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发

    “请出示证件。”赵寒看着列车门口的军官，掏出士官证，示意了一下。“5排3号座，谢谢配合。”可能由于是军列的缘故，列车的检录非常缓慢，也没有其他的高铁经过。赵寒坐在窗边的座位，有些无聊的望着车窗外，空荡荡的铁轨，以及安静地站台上不时飞过的几只小麻雀。“哥们儿，你原来那个单位的？”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一边忙不迭的把比正常人大出去一圈的军用背包往行李架上塞，一面咧着嘴向他询问。“一一五师，二四三旅的”“中央师？”男子有点惊讶，“嗯，”赵寒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帮着他把行李塞好。“谢了，”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包，里面装了些牛rou条“吃点儿，这玩意儿耐嚼，打发时间。”赵寒也没推辞。“你呢，你原来那个单位的？”“三二八师，一二二旅的”“守备师团。”“军校成绩不好，没考上士官。”男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才申请了个下士退役，也没续展士官，又给叫回来了，你看这事儿闹的。”

    男子坐在赵寒的对面，拧开瓶子灌了两大口水。“认识一下，我姓牛，牛海军，虽然我是个陆军。”赵寒笑了笑“可能取名字的时候是希望你当海军的。”一边伸出手“赵寒”男子的手很有力量，尽管看起来没怎么使劲，赵寒的胳膊还是被扬起老高。“我没啥擅长的，就是力气大，你要是想找我，去一二二旅找大牛，都知道。”赵寒点点头，陆陆续续身边座位的人都填满了。大牛，赵寒已经习惯了这么叫，是个坦克兵，赵寒偶然发现了一个和自己一个旅团的医疗兵，两人一阵寒暄的空档，列车已经开动了。车窗外的景色飞快的后退，在座的几个人默契的沉默了好久。眼神也不复方才那么欢快。大牛注意到赵寒的戒指“感情咱们几个，就你结婚了。”赵寒也没不好意思，“我结婚结的比较仓促，刚结婚就赶上北线大征兵，委屈她了。”大牛瞪大了眼睛“合着咱都是第一次北线征兵入伍的哈”几个人都笑了。军队同期入伍，立刻增加了几人的亲切感。

    “请车组成员安静。”不到3秒的功夫，车厢静的只剩下铁轨的声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中央集团军，近卫旅团团长，邱川阳。预计5小时后，本列车将到达北线后备军团驻地，下面请依次领取相关资料，10分钟后由我向大家说明一些情况...”赵寒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在军队，他总有这种该死的熟悉感。长年战争培养的性格深深地烙在了赵寒的心里：军人不需要太多感情。

    9月10日，8：13，北联省城郊，兵营

    “呼叫C3，请确认近空安全。”“C3报告，近空安全，可以降落。”楚轩程觉得有些纳闷，就算是地方的守备部队，也不至于这么空旷，偌大的机场，出了刚刚确认身份的雷达有人cao控，地面上居然没有人员站岗。在直升机扬起的灰尘里，一行人看见前面火急火燎的跑来一个人“哎！你们那个单位的，临时机场在那边！一会儿还有人降落！”一边跑一边喊。楚轩程上前“你好，联省特警队的。”“楚队长？！”那个士兵一愣，“您这不是让我难做么，咱其他单位的直升机不能往这放。”楚轩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从城里过来，直升机燃料不多了，没法挪地方，你看要不，一会儿降落的单位在临时机场将就一下？”士兵一咬牙“行吧！那楚队长过来签个文件，等等，你们刚从城里回来？”士兵走出去几步又顿住了。“是。我们还有一个民众，不过状态不好，你们这有医疗人员吗？”楚轩程指了指身后的女人。“有，我这就通知过来接人。”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回头问“你们从城里过来，城里情况怎么样了？”

    楚轩程犹豫了一下，“我来就是汇报这件事的，本打算从你们这借人，不过看这个样子...”楚轩程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基地“可能是白跑一趟了。”他清楚地方部队都有定期换防的规定，可能今天正好倒霉，正赶上。“嗨，不是换防的事儿，今早上省委就调出去一些人协助警察说是什么控制现场，就刚刚，一个军官坐着吉普车火急火燎的找团长，这不，团长留下参谋和基本人员就直接领着队伍进城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城里情况怎么样？”注意到楚队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士兵试探的问。

