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做邪神的天赋
嘉德丽雅是第一次听到关于阿蒙这么详细的描述，她回想之前看到过的一些资料，只是有诡异、令人十分惊奇等描述。 这让她不仅感慨：听到了“皇帝”的情报，让阿蒙的形象立即变得具体起来，就好像，就好像“皇帝”见过阿蒙偷窃过其他人的命运一样。 佛尔思则再次感叹：难以想象，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被偷去了命运，或者说阿蒙顶替了别人的命运是一种什么体验？不知道阿蒙在面对他人的妻子和孩子的时候，会不会难为情。哦，对了，“皇帝”刚才说，阿蒙不像普通人那样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祂或许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难为情。 奥黛丽又问：“皇帝先生，如果遇到阿蒙我们该怎么办？” “小太阳”也紧盯着“皇帝”，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可是在刚才，他提问的机会已经用掉了。 或者说“正义”奥黛丽正是看出了“太阳”想问类似问题，所以才这么问的，当然她自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是立即向愚者祈祷！”霍伯特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 灰雾后的克莱恩：不要瞎说！怎么不向“缔造者”祈祷？向我祈祷干什么？让我观看阿蒙夺取塔罗会成员命运的直播吗？ 但为了维持“愚者”的形象，在面对“正义”等人的目光时，只是默然以对，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 这让奥黛丽等成员都回想到了之前愚者先生对付阿蒙分身的事情，也都认为那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也有可能你会‘忘记’祈祷，或者说阿蒙会代替你祈祷。”霍伯特摊了摊手道：“其实遇到‘天使之王’层次的敌人挺让人绝望的，序列2以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我们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祈祷对方的仁慈，或者祈祷自己的运气足够好，不会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异常。 “毕竟就算是‘天使之王’，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能力对付遇到的每一个人。 “只不过阿蒙确实是一个特例，或许你越是祈祷祂的仁慈，越是祈祷自己足够好运，祂越是会对付你，毕竟祂是‘恶作剧之神’。” 霍伯特想了想又道：“如果是不幸遇到阿蒙的本体，那就准备后事吧。 “但如果只是遇到祂的分身的话，倒是可以尝试请天使级别的力量对付一下，理论上来说，祂的分身应该从序列4到序列2层次都有。 “如果想要干掉祂序列2层次的分身，起码需要两位或两位以上的天使！ “因为速度一定要快，不然一定会招来其他的分身。” 他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祂的高级分身只有序列2的层次，没有序列2的位格。 “因为到了序列2，就会具备更多的神性，祂的分身可能会产生脱离本体的想法。 “所以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对付祂的分身的机会。” 克莱恩立即意识到：之前白银城遇到的阿蒙分身，应该只有序列3或者序列4的层次，大概率是序列4，不然我具现出来的天使，不可能那么轻易把那个分身干掉。这也算是“小太阳”也算是我的运气好，如果遇到个序列2级别的分身就麻烦了！愚者先生都可能得掉链子。 嘉德丽雅苦笑了一下：“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寓言：古时候有个人发现太阳原来是一个大火球之后，就天真的以为可以用水浇灭太阳。” 奥黛丽跟着微笑道：“是啊，就算是我们知道怎么对付阿蒙的分身，首先我们要成为天使，还要有一位天使做帮手！