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直面危险的觉悟
神明从来没有承认过祂们是神，祂们只有强大的力量。这是祂们被称为神的原因，也是祂们生存唯一的依凭。——祖父对独眼巨人说 尖塔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威胁一样，原本平铺在同一平面上的空间开始了变化。空间开始转变，或者说正在向着它原本该有的模样转变。这股变化来的如此剧烈，三人明显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 “怎么回事？”徐锺下意识地扒住了一旁的石壁，神情惊恐。 “这座尖塔的平面空间是人为制造的，自然有人可以来驱动它。”莱娅解释道，她看着眼前分割开的地面，“别过来！” 徐锺停下了脚步，现在他和莱娅两人正好在原本两处空间上，之前在同一平面还好，但现在却是看着莱娅他们开始下沉。原本他是要跳过去的，但莱娅的话却是打消了他的念头。 “空间的移动意味着空间的撕裂，如果你现在想变成两半的话就尽管来试试吧。”纳森嘲讽道，“如果想安全出去的话，就在那里等我们。” 徐锺听得出纳森话语中的意思，握紧了手里的短刀。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他只有依靠手里的这柄短刀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挑战，如果尖塔真的被启动的话，接下了所有在尖塔内的外人无疑是要面任何可能会出现的危机的。徐锺自然是难度最大的那一个，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这也是一次机会。徐锺并不缺乏知识，他需要的是实践，无论是战斗还是力量的运用。 他需要一次，自我独立的战斗，没有任何外力的战斗。只有战斗才能将他所知道的刻在心中，也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叛死者。 震动没有持续很久，不消片刻便是结束。可周围的环境却是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徐锺眼睁睁地看着周围从平面变成一堵高墙，心中震撼无比。 而紧接着传来的隆隆声却是让他一下子精神了不少。那声音代表了什么徐锺无从得知，但这对于他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徐锺非常清楚，以他现在的状态无疑是在这座高塔食物链的最低端的。不过高高在上不会是一直的，那么即便是万人之下也是如此。 面对这座幽深而又危机四伏的尖塔，徐锺一咬牙，有种义无反顾的感觉，向着未知走去。 周围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抑，无论是石壁上毫无美感的杂乱图案，还是周围介于黑暗与微亮的环境。这些仿佛都在无形地向着徐锺宣誓着对他毫不掩饰的厌恶。 “早知道就不来这了。”徐锺握着手里的短剑。 之前他有多么渴望防身的武器，现在就有多么的后悔。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武器，但却是失去了安稳度过的机会。所有的收益都有代价，徐锺算是明白了。 不过这本该是他早就应该明白的东西。从一开始无端死在一名“精神病人”的手中，有因此无故获得了叛死者的力量，他就应该明白。所得到的并不是上天的馈赠，而是暗中标价的魔鬼的礼物，无一例外。 可后悔是弱者最后的祈祷，是他们无力的遗书。 徐锺最起码还有着走下去的勇气，有些人则是连死去的决心都会消亡在无端的胆怯与幻想中。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仿佛就在耳边似的。徐锺顿时停下脚步，身子紧绷，他能感受的到自己的手心已经隐隐冒汗。他紧握着短刀，生怕自己失去了着个活下去的依凭。 等待是值得的，但最坏的打算也是实现了。 就在他停下脚步的短短十几秒后，一道迅捷得只剩下黑色影子的生物从左侧破开了石壁，疯狂地突破了石壁的限制。徐锺看着那黑色的身影停下步伐，缓慢却又沉重地向他走来，心里已经是没有了逃避的打算。 光芒仿佛是在被它吞噬着，它的身后一片深邃的黑暗，就连走动带起的微风都无法掀起任何波澜。而那家伙身前就是微弱的光芒，尽管不知道光源是什么，但足以让徐锺看清这个生物的面貌了。 那是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它并没有像那些艺术中出现的弥诺陶洛斯那样协调和充满和谐。那就是一个拼接品，是人为强行将牛头和人类般的身子像是嫁接般地融合到了一起。徐锺看得清切，那身子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的身子。 没有人类会有着这样诡异的身子——大量的机械制造将整个上半身覆盖，徐锺甚至可以看清它那机械的心脏，一枚跳动着的齿轮的聚合体。而下半身则是一具古怪的下肢，没有任何光芒能够将它照亮，也没有任何光芒能逃脱它的吞没。 这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的造物，无论在哪里！生物、机械、超凡，三种不同的力量完美又怪异的融合到一起，徐锺难以想象这种生物诞生的过程，诞生的理由。 不过他现在也不是要思考这种东西的时候，徐锺要做的只有一个——杀死面前的怪物！ 用自己所有可以付出的代价，用自己所有的手段，杀死它！ 短刀的光芒第一次充盈着杀意，寒冷从刀刃上蔓延。怪物缓慢地行动，尽管压力在上涨，尽管心跳在加速。但徐锺还是忍住了率先起手的念头，果断，就会白给啊！他想起了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这不代表着那怪物也会遵守这样的规矩。它代表着心脏的齿轮开始转动，隐隐感觉有蒸汽喷出的感觉。然后它动了，黑暗的双腿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像是无需加速的列车般，以最高的速度向着徐锺冲撞！ “哧——”刺耳的声音响起。 徐锺反应很快，但短刀的招架并不能使怪物停下脚步，甚至连带着自己也被这强大的推力硬生生地向后飞去。 “彭——”这是撞墙的声音，徐锺整个人陷入了墙体之中。他体内青铜的力量疯狂地调动着，维持着徐锺清醒的同时修复着他必要的器官。这是青铜之力的优势，这种来源于人类本身的力量会自动做出最优选择。 而现在，对于徐锺来说最优的选择自然是逃跑。 徐锺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疯狂地向他发送着逃跑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跑了。自己既然都有勇气能面对马科那样的敌人，那么现在又怎么可能再次退缩？ 可以害怕，可以畏惧，甚至可以哭着喊着发泄上天的不公，但唯独不能退缩。这不仅是一种动作，这更是一种态度，更是你活着、活着精彩的底气！ 所以徐锺打算直面这次危险。跑？很抱歉，这次他哪也不去，他想战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