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败

    赵国平原，秋季，阴云绵绵。

    赵国首都平春城外，两军阵前，有两人正在搏杀，你刺我一剑，我砍你一刀，打得难解难分。

    “方将军，这两人不分上下，恐怕对于我们的碾压之势不利啊！”

    “林副将，不用担心，我军从狼虎关一路突破，深入赵国腹地，如今已经打到平春城，士气早已上涨到巅峰，就算输了，也无伤大雅。”

    方渊骑在马上，观阵前两人搏斗，听手下副将言语，随意说了一句后，便不再看前面两人，低头思索。

    “赵国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国家，不至于让我带一队人马就把它攻破了，孱弱到让人难以置信，奇也怪哉！”

    “莫非传来的情报出错了，实际上，它外强中干？”方渊隐隐觉得不妥。

    在他思索时，一滴血仿佛从空气中挤出般，凭空出现，然后落在方渊脖颈处，而方渊没有丝毫察觉。

    此时，那两人没有意外，打了个平手。

    方渊对部下们勉励了几句，拔出剑，手一扬，就准备与对方开战时，眼前一阵恍惚，再次回过神时，已经悬浮在一片空无一物的血色空间中。

    方渊望向四周，心中对血色空间有一股古怪的亲近感。

    眼神一凝，自己身前，一道身影正缓缓浮现而出。

    前所未有的情景展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能做的，便是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

    当身影凝实下来后，方渊瞳孔一缩，面前这一人竟是自己！

    他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自己，似乎毫无恶意。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扮作我！”方渊语气强势，摆出强硬的态度。

    “我？我是你的未来啊~”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以前的自己。

    “？”方渊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

    他嘴角扬起，高高地张开双臂：“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我这，过来，与我一同迎接重生。”

    方渊不受控制地朝他飞去，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后，反而平静道：“你是仙人吧？那么，我现在是要死了吗？”

    心中则不停叹息着，只狠自己太过弱小。

    “是也不是，我们将融合，我们会成为一体，因为我原本就是你！”看着飞来的自己，身躯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是吗……”

    两人接触的那一刻，血色空间也旋即碎裂，化为点点血光。

    方渊的身体血色一闪，眼睛缓缓睁开，但其内还是一片混沌。

    “将军，将军！您怎么了？”副将们见方渊手都扬了起来但就是不见他说话，惹得敌人白眼，自家将士sao动，不由得急道。

    在副将们的催促下，方渊眼中渐渐清明：“这里是？”

    “平春城外啊，方将军。”林副将眼神疑惑。

    方渊不理会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脸，大口深吸着久违的空气，感受着生命的美妙。

    “将军，刚刚您身上有一道红光闪过……”林副将犹豫道。

    “那是你的幻觉，至于现在……”方渊目光撇向平春城，回头望着身旁的副将们：“我要带头冲锋，你们也上，不需要任何计谋，给我碾压过去！”

    众副将脸色凝重：“方将军！这样极有可能会输啊，而且就算胜了，也恐怕损失重大！”

    方渊眼神转冷：“我叫你们上，你们就给我上，尔敢违令不遵？”

    底下头，不敢与方渊对视：“不敢……”

    士兵们骑着马发起冲锋，而方渊冲在最前。

    赵国守城的将士们见敌将下场，士气一落再落。

    见此情形，守城将军意识到，本来敌方的兵力就强于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不攻自破，也亲自下场试图挽回，但士气依旧低迷。

    心中恼火，不由得对他们咆哮道：“你们这群孬种！自己的家人还在身后，你们却连刀都提不起吗？怕死还来当什么兵！败亡后，自己的家人被肆意凌辱更使你们开心吗？此战还有胜机！将对方屠杀干净，迎接胜利！”