    楚轩程犹豫了一下，“带我找你们的参谋，尽快。”士兵没敢多问，快步跑着在前面领路。“参谋长，有人找——”话还没说完，楚轩程直接打断“他们走了多久了？”参谋长马上反应过来“1小时之前了。”“还来得及把他们叫回来吗？”参谋疑惑地问“楚队长，任务取消了吗？”楚轩程一拍桌子，“什么任务，快让他们原地停下！现在进城就是送死！”楚轩程不耐烦的盯着参谋，掏出自己一直戴在头盔上的记录仪器，“你自己看吧。”参谋半信半疑的盯着屏幕，直到看到最后的录像。“这...”“传令兵，快让出发的部队停下！”传令兵立刻拿起耳机“指挥中心呼叫N1，请立刻停下！收到请回复！重复一遍，请立刻停下！”参谋转过头去对着控制主屏的士兵喊道“用卫星！”来不及了，楚轩程心想。

    楚轩程问“你们这还有多少人？”参谋长犹豫了一下“最多两个排。”楚轩程叹了一口气。“这附近还有其他部队吗？”参谋长缓了缓“有，昨天有两个后备营来补充人员，这不是几天后要开始收容病例了，今下午能到，现在应该进联省地界了。”“那附近还有在驻地的部队吗？”“这我不清楚，往北再走30里还有一个连驻守在铁路线上，他们应该没被调走。”一边翻找着文件“对！明天还有两个特别机动营作为先遣队来驻扎。”楚轩程的眉头才松了点。“那个驻守铁道的连能联系上吗？”“我试试。”“尽快联系，让他们留下一个排，剩下的人火速往这里赶，如果不信，就把我们队伍的任务记录视频发给他们看！”“好，好！”楚轩程赶紧问“我的人需要3辆军用吉普，如果没有，大点的货车也行。还有，我们需要补充弹药和装备，一会儿我们要往南走。”“南？你们要回城？不行不行，你刚刚不是说回去就是送死吗？”楚轩程不耐烦了“我回去接你们的人，你们一个团不至于一个人都跑不回来吧！能救一个是一个！”又想到了什么“你们驻地公开吗？”“不公开，我们属于外围守备军。”“那就好，如果有城里来的难民，一定要检查清楚，身上有没有抓伤，咬伤，如果有，一律不要收治！这东西会传染！”参谋哭丧着脸“这，楚队长，没有上级命令，我无权驱逐平民啊。”楚轩程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今晚的夕阳，就最好不要什么事都等着命令。”一边对身边愣住的士兵说“带路，弹药库。”

    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参谋长说“对了，我还需要一双军靴。”“啊？哦哦，我让人一会儿送过去。”

    10：30，列车

    车程比预想的要漫长，车厢里会议结束之后的火热气氛慢慢的冷却，最后，不少人开始眯着眼养神，或者四处随意走动，打发时间。刚刚的广播无非是宣布了一下再服役人员单独成立番号的事，还是遣返回原部，望着自己手上报道的地点，一阵无奈：特别机动营。本来以为这次遣返最多也就派到先遣队，结果还是回到了那个自己不太乐意回到的地方，很意外的是，坦克部队竟然也受到了征兆。“不是只说是收容病例吗...”赵寒自言自语。旁边的那个医疗兵被一个猛烈的震动晃醒。一脸不情愿“真是，收容病例这种事，常备军人是不够了吗？”一边歪了歪脑袋。打算继续睡。

