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镖局少主
独木山所属山系连绵逶迤,韩宇从山腹树林穿行而下,一条大河截断了去路,河道宽阔,河水湍急,水面之上更是夹杂着许多木材和杂物。 “这番情景,此河莫不是连通着白河?”,早些时日据王胖子在凉水井村打听的消息,白河上游连降暴雨形成了堰塞湖,前往宛城的道路被阻断,韩宇他们这才打算绕行方城县。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此时官道是否疏通也不可知,且已行至独木山深处,断无回头之理。 但浩浩荡荡的河水像是一道天然屏障,横亘在韩宇的面前。不甘心的韩宇尝试做了一个简易的手工木筏,然而刚下水未行两米,木筏就被暗流汹涌的漩涡一下子打翻,不会水的韩宇狼狈不堪的爬回岸边,方才捡回了一条命。 惊魂未定的韩宇只得沿着大河逆流而上,他穿行而来的地方算是一段悬崖高地,本就崎岖难行,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每隔一段时间就爬到树顶观察附近的路况,幸好他实力猛涨,这番动作也不费什么功夫。 此间无话,赶路虽说枯燥,但对于从未有过远行经验之人,沿途风景却是让人喜欢,山间奇景和林间野物更是数不胜数,行进之间韩宇并不觉得乏味。 行至夕阳西下之时,韩宇从背包空间中取出地图,根据山脉走势和沿路的风景形胜确定自己的位置,粗略定位之下,此刻应在方程县西南约七里左右。 “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方程县虽近在咫尺,但要想渡河却是不易,不知这附近是否设有渡口?” 韩宇手上的地图还算详细,根据比对,这条大河名叫小清河,沿途附近的镇甸也有标注,不过却并不清楚哪里设有渡口。 韩宇放下手中的地图,思量着新的办法。奔波一天的路程,他也有些疲乏,此处的高地算是附近为数不多视野较佳的处所,正好可作为今晚的宿营地。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正当韩宇忙着埋锅造饭之时,一阵微不可闻的喧闹之声传入韩宇的耳中,基础属性值的提高,让韩宇的听觉灵敏了不少,连带着听觉范围都足足扩大了三四倍。 韩宇往声音传来之处寻去,只听见,一阵声音颇为老气的声音说道:“少主,此地地势平坦,林木稀疏,又有散落的石头作为屏障,作为宿营之地颇为适合。” 此老者话音刚落,一命声音稍显尖细的少年说道:“田伯,爹爹命我全权负责押送此次货物,明日就是交付货物之日,如若今天不加快些脚力,恐误了明日约定之期。” 老者平静说道:“少主,此言差矣。连日来白河沿岸水灾已致多处桥梁冲毁,道路阻隔此乃天数,非人力可及。然,这种自然之数造成的货物延时并不会造成违约。而且,退一步说,不可抗力之下的延误不仅不会败坏我们镖局的名声,而且囿于灾难会增加行镖的难度,收货方反应追加此次行镖的费用。此次,只要我们把货物原封不动的送到,收货方不仅不会说出半个不字,而且只会笃定我们镖局的信用。” 老者刚抚须说完,手底下不少粗壮汉子随即大声附和道:“少主,三当家说的在理,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咱们不仅多赚了钱,还赢得了名声。” “是呀,少主,连日押送,兄弟们已经支撑不住了,今晚就在此歇息吧。” “恳请少主,扎营歇息!” 霎时间,一阵喧嚣的声浪整齐的响彻在整个山间。 韩宇循着声音摸到押镖队伍的侧面,正好看到这一幕场景。二十多个镖师围着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群中的少年身穿一身浅蓝色劲衣,头戴一顶珠玉紫冠,脚踩印有青莲图案的布鞋,仅从面相便知其身家不凡,来头不小。 少年恐怕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此种情景,此刻虽面颊通红,略显局促,但昂起的头颅和那桀骜的眼神又说明了他性格中不服输的那丝倔强。 “各位宛东镖局的兄弟,此趟押镖遇险颇多,一路行来大小硬仗无数,全赖各位兄弟舍生忘死,以镖局信用为重,至今仍不离不弃。但此间野外,凶兽频繁出没,风险极大,在场的许多弟兄轻重伤所占比例将近一半。若在此地宿营,一旦凶兽来袭,人员难保再有损折。如今此地再往前方五里就是四棵树渡口,到了那里我们一行再做休养,不知各位弟兄意下如何?”,年轻少主忍住愤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名叫田伯的老者微微调整身体朝向,双手朝人群微微下压,朗声说道:“少主多虑了,都是铁打的汉子,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弟兄们每天都是提着脑袋过活,还怕什么劳什子凶兽。如今众意难违,少主还应多做顺应民意之举,如若强项坚持,前行路上一旦凶兽来袭,少主稍有闪失,弟兄们也不好给大当家交代。” 老者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群随之附和,年轻少主更显局促,如此局面,明显有点招架不住。 韩宇所处地势颇高,视野极佳,刚才的一幕,镖局众人的举动和对话他看得一清二楚。 “还真有渡口,也不枉我在独木山风餐露宿这许久。”韩宇舔了舔有点干巴的嘴唇,有点兴奋的低语道。 随着喧闹声越来越大,人群逐渐分为了三队人马。 一队以三当家为首,人员众多,除了几个伤势较重之人外,其余之人皆是虎背熊腰,雄壮彪悍之辈;另一队人马则显得颇为寒酸,除了年轻的镖局少主,几乎全员带伤,不过如此境遇之下还能站在少主这一边,这样的勇气着实能让人钦佩;至于最后一队,人员最少,基本上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全程冷着脸作壁上观。 韩宇看着这几队泾渭分明的人马,好家伙,这明显是要干仗的样子。 “磨叽啥呢,赶紧打,打完赶紧带路去渡口”,韩宇兴奋中透漏出一点恶趣味,多日的打猎生活无形中让他的性格中滋生了不少暴力的种子。 岗下对峙的两方人马都没有抢先向对方动手,而且少主那边有不少人都在极力克制,尽量避免爆发冲突。 好巧不巧的是,整个场地以韩宇藏身的位置作为分界线,镖局对阵的镖师好似在楚河汉界两侧严阵以待。 看这情形,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双方战斗爆发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