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波谲云诡(上)
大愚接着道: “从白掌门致命伤口的位置和深浅,可看出凶手使用的兵器不仅细长锋利,而且招式诡异多变。 更重要的一点……” 他着转向清流柳,慈眉怒视,双袖忽的无风自动。 “你刚刚施展的武功从何处学来?” 清流柳面色再变,却闷哼一声,用十分不满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慌乱道: “此乃我庐山派不传之秘,与外人无关,大师不必管的太宽。” 大愚现出失望痛惜之色,喟然道: “贫僧与令师乃数十年莫逆之交,若贵派真有此秘传之技,我怎会不知。” 他话语刚落,身形一闪,在大家眼前一花之际,他已回到原来位置,似乎从未移动过。 区别却是他手上多出一把长剑,赫然正是清流柳的配剑“长奇”。 兵器莫名被夺,清流柳脸色涨红,狠狠盯着大愚禅师道: “大愚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愚将剑平端胸前,神色缅怀,摇头叹道: “此剑本是贵派镇教之用,剑身所附乃是一股浩然正气。 但现在落到你手上,换来的却是令人悚然的杀伐之气。 你刚刚施展的功法,其邪魅之感,与白掌门伤口残留气息一模一样,你为何要杀你师兄……” 就在清流柳身躯微颤、面容遽变之际,大愚禅师手中伏魔杖已疾扫而出。 劲风临身,清流柳这才反应过来。 他吓了一跳,急忙后退闪避,口中却气急败坏喝骂道: “大愚和尚,我敬你为长辈,你若再血口喷人,本人可不再客气了。” 事情如此变化,大出众人意料。 庐山派的弟子人人相觑,均有点不知所措。 这边清流柳兔快,但大愚禅师的紫红木杖更快,眨眼已近其胸口。 清流柳心中大惊,身形晃了几晃,忽的多了两道虚实难辨的身影,向左右避开。 大愚禅师高宣一声佛号,木杖去势不变。 “嘭”的一声,幻影消失,清流柳口喷鲜血,向外抛跌。 眼见要撞上围观人群,一道身影忽的从人群中窜出,一把抱住清流柳,起落之间,如一道轻烟飘过。 但大家看清之时,此人已傲然挺立在大愚禅师面前三丈之外。 清流柳在来人搀扶下勉力站稳身子,口角带着血迹,面色发青,双目透着怨毒之色。 “云居山龙昌寺灭寂拜见大愚禅师。” 来人也是名和尚,一袭灰色僧服,年纪约在二十七八之间,十分年轻。 其体型高大健硕,双足立地,自有渊渟岳峙之态势,给人难于撼动其分毫之福 但面容却长得颇为秀气,眉毛细长,鼻梁挺秀。 双目佛光湛然,满脸正气,一望可知是一名得道高僧。 见到来人,大愚微愕,竖掌还礼道: “多年不见,灭寂贤侄禅功又精深许多。” 他目光转向清流柳。 “此人败坏门风,欺师灭祖,练习邪术,自甘堕落,今日我必须替庐山派清理门户。” 灭寂面露微笑,轻松自若道: “大愚禅师怕是误会了,昨晚我一直跟流柳兄在一块,可以确保白掌门遇害时,他并不在现场。” 大愚灰白眉毛动了一下,双目射出神光盯着灭寂,凝视他好一会后才道: “怀满师兄知道你来此之事吗?” 灭寂神态不改,不急不缓应道: “灭寂来此,正是主持师兄授意而为。 云居山龙昌寺虽非五派三帮之一,但也添为白道一员。 如今阎罗殿妖邪卷土重来,且与武林正道公然宣战,主持师兄言吾辈自不能置身事外。 不仅如此,贤侄更认为此非常时刻,我们更应团结一致,禅师以为然否?” 人群中响起一阵节奏分明的鼓掌之声。 “灭寂贤侄言之有理,若阎罗殿群邪未来,我白道五派三帮已自个斗个不休,岂不是令外人笑话。” 人群裂开,一队数人从中步出,朝大愚和灭寂等三人走来。 鼓掌者的正是领头的六旬老者。 此人脸型圆胖,身形不高,腆着个肚子,脸上堆满笑容。
普通的富绅形态,并无什么特别。 唯一能吸引人注意的是其拍掌的双手,手掌宽厚远超常人,甚至跟其本饶手臂也不成比例,看着十分别扭碍目。 虞黛青秀目发出仇恨之色,咬唇切齿道: “这个龟儿子就是黄山派的欧阳德,当日破坏我们的行动,他也有份,石先生正是丧命在他的七绝掌下……” 王祁安虽感同情,但他心神已停留在欧阳德身后二人。 左边一人腰佩三尺短剑,年约四五十之间,蓄短须,双目神光敛而不发。 虽身穿宽松便服,但从站立体型、腰肩手臂,浑身透着可随时爆发的可怕力量,令人望而生畏。 右边之人约三十五六,高大伟岸,穿着一身黑色道服,却不结发髻,任棕黄色长发披撒双肩。 此人面白如玉,鼻子高挺,双瞳呈紫蓝色,轮廓雄伟英俊。 虞黛青此时发现王祁安神色有异,循着其目光望去,好奇道: “你认识他们吗?” 王祁安深吸口气,平复心中波动,淡然道: “欧阳德身后留有短须之人乃汴京三大武馆之一褚氏武场的话事人褚正清,若论徒手搏击,其散手十八扑,大周京城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心想不知其女褚明秀是否已婚许他人? 此人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岳丈,现在想来,也只能暗叹造化弄人。 收回心思,王祁安续道: “穿道袍披散发之人我并不认识,但其透露的气场却令我十分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更多线索。” 虞黛青盯着此人,明眸闪动,似乎对其十分感兴趣。 欧阳德道: “大愚兄,今日可否看在大家面子上,先放清弟回去?毕竟灭寂贤侄已证明了他的清白,否则恐会伤了我们五派三帮的和气。” 道服散发男子嗤的一声,笑道: “大师光以伤口的残留气息就能断定真凶,此本领恐怕下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啊!” 此人实捧暗踩,言外之意当然是指大愚的指证并不可信。 大愚神色微变,微含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