    “哎，哥几个儿，醒醒了！”长的有点“渣男”的那个人回来了，虽然赵寒也不清楚，不过林婉见到这类的一般都会这么说。“干啥呀，我才要睡着。”牛海军骂骂咧咧的睁眼。“睡啥睡，我刚刚往后走的时候发现，咱们这个车厢真是风水宝地！”“瞎咋呼，有话快说。”牛海军不吃这一套。“你猜猜，咱后面那几节车皮，是干啥的？”这话把有些打盹的赵寒都吸引了过来，一堆人盯着他，等着这个“侦查”完毕的人汇报。那人得意的笑笑，示意大家凑近点，赵寒只是侧了侧头，就足以听清他们说什么，“感谢狙击手的听觉。”赵寒苦笑。

    “咱后面那车皮，我刚刚想逛过去，被人拦下了，不过呢，我过去的时候，那门还没关，我就瞅了一眼，你们猜怎么着？”“快点的，说，”那个五大三粗的步兵拿胳膊捅了那人一下。“咱后面那个车皮，我估计后面好几个都是，全送的女兵！”赵寒一阵无语，其实也情有可原，他倒是无所谓，特别机动单位一般不合其他单位协同，所以习惯了，不过就他出任务的间隙了解到的，好像地方部队和守备军很多都是男女兵都有，而且虽然驻地分开——之前那个很喜欢八卦的观察手告诉他，很多对军队夫妻都是男女兵协同作战的时候认识然后结婚的。这种事在部队也见怪不怪了，而且这几年政策也允许，除了对怀孕有限制，其他倒也没什么。也难怪这些小伙子这么兴奋，多半是没对象呢。

    “我以为啥呢，你小子贼溜溜的就去看了个这，活该人家把你赶回来。”那人一撇嘴“你就羡慕吧，你不想看看女兵？那可是真俊，这次刚退役就被叫回来，都没对象呢，演什么。”瞅见牛海军低着脑袋，问“大牛，我看你是个实在人，一会儿，咱俩拦下那个往后送餐的车子，你看那个服务生都是男的，不能便宜他，咱代替他，去向女战友们问候问候，你说行不？”大牛满脸通红，憨憨的揪着衣服“不行，不好，人家不一定愿意看到咱。”那人一撇嘴，“没意思，你不干我一会儿自己去。”赵寒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指了指守在他们车皮后门的那个人的肩膀，双刀肩章——那是宪兵。“我说，咱刚再服役，别自己找处分，到时候把你踢到劳务营，不好看。”那人立马蔫了。悻悻的回到座位上“真没意思，哎，接着睡觉吧。结了婚的人，不懂啊。”

    赵寒摇摇头，“往里靠靠，我坐外面，省的光正好照着你。”那人也没客气，往里挪了挪，一歪头，竟然真的睡着了。赵寒也随着铁路一晃一晃的，昏昏欲睡。

    “同志，同志？”迷迷糊糊被晃醒的赵寒问“有情况？”那个列车服务生身后站着个宪兵，有点不明所以。赵寒反应过来“什么事？”宪兵上前“是这样，这位服务生被列车长叫去处理总控室的供水，但是现在到饭点了，这个餐车送到后面的车厢就可以，你看，能不能代劳一下？”“渣男”立刻蹦起来，嫉妒的盯着赵寒，“你看他行不。”赵寒一指他，笑着问，宪兵板着脸“这位同志不太老实，刚刚在门口被我抓了一次，女同志对他的印象不好，不合适。”周围的几个座位上的人极力憋笑。“那你为什么不去？”赵寒问，宪兵竟然脸一松，有点扭捏，“咳。”他亮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我老婆就在后面，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让她看见我免不了受审。”周围的男兵大笑起来。“我也结婚了，这么着吧，我推荐一个人，绝对靠谱。”

    “大牛，大牛？”牛海军猛地睁眼“干啥？”赵寒笑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大牛就红了脸，粗声说“不行，不合适。”赵寒问“那你让女战友饿着就合适了？快去吧，人家都等着呢。”大牛扭捏的半天“那你陪我进去。”“行。”

    两人一前一后，大牛一步一停，犹犹豫豫的，赵寒瞅准机会，往前一推，迅速把车门关上，然后微笑着看着大牛回头惊讶的脸，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溜回座位上了。

