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刘世康
镇子上有一间小小的客寨，因为风雪，也没什么客人，只有寥寥几位无处可去的旅人静静等着这风雪过去。 殷凡走进客寨，顿时几道目光扫过，看见殷凡瘦弱的体格和穷酸的装扮后，又很快的离开。 “这位爷，外边风雪这么大，您这脸色不红不白，真是好身体。” 店小二虽然嘴上叫着爷，但表情完全没有尊重的意思，看殷凡这普普通通的打扮，想来也花不了几个字，更给不了赏钱。 “有什么吃的，给我弄一口，再来杯热水。” “得，您来的巧，我们厨子那刚抻得的面，正好还剩一碗的量，不朝您多要，五个铜子儿。” 店小二张开了手掌，摊向了殷凡，摆明了瞧不起你，要你先给钱。 把一块泛着黑光的小碎银子搁在小二手里，殷凡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几枚找来的铜子放在了殷凡的桌子上。 见此，殷凡抄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条，手擀面，又劲道又弹牙，就是这面汤没什么滋味，也就上面飘了几点零星的油花。 不过这天气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殷凡提里吐露把一碗面条全吃进了肚子里。 奇怪的是，殷凡一点都没有感到饱腹，一大碗面条下肚，跟没吃一样。 “小二，再来一碗。” 第二碗同样没糟践，三口两口进了殷凡的肚子。 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殷凡也不能这么一直吃下去，那冻毙旅人的银子不足以让他挥霍。 “小二，开间房。” “得嘞，这位爷，您是住单间还是通铺？” “单间，先住三天。” “一共一两银子，包一顿饭。” 殷凡砸了砸牙花子，这银子是真不经花，这旅人的碎银子就只剩一小半了。 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殷凡推门走了进去，小屋简陋，还算整洁舒适，墙上裂开的几道漏风的裂缝，也被人用泥巴糊上了。 风雪吹在屋外，发出“呜呜”的声音。 殷凡躺在床上，一股子困意袭来，三两息殷凡便见了周公。 … 半夜三更。 “咕噜咕噜…” 殷凡被饥饿的肚皮叫醒。 明明两碗满满当当的面条下肚，这才几个时辰，便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打算下楼找找吃的，可殷凡却突然被身旁的油灯吸引了目光。 自己的饥饿感，通通指向了这小油灯中的灯油。 虽然大脑在极力制止，但身体依旧不听指挥，殷凡端起油灯，一饮而尽。 饥饿感头一次发生变化，稍稍减轻了一点。 殷凡发了疯般在房间内到处寻找想吃的东西，到最后，殷凡完全失去了理智，见东西就吃，桌子椅子，板凳，油灯。 殷凡不知为何，牙齿变得坚硬无比，无论什么材料的东西，通通都可以被他嚼碎后吞入腹中。 可这些材料吞进肚子却没有丝毫缓解饥饿。 殷凡打开门跑了出去。 一楼后厨，师傅小二都已经回房休息，后厨内空无一人。 现成的饭菜和新鲜的蔬菜是没有，但米面什么的倒是还有一些。 殷凡在后厨风卷残云，无论什么东西能吃不能吃全往嘴里招呼，这饥饿感才降了小半。 随后不过瘾，把厨子的小香油罐儿翻了出来，吨吨吨，来了个一口闷。 一股满足的感觉由内而生，殷凡终于吃饱了。 忽然，殷凡感觉自己的胃部散发出一股子热浪，冲向四肢百骸，顿时浑身奇痒无比，如同万蚁噬体。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满头虚汗的殷凡停止了挣扎。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自己的身体。 皮rou还是那么细嫩，但此时却充盈饱满，丝毫没有奴隶的黑黄瘦，变回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微微使了使劲，力气貌似比以前大了三成，皮肤也更加坚韧。 殷凡是真没想到，吃饭也能变强。 回身看了看后厨，已经被他吃的惨不忍睹，锅碗瓢盆全都进了他的肚子，耗子来了都得哭着走。 这里已经没有可吃的了。 殷凡想到了什么，趁着夜色离开了客寨。 镇子上的记忆殷凡找了回来，虽然自己之前作为奴隶，并没有外出的可能，只能一直在家里做活，但按照刘家的气派程度，还是非常容易找的。 风雪依旧在肆虐，可见度超不过十米，但殷凡还是摸到了刘府的院墙，此时充盈饱满的殷凡，一个箭步扒住了房檐，一脚顶着院墙偷偷翻了过去。 殷凡最得招呼的，便是刘公子的寝房，作为害死自己的元凶，殷凡有必要找他报仇。 虽然刘府气派，但休息的屋子却很小，这是这里人们的习俗，小屋小床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 外屋，那张鸡翅木桌子跟之前还是一样，静静的摆在那里，只是上边更乱，更脏。 地上，几条女士的亵衣散落，刘世康寝房内穿出阵阵鼾声。 