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敌人，也不该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 说着话，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最上首一眼，那是愚者先生该关心的事情。 “小太阳”则陷入了沉思：如果再遇到阿蒙的分身怎么办？白银城没有天使，只有神级封印物。哎，我真傻，可以请求愚者先生帮忙啊！ “我之前就说过，根据我掌握的情报，阿蒙的本体在‘神弃之地’。”霍伯特道：“除了‘太阳’，对我们其他人来说，遇到祂本体的概率极其微小。” 克莱恩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嘉德丽雅则惊讶地看向“太阳”：他来自“神弃之地”？竟然是传说中的“神弃之地”！塔罗会的成员何止是神秘，完全让人意外！有“缔造者”的眷者，有“神弃之地”的人，还有风暴教会的人，大地母神教会的吸血鬼神仆。目前只有“正义”和“魔术师”还不清楚她们的底细，但她们的背景也应该不简单。正义小姐的情绪自控力非常强，很难得到太多有用的线索。而魔术师小姐，正是因为她很少说话和表态，才很容易让人忽略她，以后得加强对她的关注！ 奥黛丽再次替“小太阳”问：“皇帝先生，阿蒙在‘神弃之地’干什么？或者说祂为什么要在‘神弃之地’？” “有人说祂是在那里寻找着什么，”霍伯特模糊道：“我建议不要猜祂的目的，也不要关心祂的目的，因为那很可能正是祂的圈套。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因为祂先后支持过所罗门帝国和图铎帝国，还支持过真实造物主……呃，这也有可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可能就是七神看祂很不顺眼。 “所以只要阿蒙的本体出现在南北大陆，就会引发神降，再将祂赶回‘神弃之地’。” 奥黛丽和嘉德丽雅、佛尔思都莫名安心了不少。 “愚者”克莱恩又松了口气，默默地在心里道：赞美女神！ 戴里克则感叹：“有神灵保护真好。” 接着戴里克问：“皇帝先生，阿蒙是怎么跟祂的分身联系的？呃，对于这个问题，我可以付出更多的报酬。” 霍伯特想了想：“再支付一件非凡材料吧，这个答案确实涉及到一些其它的情报。” “没问题！”戴里克认为阿蒙进出“神弃之地”的方法，会是一个重要的参考。 “据我所知，阿蒙在贝克兰德附近给自己修建了一座陵墓，祂的分身好像可以利用那座陵墓中的一些布置往返‘神弃之地’。” 克莱恩立即想到了他通过莎伦小姐，得知的阿蒙陵墓。 后来阿罗德斯魔镜向他“汇报”了探索的过程，当时他就猜测阿蒙的陵墓好像连通着“深渊”，总之是有不少的秘密。 而且那时候克莱恩就有猜测，阿蒙会不会是通过“深渊”往返“神弃之地”？ 戴里克暗道了一声可惜，因为这个方法白银城显然是没办法复制的。 霍伯特又道：“据我所知还有一个方法，可以通过苏尼亚海东部深处的梦境里的‘巨人王庭’投影，进入‘神弃之地’。 “但这个方法有不小的风险，而且我也并不知道具体的办法。” 戴里克反复咀嚼着“巨人王庭”这个短语，小男孩杰克他们也是从“巨人王庭”进入“神弃之地”的，只不过杰克懵懵懂懂，根本说不清楚是这么进来的。 “皇帝”的回答，再次印证了他们得到的这个关键情报，外界的出口一定就藏在那里。 “小太阳”越想越是高兴：“皇帝先生，感谢您的回答。” 霍伯特笑了笑：“好啦，关于‘天使之王’的交易就到这里。” 奥黛丽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回味状态，随即奥黛丽才回过神来，为大家做心理暗示。 解除了阿尔杰和埃姆林感官封锁后，自由交流环节继续。 大殿里沉默了几秒，埃姆林才清了清喉咙道：“感谢皇帝先生的帮助，我已经是一名男爵了。 “我有一个疑问，身为血族，晋升男爵之后，是否需要像你们人类一样，用扮演法促进所谓的消化，更好地掌握非凡特性？” 说着话，他下巴微微上抬，腰背挺得笔直。 嘉德丽雅见“皇帝”没有回答的意思，她便回答说：“需要扮演，因为那条途径只有序列7叫‘吸血鬼’，而你们天生就是，不用扮演，其它都需要。” “皇帝”霍伯特之所以没有回答的意思，其实是懒得回答，他估计埃姆林已经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这番话的重点在于“我已经是一名男爵了。” 奥黛丽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隐者女士，我记得皇帝先生说过，吸血鬼是‘药师’途径的序列7，我很好奇这个途径的序列8叫什么？” “血族，是血族！”埃姆林纠正道。 嘉德丽雅和奥黛丽却以微笑回应，奥黛丽抿了一下嘴唇：月亮先生都序列6了，为什么感觉还没有“太阳”成熟？ “隐者”则干脆无视了“月亮”的纠正，开始回答“正义”的问题：“只要熟识大地母神教会的人，对着方面的情况都能有所了解。 “‘吸血鬼’属于‘月亮’途径，对应的序列9是‘药师’，序列8是‘驯兽师’……序列4是‘巫王’，在往上，我就不清楚了。” “咳”埃姆林再次咳嗦了一声：“隐者女士，我必须再强调一点，是血族，不是吸血鬼。” 嘉德丽雅则微笑道：“用‘吸血鬼’只是为了方便描述。” 同时她仔细观察众人的反应：“皇帝”果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他早就知道这些。“倒吊人”好像只知道一部分，嗯，大概从序列5“深红学者”的地方，他就明显开始假装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并不知道“深红学者”极以上的信息，可以推断他现在还是风暴教会的中下层。“正义”和“魔术师”听得津津有味，她们也处于各自组织的底层，但是应该有所依靠，所以才会这样没什么忧虑，完全当做故事来听。“太阳”是真的不感兴趣，“神弃之地”没有这条途径？ 嘉德丽雅之所以这么大方地公布关于“药师”途径的一些序列名称，一来是加强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好感，二来这又是她对其他成员的一次试探。 而且这个试探的效果让她很满意。 奥黛丽认真地想了想，像是在上家教课一样小幅度举了下手：“隐者女士，为什么‘月亮’途径各个序列之间没有必要联系？” 据她的观察，很多途径的序列之间是有一定联系的，比如“观众”途径，序列8是“读心者”，序列7是“心理医生”，在往上序列6是“催眠师”。 她还知道休的途径序列9是“仲裁人”，序列8是“治安官”。 而“月亮”途径各序列的魔药名称，却似乎没什么关联。 嘉德丽雅看了正义小姐一眼，注意到她的衣裙、首饰与上次截然不同，没有一点重复。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那位女王年少时的肖像画，每一张上面的衣着打扮都不一样，一件衣物在正式场合绝不会穿第二次。 嘉德丽雅沉默了一两秒钟才道：“一条途径内的不同序列不一定要有关联，或者说要有表面的关联，它们的共同特征是，都在这条途径对应神灵的领域内。 “比如‘月亮’代表着灵性、植物、美丽、部分生命与部分黑暗，所以这条途径有植物领域的药师，有生命领域的吸血鬼，有生命与灵性交叉的驯兽师！” “血族！”埃姆林强调了一句，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这应该就是我们血族英俊和美丽的原因。” 戴里克则在心里小声反驳：不是这样的，我见到的吸血鬼都很恶心，都很狰狞。 感触最多的是克莱恩，因为“占卜家”途径的各个序列，好像也没有太明显的联系。 交流继续，接下来奥黛丽道：“我最近去了一个有崇拜巨龙风俗的地方。” 那个地方当然就是霍尔伯爵的领地，参加完了霍伯特的婚礼之后，奥黛丽就跟随家人一起回到了霍尔伯爵的领地，这是鲁恩王国贵族的传统。 奥黛丽开始提及那首关于巨龙的古老诗歌，并阐明自己因此产生灵感，通过“心理暗示”，在梦境中保持清醒的心理活动。 她通过凌乱的梦境，来到自身意识的边缘，然后按照愚者先生这里学到的“具现法”，制造出了一条向下的阶梯，逐步深入了自己的潜意识领域。 她当然没有描述自己看到的潜意识光点，因为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件她不愿意或羞于对别人讲的一些秘密。 比如挽着霍伯特的胳膊，在领地里亲密地散步的潜意识想法。比如她刚刚参加的那场婚礼，新娘是自己的想法。 她将重点放在那种孤独，漫长，找不到目标，四周灰蒙蒙的还似乎藏着各种怪物的极端压抑的感受上。 她提及自己的情绪好几次濒临崩溃，靠着本身的非凡能力才勉强支撑了下来，最终抵达了生灵集体意识形成的虚幻海洋里。 那里有来自人类先民的记忆烙印，有周围生物各种意识在这里的映射和蔓延，然后她提到了那条从集体意识大海内飞过的，拥有灰色岩石般鳞片的巨龙。 一旁的佛尔思脑海里蓦然出现了一个书名：《正义小姐梦境游记》。 接着她才感叹：竟然有活在集体意识海洋里的巨龙？虽然正义小姐没有遇到敌人或者危险，但她的经历依旧让我有一种迷幻感。 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奥黛丽问：“女士们，先生们，你们有什么建议？你们认为传说中巨龙的‘奇迹之诚’利维希德也藏在着集体意识大海里么？ “如果我想继续探索，需要注意什么？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倒吊人”阿尔杰沉声道：“我并不认为伱应该继续探索，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根据记载，绝大部分巨龙都是有血有rou的生物，包括心灵巨龙。