    牛海军一下子傻在那里了，呆呆的看着车厢里的女兵，我滴个乖乖，当这么多年兵了，头一次自己面对这么多女兵，这一个个的，太俊了。“服务生？”离着他最近的女兵吃吃的笑着“还不开饭么，姐妹们都饿了！”牛海军楞了一下“开饭，开饭！现在就开饭！管够！”女兵爆发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大牛憨厚的笑着，分发盒饭，矿泉水。有一个嘴唇红艳艳的女兵故意笑着说“你自己进来，你老婆知道不吃醋吗？”大牛低着头，憨憨的说“没老婆”那个女兵大声说“这么多姐妹呢，说，哥哥看上哪个，meimei给你牵线搭桥！”周围又是一阵哄笑。大牛脸红透了，揪着衣襟“不，不合适。”那个女兵笑出眼泪来了“为啥不合适？”大牛呆了一会儿，猛地大声喊“太，太俊了，我不敢看！”这声连男兵都听到了，前后车厢爆发了一阵哄笑。

    “快别为难这个同志了，汗都出来了。”长相斯文，戴着圆眼镜的护士班长起来劝说各位。笑的很温柔。大牛呆呆的看愣了，猛地反应过来，“谢谢大妹子！给你盒rou多的！”那个班长都憋不住，噗嗤笑了，大牛愣了一下，“要不，再，再给你瓶矿泉水？”周围的女兵再也憋不住，大笑了起来，大牛红着脸不知所措。只想快快离开，几步上前，抓着女班长的手，重重的握了几下“谢谢你！我叫牛海军，我在三二八师一二二旅三团二营二连一排当排长，你有啥事儿找我帮忙，我现在很着急，我得快走了。”女班长楞了一下，看着手忙脚乱的发盒饭的人，笑了一声“等等！”大牛刚要溜回去，立刻停住。“啥事儿？”“陈芳荷，”看着傻站在那的男人“我的名字。”又加了一句“三二三女兵旅独立团一营二连护士班长，陈芳荷。”大牛猛地点头，“哎，好，记住了！”忙不迭的回去了。

    小小的插曲，带来了不少快乐，伴着一列车的欢声笑语，列车进入了北联省境内。

    10：40，北联省城郊

    “队长。”“什么情况？”楚轩程立刻问，“车队现在的位置就是最靠前的位置了，不能往里挪了。”楚轩程回头看了看车队“咱才刚进郊区，这样没法接人啊”无线电那头说“队长，真没法再往里了，咱一共十几号人，离咱最近的一群少说也有100多号，我刚刚试了试，这些东西视觉极差，但是听觉很好，而且这一群好几个能飞檐走壁的，现在车队的位置开一枪，也就半分钟就全过去了。”“你怎们试的？”那人犹豫了好久。“我刚上楼的时候，有一户躲在楼上，他家的女人看见我大喊了两声救命，本来没出声的时候，楼下的东西还没什么异动，结果...”队员有点哽咽。楚轩程缓缓地说“不怪你，回来吧。”“是。”

    楚轩程眉头紧锁，进城救人太不划算，而且说实话，一路走来，外围一个活人都没有，他对能出来多少，一点信心都没有。就算有人，他们这十几人进去自保都难说，很难帮到忙。但是在这守株待兔机会更少...“等等？”“队长？”“你确定这东西视觉很差？”“队长，我很确定，我刚进去的时候在一个大块头边上卧倒，事后我才意识到它从我边上过去了，看样子它没注意到我。当时我就和它几乎面对面。这些东西的视觉就是瞎子。”“好，尽快回来。”

    楚轩程回头“把激光定点装置拿出来。”点了点，一共8个。楚轩程用简易胶带捆到一起，在中间用四片比较完整的碎玻璃做了个柱子。固定在附近的一个土坡上，装上了大号电池。打开开关。一道绿色的光柱拔地而起，经过玻璃的散射，光柱崩塌向四面八方，即使在白天，这道将近20米高的光线“花”也足够引起人们的注意了。“希望人能看到。”楚轩程默默地说。回头对队员说“我们在这呆到下午6点，把能救走的都救走，明天也是这个流程，不管这个世界到底他妈的怎么了，特警首先要做的就是疏散民众。保持体力，随时准备接人。”“是。”

