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药课老师
第二天，当哈利第一次走出寝室，切切私语便一直紧追着他，学生们在教室外排着长队，个个想一睹他的真容，走廊里便为了他，从他身边走过又折回来死盯着他看，哈利懒得理他们，不过这可把他身边晃悠的罗恩吓得够呛 你很难相信这古堡究竟有多大，若不是它外形确实宏伟，哈利都怀疑它内部用了无痕伸缩咒，这古堡的楼梯总共有一百四十二处之多，每逢星期五就通到不同的地方，有时台阶会突然消失，你还得记住在什么地方应该跳过去，这里还有许多门都有意念，若不是客客气气的请他们打开，他们是不会为你开门的，除非你用阿拉霍洞开 肖像上的人总是不断的互访走动，哈利对他们真的很感兴趣，可惜，自己不可能变成画，甚至连盔甲都会行走，唯一可能活动但还没活动过的，大概就只有霍格沃兹里无处不在的盔甲石雕了 幽灵们也有些烦人，你总会在拐角或打开一扇门时突然窜出一个幽灵，尤其是皮皮鬼，虽然哈利总能冷着脸看皮皮鬼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蹦蹦跳跳，但皮皮鬼依然对捉弄哈利乐此不疲，这以至于哈利几乎不能将魔杖离手，否则就无法有效地应对皮皮鬼的捉弄 而比皮皮鬼更糟糕的是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你根本想不通他的思维是什么，在一个如此奇幻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古板的人，以至于为了应对皮皮鬼而常常拿着魔杖的哈利一旦被费尔奇撞见在走廊里拿着魔杖就会被训斥一顿，当然，哈利有时也会假扮皮皮鬼，狠狠的报复一下费尔奇 还有他养的猫，那只叫洛丽丝夫人的猫比费尔奇还要敏锐，哈利甚至怀疑那是个用变形咒把自己变成猫的巫师，这猫咪不惧任何诱惑，如此忠诚的帮助费尔奇完成他的工作，哈利曾趁它不注意弄倒了一具那只猫身边的盔甲，只差一点点就压死了这只讨厌的猫，真可惜，那只盔甲忽然活动起来，撑住了地 整个年级里成绩最好的就是赫敏和哈利，也因为哈利的名人效应，他们两个都很快出了名，最著名的莫过于他们那比常人厚一倍的笔记，以及在麦格教授的变形课上第一节课就成功把火柴变成了针，几个爱搞八卦的学生甚至已经擅自把他们两个凑成了情侣，赫敏对此有些困惑，但哈利依然完全无所谓 哈利现在已经如愿以偿的获得了比级长珀西还大的影响力，拉文克劳的学子们赞叹哈利学习的能力，而第一天晚上回寝室的路上，哈利勇斗皮皮鬼的事迹也被人们夸大的宣扬着，到最后，那天晚上见证了一切的糊涂蛋纳威，甚至以为哈利已经会使用爆破咒了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对这一传奇十分感兴趣，哈利现在在自己的寝室里几乎是一呼百应，而赫奇帕奇的学子们通常对任何人都很友善，就更别提总是在学习上帮助他们的哈利了，哈利成为了学生阶级的领袖，整个一年级的王者，这让斯莱特林们十足羡慕与嫉妒，也对哈利敌意更大了 星期五，哈利和罗恩依然凑在一起，在礼堂上吃早饭 “我们今天有哪些课？”罗恩问道 “和斯莱特林学生们一起上两节魔药课”哈利从容不迫的回答着，还一边往自己的燕麦粥里放糖“斯内普教授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听说他很偏向自己的学生，今天倒可以看看” 哈利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墨绿色的眼睛像是黑湖波动了一下，深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额头的伤疤的在提醒着他这个老师的不同之处 邮件到了，哈利早已习惯了这场面，但哈利依然津津有味的看着，百十来只猫头鹰突然从窗口飞进礼堂，飘落的羽毛如同下起了雪，嘹亮的声音如海上的海鸥在筑巢时的鸣叫，一大片猫头鹰浮在上空盘旋，如同滚动的乌云，这真的又壮观又漂亮 哈利从来没收到过信件，他对此相当开心，因为自己可以在每天清晨不思考任何东西的吃早餐，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但今天海德薇却给他带来了字条，哈利对此也没有怨言，只是拿起字条看着: 我知道你星期五下午没有课，不知能否在午后3时前后过来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知道你第一周的情况，请让海德薇给我一个回音 海格 哈利向罗恩借来羽毛笔，在字条背面写到：“好的，当然没问题，下午见”，是很漂亮的斜体字，之后，便让海德薇飞走了 …… 魔药课在一间地下教室里上课，这里比城堡主楼阴冷的多，但哈利觉得很舒适，沿墙摆放着玻璃罐，里面是各种奇怪的材料和动物标本，像是生物课堂上装着福尔马林的罐子 斯内普和魔咒课的老师弗立维一样，他对哈利相当在意，念到哈利的名字总是停下来 斯内普点完名便抬眼看着全班同学，眼睛乌黑，但是冷漠、空洞，严肃的到了死气沉沉的地步，仿佛目空一切，眼神没在任何人身上聚焦过，除了哈利 “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这门魔药配置的严格工艺”他说的话有一种奇异的腔调，只比耳语略高一些，但每个人都能听清他说的每个字，并且他的吐音异常清晰，总是在某些地方拖着长音，但在某些地方又加重而干脆的吐音，最后汇聚成一种既抑扬顿挫又波澜不惊且缓慢的语调 “……”他缓慢的张了张嘴，你几乎能看清他嘴唇的开合，像是在用嘴呼吸，实则是他缓慢语句的前调“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有些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干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但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首先，你们不能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才行” 哈利确认了，自己并不喜欢他，魔法应该是伟大的艺术与力量，而不是什么“傻乎乎的挥动魔杖”，魔药学同时也是美妙的艺术，但这个魔药课老师不该因此贬低其他艺术，一个标准的，傲慢无礼到愚蠢的斯莱特林，哦，优雅与礼节他保持的还不错，虽然他并不礼貌 他讲完短短的开场白后，全班鸦雀无声，这个老师与麦格教授一样，拥有轻而易举镇压整个课堂的力量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生死水，先生”哈利一面沉思，一面答到，语气依然很恭敬，这毕竟是他的导师，不过，他注意到斯内普教授的嘴唇抖了抖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想到哈利能答出来，然后他凝望了哈利许久，眼神无比空洞，丝毫没有聚焦，许久才缓过神来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应该去哪里找？” “粪石是一种从山羊胃里找到的石头，使用得当的话，可以救回一个被毒倒的人”哈利依然有条不紊 “波特，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他们两个没有区别，是同一种植物，统称为乌头，分布于中华南部地区”哈利微笑了起来 斯内普脸色难看，但也不想再耽误上课了，只得作罢，一甩自己的黑色斗篷，走回了讲台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众多学子都惊呆了，这些问题他们恐怕没有一个能答得上来，斯莱特林的还好点，格兰芬多简直是用看神的目光看波特 哈利却完全没搭理他们，一面认真听讲，一面用多余出来的思维沉思着 斯内普教授刚刚问问题时，嘴唇颤了颤，并且他是即兴发挥问出的这几个问题，那么这几个问题，很可能带着某种隐喻，隐藏着他当时的情绪以及他的过去 从自己与他目光交汇伤疤会疼来看，斯内普教授的过去，说不定还与自己有些关系，那这就值得自己好好探究一番了 首先，斯内普教授刚才的第一个问题是：WhatwouldIgetifIaddedpowderedrootofasphodeltoaninfusionofwormwood 水仙根（Asphodel）实际上是一种形似水仙的百合花，而它的花语就十分耐人寻味了：我的悔恨追随你至坟墓 而Ｗormwood，也就是艾草意为“缺席”和“苦涩的悲伤”…… 在古希腊神话里面，水仙根是一种长在天堂、乐园里面的类似水仙花的花，而且是四季都会开花的长春花，纳喀索斯有一天在水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然而却不知那就是他本人，爱慕不己、难以自拔，终于有一天他赴水求欢溺水死亡，死后化为水仙花，后来心理学家便把这种病症称为水仙花症，也就是自恋症 但另据一些文献显示，在古希腊，水仙根与死亡和哀悼有关，他们大多数人都认为，平凡的普通人在死后会去往“白阿福花田”，而所谓白阿福花，就是水仙 艾草也为苦艾、洋艾，也隐喻为苦恼、痛苦、深切的悔恨，其学名Artemisia源于古希腊神：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是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森林和儿童的守护者，太阳神阿波罗的孪生jiejie 苦艾对于墨西哥人具有某种重要性，他们在庆祝一个女神的盛大节日时，妇女们会头戴苦艾花环，跳起仪式舞蹈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是生死水，又译为活死水（DraughtofLivingDeath），其意为“活受罪、生不如死、半死不活、虽生犹死” 那么斯内普的暗指就是“百合花落入苦涩的悲伤，我对女神的死深感悔恨，从此过着地狱般阴惨的生活” 或者：“我对自己的傲慢深感悔恨，从此过着地狱般阴惨的生活” 因为不知道斯内普教授的过去，并且也看出了斯内普教授的性格十足傲慢，所以这两种解释方法都有可能 那么如此推断，他的其他话，可能也有含义 而第二个问题：“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该去哪里找？” 