既然它能让自身存在于，以及遨游于生物集体意识的大海，说明你看见的那条巨龙拥有足够高的序列，甚至达到了半神层次。 “在你序列5之前，不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嘉德丽雅点了点头跟着道：“在集体潜意识海洋里，还有许多危险的东西，人类积淀的恶念、会侵蚀精神体的各种欲望、来自古代的恐怖记忆等等，就像是海洋上的风暴和海浪，会给你带来严重的心里创伤，甚至让你再也无法苏醒。 “而且那是所有生物的集体意识海洋，不仅仅只是人类，也许某些邪灵，某些邪神，有些可怕存在的意识也潜伏在那里，不要贸然做深入探索。” 本来满怀期待的奥黛丽一阵失望，却又不得不承认“倒吊人”和“隐者”说得很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愚者先生突然开口道：“在梦境里，可以诵念我的名！” 这是克莱恩无意中发现的一点，在梦境里诵念“愚者”的名，他在灰雾之上也能“接受”到，也能做出回应。 奥黛丽先是一阵惊讶，接着是欣喜：“感谢您，愚者先生！” 她当然听明白了愚者先生的意思：“倒吊人”和“隐者”说得都对，不过如果你在梦境里遇到危险，或者那条心灵巨龙找过来，就诵念“愚者”的名。 阿尔杰也是有些惊讶，他紧接着想到：愚者先生的力量进一步恢复了，竟然可以向梦境中投射自己的力量！ 嘉德丽雅则惊讶于：愚者先生竟然还具备梦境方面的权柄？ 霍伯特在感叹：一不留神，又被你装到了！原来做邪神也需要天赋啊，我就没有这样的天赋，到现在也没办法装得这么随心所欲。 霍伯特并没有就这件事情发表什么建议，因为他发现，“倒吊人”阿尔杰好像若有若无的在跟“隐者”嘉德丽雅比人生阅历和知识储备，而嘉德丽雅似乎也毫不示弱。 这个时候再去秀自己的知识储备，就不太合适了。 随着奥黛丽这个问题的讨论结束，“世界”适时向霍伯特租赁了“心理之勺”，然后克莱恩宣布本次塔罗会结束。 灰雾之上，中断了跟成员们的联系之后，克莱恩先是完成了成员们献祭和赐予的过程，接着用“海神权杖”回应了一下信徒们的祈祷和祈求。 回到现实世界，克莱恩稍微休息了一下，跟提前有约的“白玛瑙号”船长“公证的艾尔兰”，一起来到香树叶酒吧。 今天艾尔兰要给克莱恩介绍拜亚姆当地的军方接头人。 艾尔兰走在前面，在酒吧的角落里找到了个穿咖啡色夹克的男子：“怎么不喝烈朗奇？” 那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用有些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艾尔兰和克莱恩：“已经喝过了，来杯扎尔哈解酒。” 扎尔哈是本地特产的一种麦芽啤酒，价格便宜，酒精含量不高。 艾尔兰笑了笑，指着克莱恩：“格尔曼·斯帕罗。” 然后，他又为克莱恩介绍道：“乌斯·肯特，叫他肯特就行了。 “你们聊，我得回去准备了，明早要出港。” 他挥了挥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克莱恩拉过椅子坐下，也不要酒，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乌斯·肯特。 肯特被看得极不自在，灌了口扎尔哈道：“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只要你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或者帮助我们做一些事情。” “好。”其实克莱恩很想问一句，假扮伊莲刺杀“疾病中将”的服饰花费能不能报销？虽然那是达尼兹出的钱。 但为了维持格尔曼·斯帕罗的人设，他只是想了想。 肯特看似有些醉意地笑道：“我听艾尔兰提过你的一些事情，但我依旧得提醒你，在大海上做事不要那么疯狂！ “海盗不会跟你讲骑士精神，也不会遵守王国的法律和规则，如果你安家在某个港口城市或者岛屿殖民地，他们绝对能做出袭击你家人的事情。” 家人……克莱恩沉默了一两秒，平淡地道：“我没有家人。” 乌斯·肯特险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转而说道：“他们还会袭击你的朋友。” 然后他听格尔曼·斯帕罗语气没有起伏地道：“我没有朋友。” 肯特咳嗦了两声，才缓了过来：“他们还会偷袭你！” 克莱恩相当平静地说道：“我不会拒绝别人给我送钱，这是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