笼端到,忙拿在眼前观看。在祠堂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时间,仔细看了笼里的蛇片刻,却不再说话,立时便从随身包袱里取刀拿针研药。

    众人只见极美少妇双手如蝶舞翩飞,转手对着孩子开刀放血,扎针定xue,研药内服外敷。

    于是在祠堂里众目睽睽之下,二婶又重新折腾了一遍已被各路捕蛇神医折腾了数次的村长家的傻儿子。

    祠堂众人只见眼前行云流水,刀针飞舞。只小半个时辰后,却见美少妇将刀针收回,用衣袖抹去额头汗滴,拍了拍双手,也不理会围在边上众人,径自走出了祠堂,将用过的刀针在门外溪边清洗。

    二婶走出祠堂大门,围观众人方自回过神来,目光离开美貌少妇刚走出的大门转头向孩子看去。却见村长儿子突然“哇”的从嘴里喷岀来一口黑血,接着睁开双眼看了看围着的众人,咋一见围着人多,没二十五,也有四十七。几十双眼睛都在静寞里盯着自己,实在是有些怕人。但作为村长儿子,自然也是见到过大场面,只是叫了声“爹!我要吃鸡腿儿!”

    眼见孩子全身上下黑色退去,村长伸手摸过儿子的头和手,冷热也慢慢回复了正常。

    村长夫人到了此时,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突然抱着尤自叫着鸡腿的儿子立时放声哭了出来。

    而祠堂里众人也立时又变得热闹起来。

    过得片刻,众人正纷乱杂吵间,却见美少妇已清洗好手脚刀针,走了回来。

    村长急忙领着众人对美貌少妇连连打鞠作揖,口中道谢。只是要感谢上天及时派下来救苦救难的神仙美女菩萨。

    二婶却丝毫无所谓,只是抬了抬眼笑着说道,“乡里乡亲滴,客气个啥子嘛!”

    “娃儿的毒,从根上治还要得几付中药。我身上没得带,过后记得来家里面拿。”说完话便背上包袱要走出祠堂。

    “乡里乡亲的?”

    “客气个锤子?!”

    “到家里面拿!”

    “难道还要用到锤子?!”

    余音绕梁,三日不散!众人见说,看着跨门而去的美少妇,不由你瞧我,我瞧你,面面相觑。脸上始终保持着不解的表情。

    “家里拿锤子!?”

    “难不成这仙女菩萨是锤子菩萨下凡?还住在了咱们村里!”凡事总有一个先想明白的人,这次是李二狗。李二狗最先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

    众人却不太愿意接受这一点,不愿接受这次是他最先想到的这很关键的一点。各自都转头看着村长,指望这位向来明白而又德高望重的村长大人指点一下迷津。

    村长见儿子没了事,也就自然地放下了心。作为村里最德高望重的年轻一代领路人。当然是要借这个机会说上几句,提高提高自己的威望。

    村长用手了捋捋半寸长须,正待开口,却见极美少妇又从门外探出头来,走回祠堂门口,看着众人,“溪头杨家啷个走嘛?我男人和侄儿住滴那个地方?”

    从此叔婶带着少年,三人便在村里踏实住了下来,再也没有人过来闲杂言语。

    这个百十来户的小村,距府城甚远,前临清溪背靠韭菜岭。冬雪春花,倒也算得山明水秀。

    而村里人一旦无话,也就是已将三人当了自己人。

    二婶心直口快又医术精湛,村民的偶有病痛自是手到病除。二叔虽不喜言语,却酿的好酒,酒香且烈。

    如此一来二去,三人只在一年里,将溪边无主破屋小院重新修葺整理,扩出来一家小酒馆几间客房。

    “神仙jiejie医术高,金刚小伙酒也好!”好事出门,在十里八乡里极快传将开来。冲着jiejie小伙,远近客似云来,店里生意不绝。

    而有了酒,自然也就有了朋友,三人在村中人缘也自是益发好了起来。

    待到二人开店数月,与远近十里八村村民便皆尽混得熟络。连平日里乡村穿梭的行走小贩,衙门里偶尔派下来办事的差人,也都成了朋友。

    冬去春来,自到村里,转眼已近一年。

    一年之中,酒馆的人来人往里,夫妻二人却见常有一夫子打扮的人过来喝酒。二人见此人与村民俱都相熟,却总是独自占付溪边座头,一人独坐。

    远近的村民过来喝酒时,或是遇到,总会先跟他打个招呼,但却也无人会过去搭桌同坐。即使店中另外几桌都已没有空位,村民们也会寻着别的桌子挤上一挤,也由着那夫子一人独处。

    而夫子对此似也无丝毫不自在,也不去谦让,只坦然而坐,照样对溪独酌。

    如此几次三番下来,夫妻二人微觉诧异,便留了心。

    一次夫子再来时便仔细留意。

    只见其人五十上下,身高体瘦,神俊清朗,三缕长须,与人面对时脸上常常露出微笑。只是在一个人独酌时,目光会变得深邃,仿佛在一双眸子里又藏着另外一个天地。

    他每次只要两角酒,一盘卤猪头rou,一碟毛豆。独自一人坐在溪边座头,或早或晚,只是将两角酒喝完便走。

    二人便随口座上打听。好在店里喝酒本来就多闲人吹牛。一问之下,村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尽之外再加以油盐酱醋,茶!

