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儿
徐少卿这边下山后，便向着西北方向行进，原因无他，只因西垂之地多荒野鬼兽，就连披着人皮的“牲畜”亦是常见。借此机会更能历练己身。那这西垂之地又是怎样的呢？有说书人曰：“遍地黄沙卷云天，漫漫远道寻阿郎，可怜皑皑无定骨，祈愿龙王降世雨。”欲微微感受一下月明清露冷，深树幽禽宿的滋味，都是沧海之一粟。 行走距蜀山约十七里地，一座小城稳稳地立在这片似荒芜却多枯树林杂丛的边陲小地。道旁行走的商客亦是络绎不绝，一声声的吆喝打破了这儿冷寂的环境，好似一番怪象。徐少卿一身素白与之格格不入，又是另番“奇景”，此时他看着青砖堆砌的城门上刻着三个汉隶大字——枯木城。路边有行人见其身姿不俗，胆大地走近询问：“这位公子打哪儿来？怎的一直盯着这小城门？”突然被问到，徐少卿突然颤了颤身子，转头看向对方，未开口，接着迈步进城。 城内有户人家姓林，林家实打实的是枯木城的老牌世家，实力更不必说，即使是城主也要礼让三分。众所周知，这林家有俩“稀世宝贝”。第一则为祖祠里的“活龙水”，第二则是林家家主的大女儿林若声。赵抟《梦歌》曰：“琴声若似琵琶声，卖与时人应已久。”如诗中所言，林家长女尤善琴，得众人青睐，就连远在皇都的那位琴圣也不得不唤一声“琴姬”，自此大秦十三州的琴师皆知其名！林家有音律声声环绕四周，有“一片悠扬，霁月清风”的奇妙。可是街上却是十分“热闹”。 “让一让，快让一让！我控制不住了”在徐少卿约摸百米的正前方，一个头系白金飘带，青绿透蓝的少年骑着苍蓝妖兽在背上颠簸，紧紧地拉住缰绳，看着架势想来定是妖兽发狂。其将两边的小贩店铺毁得乱做一团，这妖兽忽然看到什么美味般气势汹汹地朝着徐少卿奔来。面对如此，徐少卿浑然镇定，然后稍退一步，单手隔空画圆，一副太极图若隐若现地悬在半空，紧接着，向前一推，太极图挡在妖兽面前。硬是让对方止步原地，妖兽眼中更是目露惧色，霎时间匍匐在地。那位少年因为得到太极图保护并未因惯性而飞出去，大概十几个呼吸，少年才怔怔地缓过神来，接着从妖兽身上跳下，兴奋地大叫：“仙人啊！你真是仙人啊！”然后自说其话道：“仙人前辈，自我介绍一下，小爷……呸呸呸，不是，小子我乃是林家二少爷，也是这枯木城超级无敌的大帅哥，嘿嘿，当然，在您老面前……”未等说完，徐少卿面色冷然，径直向前走。 “欸欸，仙人前辈，您看您刚刚那手上天入地，绝世无双的功法能不能教教我呀！” 徐少卿顿了顿，冷淡道：“聒噪！” “不是，嘿——仙人前辈，您，您看要不要去我们方家坐一会儿，我jiejie那可是晓誉十三州的‘琴姬’。她……” 忽然听闻丝丝缕缕的琴音，徐少卿驻足朝声音源头望去。 “那儿是我家，要不要去做坐一坐？”林家二少爷林志突然出声道。徐少卿看着对方点了点头。 “嘿嘿，仙人前辈，我跟您说啊，我们林家……” 经过林志一路上的唠叨声，二人终于到了林家府邸，整座建筑没有过多的装饰，没有奢靡，只有满当当的古色古香和那nongnong的园林气息。 林志快步进门大声呼喊：“大姐，爹，娘。我带仙人前辈回来啦！你们快出来看！” “吵吵什么！大喊大叫地像什么样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家长房夫人率先出来，眉间带有愠色却不失疼爱之色。 “这次又闯什么祸了？”林夫人故作生气地问道。 “没呢，娘，儿子今天遇到仙人前辈啦，还把前辈带进府上坐一坐，嘿嘿。” “你小子，那仙人前辈在哪儿呢？” “娘，就是我旁边这位！” 听闻此话，林夫人略有吃惊，心想这仙人怎的如此年轻，但见对方气势不凡，颇有谪仙儿的姿容，也未说他话。于是请徐少卿入大堂一坐。徐少卿却突然作揖开口道：“夫人客气，徐某想见一见方才抚琴之人，不知可否？” “见我女儿？阁下是否有些唐突了？”未见对方应答，林夫人又开口问道：“不知仙人出自何方？师从何人呢？我林家虽是世俗之家，却也见过不少圣地仙人的。” 见林夫人如此询问，徐少卿并无不适之色，爽朗答道：“徐某师从蜀山第三十六代剑脉长老颜道弈，也是蜀山第三十七代大师兄，此次奉师尊和掌门之令天下行走。” 林志听着目瞪口呆，不禁面色欣喜，而林夫人喃喃“颜道弈”这个名字片刻后，恍然问道：“可是棋圣颜道弈？” “正是家师！” 林夫人立刻作出反应。脸上毫不掩饰喜悦之色 “快，快请进，小志快去喊你父亲和大姐他们出来！” “林夫人不必客气，在下只是想见一见抚琴之人，当面请教一下。” 过了片刻，大堂里主宾坐满，林家家主正与徐少卿寒暄几句，这时林若声移步入大堂，定眼一瞧，粉白黛绿，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好一个不似仙女胜似宫娥的可人儿！ 紧接着两人好像有所感，皆互相看着对方。林若声两颊微微泛红，瞬时低下头，撇开目光。而徐少卿呆立在原地，不禁出声：“雪儿！”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只是隐约觉得眼前之人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