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鹰城繁华5
说实在的，白不染有些心虚，他刚回来就碰到莫别辞，还是在人家后院的屋顶碰见的，极为尴尬。 “你去哪了？” 莫别辞眼角泛红，声音嘶哑，一听便是刚刚哭过，白不染又怎会听不出来？ “我……睡不着，就出去转了转。怎么了，你？” 莫别辞摇摇头：“我睡着了，做了个梦。” 白不染倒是颇为好奇的询问：“什么梦？” “噩梦。”莫别辞仔仔细细的盯着面前人的眼睛“我梦见我们分道扬镳，你死了……是我杀的你……”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但白不染却看得出莫别辞这苍白的脸色断不是假的，只好安慰他。 “噩梦都是假的，美梦才是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么？” 见莫别辞听不进去，又换了个方向。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就分道扬镳了？” “你变得疯疯癫癫，你成了世人皆要杀的疯子。” 白不染走过去，单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就是这么评价我的啊？”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莫别辞突然大声，叫白不染吓了一跳，更是卖力安抚。 “好好好，你说的是真的，我信。你放心好了，我啊是绝不会死的，更——不会死在你手里。” “那你再说说，我为什么会发疯？我可是仪表堂堂，发疯这个词用来形容我你不愧疚吗？！” “难不成——我还是为情所伤？” 莫别辞道：“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可你在梦里的样子，你疯了的样子，太让人难忘了！” 白不染轻松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要往屋里走。 见白不染要往屋内走，莫别辞急忙开口：“你还没告诉我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白不染没有回头，背手前行：“不是都说了吗？散心去了！” 莫别辞慌乱的紧步跟上：“你那算什么理由？？！你那一听就是假的！” 白不染刚进门，莫别辞后脚就跟上，见白不染开口就要骂，回身关门，插门，一气呵成。然后再回过头，身子抵着门，冲着白不染就是笑。 白不染站在正中间，冲着他说：“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还要在我这过夜不成？！” “嗯，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白不染很无奈的坐在桌前，随手翻开桌上的书，莫别辞就坐在他的对立面。 白不染将书翻了个面递给他：“既然你睡不着，那就看书，书能使人清净。” 他抬眉示意莫别辞。莫别辞咂咂嘴，还是接过来了，没过多久便开始打哈切，悻悻然的说：“不行了，一看书我就犯困啊！” “困了就回去睡啊” 白不染猛然接住莫别辞扔出的书，合起来。 “可我不想回去！” “不染，你要听我说，现下我阿父身死，江湖上必定大乱，鹰城怕是安生不了几日了。我是怕！” 白不染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会千里迢迢陪你回家。” “可你不能和唐槐阁扯上关系，更不能和花扬风扯上关系！！” 莫别辞这话无疑是在担心白不染。 可他太不了解白不染了，也不了解花扬风。 白不染颜色一厉：“你，跟踪我？！” 莫别辞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一直盯着白不染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这双眼睛很陌生。 “我阿父身死，江湖大乱，无数人盯着，七弦音廊与唐槐阁不合，我们是兄弟，盯上了七弦音廊同等于盯着半留人轩。你这般接近他们，是在害自己！！！！” 