    据说其人姓刘,年轻时曾在省里做过学政,是教过大书的。现今也不再争名逐利,到老了致仕,却不想还乡,只找到个地方颐养天年。

    刘夫子十年前远游经过簸箕村时,只见村后韭菜岭风光险峻,山水青隽。便在岭上半山处离瀑布不远的地方叫人搭了几间木屋,扩出个小院,住了下来。

    他一个月里多呆在山上,也不下得几次山,只偶尔买粮或是年节前后下来一趟。因本是学政出生,字自然写得好,还略通医术。村里人只要有人上山相求,或者下山遇上有事,总是尽力相帮。

    而有次村中祭祀,德高村长喝醉无人主持。众人商议,虽夫子不是本村人氏,也只得上山相请帮忙。夫子见说,欣然答应下山主持。在当日祭中人员调配,祭典分享,无不让人心服。比起德高村长,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久而久之,村上红白喜丧,年节书礼,都会上山请夫子主张,村长反倒也乐得轻松。因此刘夫子跟村里人各都相熟,村民也好生相敬。

    但村长与众人几次想请他在村中办孰教授,夫子只以年事已高为由推辞,村民无奈,也只得作罢。

    “想来是在省里教过大书的人,自不愿再去教这此村里的懵懂小儿。”德高村长喝下一口酒,接着说道。

    “却不知如今为甚么下山次数比以往要多了许多,想来是这里的酒好,刘夫子在山上也惦记得紧。”说话间黄老三也喝了一大口酒,哈哈笑了起来。

    二叔见说,与二婶对望一眼。眼见侄儿慢慢长大,是到了要开蒙的年龄,夫妻二人便也将此事记在心里。

    过得两日,刘夫子又来,与几桌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到平日里常坐的溪旁桌边坐下。

    二婶正在记帐,见到刘夫子过来,忙从柜里出来店面相帮收拾,趁机给二叔打眼色。

    二叔却正在德高村长一桌搭话,见二婶过来,也没怎么在意。待得同桌村长几人看着二婶的眼色娇媚,各自眼睛发直都己不转得开。二叔才回过头看明白过来,忙从柜上拿了两角好酒,一盘卤猪头rou,一碟毛豆。送到刘夫子座头,躬身道:“夫子请了。”

    刘夫子抬头看看二叔,点头笑了笑,却不搭话。

    二叔见如此,也不好再说,只好躬身离去。

    远处二婶却看得着急上火,皱眉嗔目,脸色责怪将开来,咬牙飞眼的似是恨不得自己过来说话。只看得村长几个男人眼晴又是发直。

    到得天色渐渐暗淡,夫子喝完,自然地结帐回山。二叔便送至店门口,也无其它语言。

    如此过得数月。

    忽一日,刘夫子却不知为何,连续要了八角酒,当时就喝得大醉,眼见天晩上不得山,二叔便将他扶到后面客房歇息一晚。

    到第二日一早,刘夫子便起身,酒也已醒了。见是睡在酒馆客房,也不说什么,出门时见二婶在柜上,道了谢便自行回山。

    几日后见刘夫子再来,二叔如常将酒菜送上,躬身要回。刘夫子却看着二叔,问道,“老板可是姓杨?”

    二叔先是一怔,又躬身回道,“是,在下姓杨名黔。”

    刘夫子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又问道:“那日我醉,住的隔壁房间,见案台上香火供奉着一柄长剑,可否问一下是何人之物?”

    二叔见问,方才想起那日正是七月十五,早上起来上香,便被二婶叫到厨房去帮手。却是不记得夫子夜里喝醉留宿,忘记带门。不想刘夫子酒醒得早,起来出门时竟被看到房中景像。

    “剑是家里祖传之物。”二叔笑着答道。

    “哦!”刘夫子恍然。

    接着又笑了笑,看着柜上正跟着二婶记帐玩耍的孩儿,“令郎生得好,也有六七岁了吧?”

    “那是先兄之子,兄嫂故去,自幼随着我夫妻二人。”二叔答道。

    “原来如此!”刘夫子微笑了笑,便又再端起酒杯,不再说话。

    二叔见状,也是一躬离开,自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