    12：20，北联省南部车站

    “请按照个人档案的指示自行前往报道地点，请按照....”也许是一路绿灯放行，列车竟然早了半个多小时到达，舒展了一下有些酸涩的四肢，赵寒背着军用背包，走出了车门。正午的阳光对于刚睡醒的人还有些刺眼，赵寒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长长的横幅“欢迎再服役战友入驻北联省”几个大大的字在空荡的车站广场上有点扎眼。赵寒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资料，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报道地点肯定不在这里，特别机动单位一向没有这些活动。

    大牛和那个医疗兵也从车上走下来，睡眼惺忪，看见赵寒避开大门，向一侧走去，“哥，不是进去报道吗？”赵寒僵住了一下，回头笑笑“我的报道地点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这会儿车里的人基本全出来了，有几个和赵寒走的方向一致的人，拥挤过人群向没几个人的空荡的车站兵营走去。大牛楞了一下“再服役人员不都是进去报道回部队吗？”一边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对上了那个人冰冷，不耐烦的眼睛。赵寒摇摇头，“是，但是好像我们比较急。”为了防止他再多问，指指身后“你们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医疗兵笑笑“那行，哥，以后有缘再见！”大牛也挥挥手，向人头簇拥的地方挤过去。在他们回头的瞬间，仿佛看到赵寒的眼睛，那种让人觉得和刚才那家伙一样的眼神让人觉得浑身难受。

    宪兵下车，看见赵寒的方向，有点诧异，“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人...”大牛挤过去问了问“为啥他们这么点人单独报道？”宪兵瞥了一眼憨厚的兵，犹豫了一下，“你服役几年？”大牛楞了一下“3年，就一期”又看向医疗兵“我更短，我就两年，这次是探亲假回来的。”宪兵懂了，两个新兵，难怪不知道。“他们是特别机动单位。”大牛愣住了。回头看了看周围士兵目送这帮人离开的表情，恐惧，忌惮，甚至有几分庆幸。“如果冲撞了他们，态度不好，希望你们理解吧。”宪兵叹了口气“这帮家伙离着战争最近，也挺不容易的。”“好了，同志们！欢迎大会马上开始，请大家入座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大牛最后看了一眼赵寒离开的背影，缓缓地进去了。

    12：30车站兵营树林

    “都到齐了吧。”站在土坡上的军官面无表情，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哀乐。副官递上名册“没有问题，都到了。”“特别机动部队的规矩，大家都懂，现在下发任务说明，你们有10分钟的时间熟悉，互相之间不许交流，看到你们身后的仓库了吗？”军官指了指，“箱子上有你们的名字，里面是你们最顺手的装备。你们有5分钟准备，之后会有车送你们到你们的部队，今天你们就要北上。”军官依旧是看不出喜怒。“为了防止你们不适应，我还是在这给你们开个欢迎大会吧。”看着同样冷静，冷漠的十几双眼睛，军官有些讽刺的笑笑“欢迎归队，士兵。”副官一声令下“准备！”十几个人纷纷进入仓库，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箱子。

    赵寒掀开铁箱，一套崭新的装备展现在眼前。漆黑的军服，这是机动部队的礼服，还有一套防弹衣和战术头盔。一律清一色的黑色，赵寒熟练的套好，扎进军靴的皮扣，衣服拿完之后，下面就是寒光闪闪的子弹。“咔嚓”周围几乎同时响起了这种声音，子弹入镗，保险打开。挎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八一式狙击步枪，沉甸甸的感觉反而让人越发冷静，别开手枪的枪膛，枪柄上的蝎子昭示着手枪的型号“蝎式手枪”战术护目镜压下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样了，在站到这里之前，也许他还是一个丈夫，一个儿子，一个普通人，但是穿上这些，他就只是一个兵了。别好他的黑底双条军衔——上士，赵寒走出仓库。

    黑森森的十几个人立正列队，军官满意的点头，“出发！”载着他们的汽车掠过还在欢呼，还在进行文艺演出的大院，向北方驶去。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与他们无关。

    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