这里斯内普教授说的是：“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 他难道需要粪石？那他直截了当的说就好了，更何况自己一个学生，门道可比他少 那么再来看看粪石的作用：“使用得当的话，可以救回一个被毒倒的人” 粪石是用来救被毒倒的人，是用来解毒的，那斯内普教授想解的这个毒就很重要了 “毒”这个字非常灵活多用，很多东西都可以用毒暗喻，包括爱情、威胁、危险、烦恼困惑、痛苦 那斯内普教授想表达的意思就很多了，比如“排解危险，排解爱情，排解烦恼，排解痛苦”，并且其中大部分意思都不冲突，甚至可能这些意思都对 如果第一个问题是表达自己的痛苦，那第二个就是自己想做些什么来缓解或解除这个痛苦 第三个问题，狼毒乌头再一次点名了“毒”，而狼则意味着狼道，也就是：隐忍、孤独、克制、冷血，舟形乌头重点在“舟”，舟就是船，船的意味也非常多，比如：在大海上孤独旅行的旅行者；长风破浪必然能达到目的的坚定；佛家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代表改邪归正等 第三个问题太过复杂，先抛却不谈，那么把前两个问题连起来可能的意思就是两个： 1、我对我的女神逝去充满悔恨，因此我异常痛苦，我需要做些什么来追回她、追悼她或补偿她 2、我对我的傲慢充满悔恨，因此我异常痛苦，我需要做些什么来改正它或弥补因为我的傲慢造成的损失 而第三个问题的隐喻，很可能就是他的具体做法，这个目前还无法推测 …… 思考这些问题可一点没影响到哈利的发挥，他不仅出色地完成了本节课的任务，并且还帮助了一旁的罗恩与纳威完成任务，不过，斯内普教授对他的憎恨简直难以言表，以至于这帮助同学的小小举动让格兰芬多被扣了一分，不过哈利完全无所谓，谁都能看出来斯内普教授在针对他，没人会觉得这一分是他的错 “打起精神来”罗恩还在安慰明明完全看不出情绪低落的哈利“斯内普也经常扣乔治和弗雷德的分，哦，对了，我能和你一起去见海格吗？” 差五分三点，他们离开城堡穿过场地，向海格的住处走去，海格住在禁林边缘的一间小木屋，门前是一张大弩和一双橡胶套鞋，也不知这弩箭能对魔法生物起什么效果 海格把门开了道缝，露出那巨大的身形和满是胡须的大脸 “等等”他摆了个先别进来的手势“往后退一些，牙牙” 海哥把他们让了进去，一面单手抓住一只庞大黑色猎狗的项圈 小木屋只一个房间，天花板上挂着的是火腿和野鸡，火盆里是用铜壶烧的开水，角落里一张大床，上面的被褥都是用碎布拼接的，也不知是海格实在穷困潦倒，还是没有那么大的被子给他盖 “别客气”海格说着，放开了牙牙，那牙牙一下子扑倒了罗恩，冲过去舔他的耳朵，哈利知道海格把猎犬放开，一定是不担心猎犬伤到他们，所以也就没管惊慌失措的罗恩 “这是罗恩”哈利一脸淡漠的对海格说，他正忙着把开水倒进一只茶壶，另一边是一个大餐盘，上面摞着岩皮饼 “韦斯莱家的小兄弟吧？话说，你和那对韦斯莱的孪生兄弟说了什么？他们开学没两天就来找我要被施了无痕伸缩咒的旅行箱，还说是你说的能来找我要，我可几乎费了大半辈子的精力才把他们打发走” “抱歉”哈利没动桌上的岩皮饼，只是拿起茶喝了喝，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罗恩不得不一边捂着差点被硌掉的牙，一边装作很爱吃岩皮饼的样子 “没事”海格摆摆手，一副豁达的样子“就是你们最好小心点，那对孪生兄弟从我这儿拿走了点……呃……用来搞恶作剧的东西” 接下来便是喝茶聊天的茶话会，罗恩说着霍格沃兹里的事物，哈利在一旁默默补充和发表看法 聊了一会儿，话题转到了罗恩的哥哥查理，海格似乎对火龙很喜爱，而查理正好是研究火龙的，哈利发现茶壶暖罩下压着一张小纸片，那是从《预言家日报》上剪下来的报道，主要说的是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 很重要的，古灵阁闯入事件发生那一天正好是哈利的生日，而那天正好是哈利和海格拿走713号地下金库的那个东西的时间，这上面说试图抢劫古灵阁的黑巫师闯入古灵阁后那个金库早已被提取一空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黑巫师们不惜闯入古灵阁也要拿到的东西很可能正是那天海格提走的东西，而海格说过，古灵阁是除了霍格沃兹以外最安全的地方，那也就是说，霍格沃兹是整个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了，那个小包肯定就在这所学校里 黑巫师们敢为了那个东西闯入古灵阁，哈利不认为他们不敢闯霍格沃兹，看来自己刚刚进入这所学校的第一个学年就不怎么会平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