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主动出击

    陈顺秦送别几名军政大臣后，在勤政殿拟了份旨意，所有四品京官和五品地方官乃至以上于二月五日巳时在奉天门御门听政，也就是后天。

    毕竟现在时辰已晚，满朝文武已经熟睡，定在明天过于仓促。

    写完旨意后，稍微舒展身体，走到殿外眺望，月亮远远悬挂在天上，星星满天闪烁，已经是深夜了，便返回了勤政殿东暖阁寝睡。

    陈顺秦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在梦中时不时想起太祖太后打天下的场景，太祖御驾亲征前对他的话也在大脑不断重现。

    卯时初刻，陈顺秦在睡梦中被太监喊醒起来，迷迷糊糊的被太监、宫女们伺候更衣、洗漱。

    更衣洗漱完后，便到了早课环节。由于太后早逝，文德帝便暂停了请安这一环节，直接进入早课环节。

    最初太祖定的规矩，是皇帝与五殿大学士在学海殿一起早课。陈顺秦觉得太远，便改了规矩，皇帝与帝师一对一早课。于是来到勤政殿西暖阁，帝师宋运早已在此等候。

    陈顺秦给宋运行三揖礼。宋运站立受礼，受完礼后挽着皇帝就坐，于是两人开始早课。

    早课完后，陈顺秦问了一个问题：“宋师傅，如今国家实力强盛，而北赵是我大梁多年仇敌，学生是否可以向北赵开战？”

    宋运听完后十分诧异，怎么谈到战事上了？不过还是说道：“皇上，目前我国是可以打一场战争的，打一场完全无伤大雅。但是北赵位置太特殊了，离北京太近了。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可能会有亡国之灾的。”

    “嗯，学生知道了。”陈顺秦没有对宋运的话作出回答。而是起身行揖礼，送着宋运离开勤政殿。

    太监、宫女见皇帝从西暖阁出来后，几名太监抬着一座又一座的菜呈了上来，到了用早膳的时间。

    陈顺秦看到早就吃腻的早膳，没有了胃口，但是一早上还是要进点什么，便勉强吃了几口。

    边吃边想着北赵的事情，一直没有思绪，陈顺秦想去见见太祖。便对着总管太监李狗儿吩咐道：“曾狗儿，你送这份旨意去军政堂，让沈子集他们发了。另外，告诉他们，今天上午不用见朕了，进京的外官见见他们就行，不用听朕训话了。说完后去徐国公府、常侯府和袁侯府，请几位将军入宫。”

    “是！回来的时候要给皇上带点东西吗？”曾狗儿见皇帝胃口不好，问道。

    “回来的时候去罗锅巷吧。”陈顺秦补充道。

    罗锅巷是北京著名的小吃街，汇聚了全国各地的特产、美食。陈顺秦每次嘴馋，都会让太监去采购，当作加餐。

    “是！”曾狗儿恭敬的离去。

    早膳后，陈顺秦坐着明黄色十六人大轿来到敬祖殿。敬祖殿里侍奉着自己的父母梁太祖陈兴武、孝慈高皇后吴思卿的画像和牌位。陈顺秦犹豫不决的时候总会来到这里。

    进殿后，陈顺秦对着牌位行三跪九叩之礼，礼毕后恭敬上香，并再次跪在牌位前。

    “父皇母后，昨日北赵在宣府镇对我国宣战了。”陈顺秦诉说道，“父皇您在位时勤恳奋战，为了国家安定付出了太多。从林武四年打到林武十二年，经历短暂休息后，又从林武十四年打到您龙驭宾天，终于将周边的对手打服。儿臣继位后，为了不负您的众望，每日勤恳工作，没日没夜的批改奏折。短短十年时间就带着国家富裕起来，百姓安居乐业，军队兵强马壮，开创了一代盛世。”陈顺秦谈起自己的文功政绩，愈发自信。

    “可是北赵来势汹汹，势要一举南下入关，拿下父皇打下的江山，将华夏再推进乱世年代。群臣们一味劝儿臣守，守确实是良策，但一直守终将守不住江山。儿臣的身体也不好，您的皇孙们年纪都还小，难堪大任。儿臣认为此战必须要主动出击的，这样才能再稳国家几十年，待您的皇孙们都长大了，儿臣也能安心撒手人寰…”陈顺秦对着牌位磕了又磕，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只有在这里，陈顺秦才能暂时放弃皇帝的身份，做回孩子，像孩子一样对长辈诉苦。

    突然殿外一阵微风吹来，吹拂在陈顺秦的脸上，感觉到十分舒心，像是父母抚摸着他脸庞。

    陈顺秦站了起来，看了看先帝先后的牌位，坦然离去，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徐国公徐於达、常侯常胜和袁侯袁成收到旨意后马不停蹄赶向梁皇城。

    三人到了勤政殿，听说皇帝去了敬祖殿，便去军政堂那坐坐。

    三人从军政堂出来后脸色已经阴森不少，他们已经知道皇上召集他们的目的了。

    见皇帝乘着轿子进勤政殿遵义门，三人便在勤政门处跪着。

    陈顺秦看到三人跪在勤政门前，便让轿子停了下来，对着他们说道：“岳父、常胜和袁成，你们进殿说话吧。”随后乘轿进勤政门，三人听到旨意后便站起紧跟其后。

    进殿后，三人给皇帝磕头请安道：“臣等恭请圣安！”

    “圣躬安！”陈顺秦坐在上席摆手道，“来人，赐座！”

    只见几个太监拿了三座椅子，三人赶紧谢恩坐在皇帝下方。

    “北赵战事，你们都听到了么？”陈顺秦一边泡着茶一边问道，直切主题。

    “臣等已经从军政堂那里得知了。”徐於达缓缓说道。

    “岳父，还有两位将军，朕不想听你们也劝朕守了。”陈顺秦看三人欲言又止，说道：“既然你们知道了，朕也就明说了，此战朕是一定要打的，而且是要主动出击！”

    三人听到这个惊天霹雳的消息，吓得急忙离座又跪了下去，“皇上，万万不可啊！”

    “你们都是开国功勋，太祖在时你们主战，朕在时你们一个个都劝着朕，是瞧不起朕么？！是觉得朕不如太祖么？！”陈顺秦从敬祖殿后出来心情便不太好，见武将和文臣一样厌战，一种厌恶之情油然而生，指着勤政门道：“门就在你们后面，不想打的现在就滚出去！”

    徐於达见已经劝不动皇帝这个女婿了，叹气说道：“如果皇上执意要打，老臣只能听旨。不过老臣恳求皇上，将主将位置授予老臣，老臣想在将死之年再为国效力一次。老臣打北赵有经验，必能打的北赵不敢在跨越我国边境半步。”

    徐於达说出此话，没有任何吹嘘成分。

    徐於达为梁国第一武将，擅攻。从太祖起义时便跟在身边，历经大小战役数百场，胜场为多，被太祖授予“梁国之枪”的称号。

    “不，岳父，您还是跟在朕身后吧。朕要御驾亲征，朕要亲自打服北赵！只有这样，北赵才会彻底放弃入关中原的想法！”陈顺秦狞笑道，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