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摆在桌子上，殷凡一把抓起，仔细观瞧。 “这不行，华而不实，败絮其中，只是装饰而已。” 这把连刃都没开的华丽宝剑被放回了桌子上，随后从地上抄起一根牛腿棒骨，上面的rou并没有啃干净。 简单挥了挥，手感出奇的好。 手握着这跟棒骨，殷凡悄悄摸进了里屋。 刘世康比之前更加肥胖，酣睡在床上四仰八叉，活像一头死猪。 他的身侧，一位清秀的少女侧卧而眠，脸上挂着泪痕，泪痕蔓延过那刺眼的烙印“刘” “咚！” 卯足了劲，照着刘世康的太阳xue砸了下去，刘世康一颗眼球立马努了出来，眩晕和剧痛让他立马从酣睡中苏醒，刚想大叫，又一棒朝后脑敲来。 “咚！” “啊！” “大奴二奴！有刺客…” “别打了壮士，饶命啊！” 殷凡充耳不闻，棒骨不断敲击着刘世康的头颅，直到打的血rou模糊，不再动弹为止。 殷凡完全不害怕对方引来什么人，风雪交加的夜晚，屋外都是风雪的呼声，完美的掩盖了刘世康的求救。 一扭头，刘世康的**醒了，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殷凡顿时攥着棒骨，不知道该怎么办。 敲死她，自己又不忍心，放她走，自己又怕被她出卖。 正在两难的境地时，小姑娘朝着殷凡伸出了手掌。 看了看殷凡手中的棒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殷凡了然，把棒骨递给了她。 “砰砰砰！” 一棒又一棒，小姑娘抄着这块比自己胳膊还长的牛腿骨，把刘世康的脑袋彻底砸瘪。 猩红的血液掺杂着半透明的脑液，留了满地都是。 殷凡不禁咂舌，看来恨他的人真的不少，只是不知道这小姑娘能下这么狠的手。 看着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共犯，殷凡无奈摆了摆手。 “多拿几件厚衣服，拿一些傍身的钱财，趁着天黑赶紧走吧。” 小女孩一言不发，盯着殷凡看。 殷凡摇了摇头 “我不可能让你跟着我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 “也许你可以找一村子用这些钱财当嫁装，找个好人家。” 小姑娘靠近殷凡，轻轻拉开他面罩遮住的半张脸，抹了抹醒目刺眼的“刘”，随后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 殷凡心里一酸，是呀，奴隶哪里还有嫁人的资格，这烙印会跟随他们一生。 “也罢，你收拾收拾东西，你对这里应该比我熟，把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咱们趁着夜色和风雪赶紧走。” 小姑娘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转过身，开始翻箱倒柜收拾值钱的东西。 殷凡则回到外屋，把有用的东西收集一遍。 棒骨不是正经兵器，只是临时用用，而且自己本来就是奴隶，刀剑这种东西又值钱又敏感，自己根本不适合佩戴，也无法隐藏，整个刘府怕是也没有能让自己傍身的武器。 武器是没有着落，但却有了别的收货。 一小把刘世康炼制的不明丹药，一只新鲜虎胆， 虎胆传出诱人的香味，勾引着殷凡的味蕾。 三两口将这虎胆吞下，温暖立刻传出，比香油热量只高不低。 而那不明丹药，虽然殷凡知道这家伙炼制的肯定不是好东西，但还是揣在了身上。 自己这边告一段落，身后的小姑娘早已收拾完毕，一身厚厚的皮袄裹在身上，活脱脱一个小大人。 另一件，小姑娘递给了殷凡。 殷凡想了想，接过了皮袄，皮袄一入手，陈端端的感觉就不太对劲。 仔细摸了摸，皮袄的内兜装满了刘世康的金银珠宝，塞得满满当当，外表却又看不出来。 殷凡不禁对小姑娘高看一眼，而对方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并拍了拍自己的小号皮袄，表示自己这里同样满满当当。 “好了走吧，跟紧我。” 顶着风雪，两人渐渐融入黑暗之中。 … 第二日清晨。 风雪停了。 一声震天的女高音打破了宁静。 雍容华贵的夫人也被吓了一跳，看向自己的奴侍问道。 “今天的鸡叫声怎么这么奇怪？” “大事不好，夫人！” 张老三两步冲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夫人…少爷他…他…他…” “他怎么了？” “他死了！” 平时端庄的夫人此时也失了仪态，眉毛立了起来，无处发泄怒火，便一掌拍向身旁的侍女。 侍女像断线的风筝一般，甩西撞在了墙上，半个身子被拍碎，整个人翻折了过来，死不瞑目。 另一个侍女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张老也被吓得一惊，没想到夫人还有这一手。 “谁干的？” “是…是…他身边那个奴妾。” “应该没跑远，追！把她活着抓回来，我要一点一点碾碎她，把她给我的痛苦千倍返还！”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