    待方渊他们进入攻击范围，城墙之上射出一波又一波箭，待箭放完，也不过让双方兵力持平。

    原本在库存中，数量最多的就是箭，可一个月前的大火，把箭全部烧毁，现在这些还是近几日急忙做出来的。

    “跟我冲！”守城将军紧接着也如同方渊般，冲在最前。

    刚刚那一番话语还是有用的，至少士兵们不再犹豫不前，随将军冲出。

    两军相接。

    “哈哈哈哈……”方渊狂笑，凭借自己的近身搏杀经验，肆意杀戮着，血溅在脸上，然后消失不见，似乎被吸收般。

    在阴沉的天空下，血色渐渐蔓延，侵占了原本的绿色。

    刀剑划破肌肤的声音，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成了战争的乐曲。

    方渊的杀戮终究因体力的不支而变缓，但路过的随手一剑，一样能够带起一颗头颅。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不过，没关系，这个问题马上就会解决。”

    “更严重的问题是：灵魂与身体还没有完全契合。”

    血道道主的灵魂何其强大，倘若没有经过时间长河的消磨，直接融入这具身体，势必会把身体撑破。

    更何况刚才的灵魂融合让灵魂的韧度提升了一点。

    方渊现在就像一个吃撑了的大胖子，所有对身体的指令都会有轻微的滞后感。

    心神注意到满布身体的血道道则，经过刚刚的杀戮，吸收的血液使这些道则散发着微光，但距离完全恢复还不够，远远不够。

    方渊目光阴冷地扫视这片战场：“把这些血食的血液吸光，应该还能再恢复一些实力。”

    “重生消磨道则，导致现在道则已无法从外界吸取元气，只能从血液中吸收，这也是我选择在这个时间点重生的原因之一。”

    “谋划也是从这里开始铺垫，到之后的仙凡大战，如果计划顺利进行，我能一跃成为半步道主！”

    “到那时，我才真正拥有对抗命运的能力，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失败！”

    方渊边往后退，心中一边思索，补充计划细节。

    “方渊，你我不妨一战！”一声喊叫突兀响起。

    方渊望向来人，淡淡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将军，你杀不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赵将看方渊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实力让人心惊。

    此时他体力不足，只要杀了他，或者拖住他，对己方会有很大帮助！

    因此赵将军硬着头皮前来堵路。

    在方渊上一世的回忆中，这位将军的女儿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中，杀救命之人的爹，对自己可是没有一点好处。

    他来堵我还真不好办，杀又杀不得，就先与他周旋吧。

    林渊想到这，赵将已经冲上前来，招式大开大合。

    在方渊眼中全是破绽，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学着之前那两人，你一剑，我一刀，打得难解难分……

    时间已临近傍晚，阴云遮住太阳使空气沉闷，似乎不久后就会下一场大雨，抚平这场战争给大地带来的伤疤……

    “赵将，看来还是我们的胜利啊！”林副将气喘得厉害，背部还淌着血。

    “呵，你有什么底气说这话！”赵将呵呵一笑。

    林副将瞪眼：“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光杆将军不足为惧。”

    “你们也不过剩下十几人，我平春城内还有百姓……”赵将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方渊。

    原来是方渊突然暴起发难，背后捅刀，不足五分钟，将他们杀了个精光，如今的战场上只剩下两位将军。

    “你在做什么？”赵将脸色讶异。

    方渊一脸真诚地走上前：“赵将军，其实我是陛下在正阳的卧底，潜伏多年，只待今日回归！”

    赵将愣了愣：“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有些难以接受，可这是事实，你大可以去禀报陛下，寻求答案！”

    赵将半信半疑：“你就在此，不要走动！”然后转身，想去找赵皇问个究竟。

    林渊跟在赵将身后。

    赵将转过头，脸色温怒道：“你做什么？”

    “随你去见陛下。”

    “我叫你在这等着！”

    方渊面无表情：“你打不过我。”

    赵将一路走，方渊一路跟。

    无论赵将问什么，都是以“你打不过我”回答，气得赵将七窍生烟。

    在经过城门时，方渊悄无声息地催动血道道则，整片战场的血液诡异地流动起来。

    从上空看去，血液如同潮水般向方渊涌去，被方渊吸收。

    这等动静大概率会被他人看去，不过没关系，方渊知道：他们所有人在不久之后，都会死的。

    这样的异常在方渊的有意控制下并没有被赵将发现。

    两人依旧是一个走一个跟，可此时方渊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