白不染轻笑：“我白不染行走江湖，最不怕的就是暗中作祟，莫说是唐槐阁，就是其他势力想杀我，那也得先问过我的别辞骨剑！！” 更何况，花扬风也不会害他。 白不染轻轻看过去，别辞骨剑好好的架在莫别辞的腰侧。 “我还是那句话，别辞骨剑虽然在你手里，可它本质上还是我的剑。别辞认主，如若我他日真有不测，它会比你们任何人都先知道。” “你的葬命剑，亦是如此。” 莫别辞稍作不语，上下唇一抿。 白不染故作轻松道：“也罢，你若是真的担心我，睡不着觉。那今日你便在这睡总能放心了吧？” 白不染说这话时，已然走到床榻，刚要躺下就看到了欲要上床的莫别辞，抬腿对他就是一踹。 “打地铺睡去！两个大老爷们的挤什么挤？！！” 莫别辞不满的咋了咂嘴，幽怨的眼神看着白不染瞪着自己，觉得自己反正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的，还不如老老实实打地铺，还能免顿毒打。 就是觉得自己挺可悲的，明明在自己家，还要打地铺。 无奈的走到门廊，靠着入睡。白不染看着莫别辞闷声不吭声，就当他睡着了，也不再做声，入睡。 结果等到第二天，白不染昏昏沉沉的醒来，刚起身就被绊了一下。万幸的是他反应极速，方才保住了他那张排的上江湖美男榜的冷俊脸，仪表堂堂。 他是没事了，可被他用力一绊的莫别辞就没那么好过了。 莫别辞捂着被踩到的地方，面容说不上来的精彩，开口失声无语。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看似是要找白不染讨个像样的说法。 白不染自知理亏，他还是懂规矩的，这地方毕竟是人家七弦音廊的地盘，被人踩了一脚的事要是说了出去，估计一炷香的时间，这没什么技术量的情报就要传到唐槐阁了，再想想花扬风看到这情报的表情，白不染就想笑。 不过他很会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 白不染好面子，这点和朱颜改有的一拼，此等之事绝不退让，瞪了回去。 “干什么？？？！！谁让你半夜滚我床边睡的！！！！？？” 昨日分明就是靠着门廊睡的，今早就跑我床边睡了，想讹我！！？门都没有！！！ 白不染心想。 或许是幻听了，白不染好像听到了莫别辞叹气。 莫别辞起身，锤了锤腰，抱怨自家地板：“这什么破地板！！？睡了一晚上没硌死我！！！？今日就让柳大哥遣人给我换了！！！” 白不染笑了笑：“你自家地板你也要嫌弃，被你七弦音廊的兄弟知道了，怕是要笑话几日。” 莫别辞开玩笑道：“他们敢！！？？再说了我又没睡过地板，我哪知道这地板这么硬的，况且这地板就是要人走路的，你又没睡过你怎么就知道！！！！？” 这话无疑是在埋怨白不染对他的所作所为。 感慨道：“想不到我堂堂莫别辞，七弦音廊的二少主，有一天还要在自家地板上过夜。” 白不染不明所以的笑着，凑到莫别辞的身边，冲着他的耳边轻声道：“别辞啊，你还是遭受江湖的毒打太少喽。” 说完，他就转身出了房门，莫别辞急忙跟上，还不忘再问一句：“不是，你这大清早是要去哪儿啊” 白不染走得极快，他好像无论何时都是走的这般快速，任谁也追不上。 只听见白不染远远传来一声：“吃饭！！” 莫别辞跑的也快，后声道：“你知道在哪吗？你就走这么快！！！？” 白不染赫然止步，回身道：“那你还这么慢，带路啊！” 看见白不染终于不走了，莫别辞才追上他，深吸气，看了看他的眼睛。 然后拽起白不染的衣袖就是一顿跑，路上遇见下人打招呼也来不及回应，便急匆匆到了用膳的地方。 薛雪早就已等候多时，看到他们的身影就是一顿喊：“二公子，小白公子，你们来的可真够慢的。” 莫别辞稍作挑眉，随后大步一跨，走到一席之位，按着白不染坐下。 “吃吧，你就坐这儿！我就做你左边的位置上。” 那菜，看起来不像是鹰城菜品，倒像是…… “这……” “按你作为白川人的喜好做的，包你满意。之前在半留人轩我也算是吃过了白川的菜肴。” 白不染看着这菜，卖相还不错。却是无缘无故的说了一句。 “有些人一辈子也吃不到什么像样的，有些人轻轻一挥手便是上品。但愿日后这天下百姓都能吃的上饭。” 莫别辞被这莫名其妙的话说的不清不楚。 不过他觉得，白不染这般心系苍生，梦里的便都是假的，这样一来，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