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染上就戒不掉
“这么说蓝玉算是没脸见人了？” 蓝玉这件事情总是有些莫名其妙，慕容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可是又实在想不出来。 上官云躺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边数着钱，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那可不，听说最近连老傅他们几个去找他吃饭喝酒都不去了，以前还天天往常遇春府上跑，现在去都不去了。整天就是看门，然后回家！” 慕容正沉思起来，别人不知道他还是知道的，蓝玉这个人在洪武朝时期大放异彩，可并不仅仅靠的是运气，他是有这个绝对实力的，同时他也是备受朱元璋信任的，这个时候却因为得罪了朱元璋被罚去当守门卫兵？不对劲啊。 “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上官云把一叠票据收起来，直接就揣到了怀里：“是有些不太对，不过跟咱们没什么关系……这里有四千多两银子，是你还我的钱吗？” “不是！”慕容正说道：“如果现在把钱还给你，那以后就没你什么分红了！这里面是城防司、燕子楼营收以及钟山脚下的租赁费用，你拿的这些是你的那份。” 上官云喝了口茶：“这才多长时间，就挣了这么多钱，真是想象不到以后还是个什么样子……沈家兄妹俩没有联系你吗？” “还没有！看来沈万三还在犹豫。” 上官云对这些事不在意，不过并不能说上官云就对慕容正做生意没有任何帮助。 “对了，我拿的这些在总的营收中占了多少？” “你参与进来的并不多，所以拿的分子也不多。”慕容正说道：“和沈家兄妹做的生意，到目前为止还不算是特别挣钱，加上林林总总的内容，我这边收入和你差不多。” 上官云笑了笑，说道：“我要是早认识你几年，我也就不会当飞贼去了，天天还得被人追，结果抢来的钱还没你一次挣的多。” “现在你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有个安安稳稳的工作比什么都好，更何况……算了，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吧。” “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慕容正的话，上官云几乎想都不想就相信了，因为他没有怀疑慕容正的必要，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慕容正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李鬼手那个老混蛋，去了栖霞山之后，直接把我住的那个院子给霸占了！”上官云怨怨不平：“那个院子我还是非常喜欢的，风景还不错。” “人家帮咱们看病，你就没点儿感恩之心，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治伤的是他徒弟，又不是他！”上官云忽然又看过来，眼神中除了猥琐还是猥琐：“说起他那个徒弟来，啧啧……你不动心？” “我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也是，三个女人够你忙活的。” “哪来的三个？” “苏将军、那个蒙古郡主，还有沈烟霞！” “扯犊子呢！”慕容正站了起来：“沈姑娘和我清清白白！” 上官云用手指扣了扣耳朵：“我记得当初我问你和苏红袖的情况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 慕容郃一身老农打扮，挥动着一把撅头在地里卖力的挖着。一撅头下去，深深的扣入到泥土之中，用力翻过来，几个拳头大小的土豆，便从地里滚了出来。伸手将几个土豆丢到不远处的筐子中，然后继续挖土豆。 李鬼手翻捡着框子里的土豆，一脸嫌弃：“这东西真能填饱人们的肚子？” 慕容郃停下手中的活儿，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声：“放下！” 李鬼手把土豆扔到筐里边儿，就在一旁的田垄上坐了下来：“你那孙子和我说这东西在过上几年可以，能活千千万万的人，老夫自然是不信的。” “没指望你信，就是一开始我也不信！”慕容郃收起工具，走到李鬼手跟前坐了下来。 “你那孙子不像常人啊！” 听了李鬼手的话，慕容郃沉默了一会儿：“老鬼，我跟你说一说，我那孙子的事儿，说完了你可能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像常人了。” 李鬼手点了点头。 “从那孩子出生那一天起，我就看在眼里，当别的孩子出生的时候，眼睛中全是一种天真无邪，以及……迷茫。但是那个孩子眼睛中没有这些，只有好奇！” “好奇？” “对。就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小儿出生，灵智未开，怎么会充满好奇呢？” 慕容郃呵呵笑了两声：“这也许是我慕容家的福气。那孩子很小的时候，也和其他的孩子一样贪玩儿，这一头闹内头闹，反正每天都是捣蛋生事，曾经也一度让老夫十分头疼。后来，你也应该听说了，他被玄真道长选入门下，带到了天门山。” “有些耳闻。” “就带他去天门山的第二年，黄河决口在洛阳一带流民遍地，饿殍遍野。许多豪强啸聚山林，就洛阳一带大大小小的土匪加起来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李鬼手点了点头：“朝廷无道，天灾不断，世道扰攘啊。” “我慕容山庄在洛阳一带也算是有些实力，但是面对众多土匪，也多有不逮，因此在暗中多多少少被一些土匪盯上。” “那你现在……” 慕容郃脱下鞋在石头上使劲磕了磕，把鞋里边儿的泥土倒了出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那孙儿给我写信，他告诉我，人们会为了一口吃的，你争我抢，但是如果引导他们用自己的努力和劳动去换来吃的，他们会倍感珍惜。” “说明白点！” “他告诉我可以在黄河边上修筑堤坝，开垦被河水漫过的土地，这些工事都是需要人手的，那那些人手怎么来呢？” 李鬼手伸手指向远处地里干活的一些农夫：“那些该不会就是洛阳周边的土匪强盗吧？” “他们现在只是农夫而已。” 李鬼手拱了拱手，算是对慕容老庄主的一种赞许：“这些年行走江湖，久闻慕容老庄主高义，养活了河南一带数万黎民百姓，李某佩服！” “若非我那孙儿的一条计策，恐怕老夫还做不到这点。”慕容郃拿起一个土豆：“这个东西我那孙儿说旱地里边种下去也能亩产数千斤！” “你信？” “自然信！” “这世上聪明的孩子多了。” 慕容郃笑了两声，从怀里摸出个小口袋来，又从那个小口袋里边儿掏了头，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一边圆圆的如同枣子大小，上面还有一个手指头粗细的圆孔，然后从底下延伸出一个弯弯曲曲的把儿来。慕容郃。拿着这个东西又伸到口袋里面掏了掏，在伸出来的时候，那个圆孔里面便装满了一些细碎的东西，然后用大拇指将那些东西压的稍微瓷实一些。 李鬼手有些愣神，自己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了，这东西，没见过呀！ 慕容郃掏出火折子靠在那个圆孔上，然后把嘴凑到那个把儿上，一连抽吸了几口，然后便坐在那里开始吞云吐雾。 “慕容老哥，这是何物？” 慕容郃从嘴里吐出一阵白色的烟雾，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这个东西是我孙子孝敬我的，嗯，是从海外弄回来的稀奇玩意儿，叫做烟草！至于手里边拿的这玩意儿，也是我孙子做出来的，叫做烟斗！” “小弟能否一观？” 慕容郃把烟袋子递给李鬼手，烟斗却没离手。 李鬼手捻着烟末，凑在鼻子上仔细闻了闻。这个时候慕容郃的二手烟也直往他脸上飘，不仅辣眼睛，而且还呛嗓子。咳嗽了几口，便把烟袋子还给了慕容郃。 “这东西性子燥辣，伤人心肺，不是什么好药！” “这本身就不是药，孙子嫌我无聊，就拿出来让我消遣的！”慕容郃美美的抽了一口烟，然后让乳白色的烟雾从口鼻之间喷涌而出：“他也告诉过我这东西会伤人心肺，不过这玩意儿可以提神醒脑，而且用来消遣最好不过！” “那匀给小弟一点，小弟也无聊！” “你想多了，这玩意儿金贵的很！” “老兄何必这么小气呢？” 慕容郃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忽然停下来看着李鬼手：“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而且全天下只有这里才有一点儿，我可以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说说看！” “你那徒弟……是个好生养的！” 李鬼手暴怒：“我打死你个老yin棍！敢惦记我徒弟？” 慕容郃身手也不错，躲开了李鬼手的拳脚站在一边：“你这老东西糊涂了是不是？” 李鬼手撸起袖子：“你这老yin棍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贼心不死？” 慕容郃一脸无语：“老夫是觉得你那徒弟挺适合嫁给我孙子的！” 李鬼手呸了一口：“你们祖孙俩没一个好鸟！” “这话怎么说？” “你那孙子处处沾花惹草，我徒弟要是嫁给你孙子，哪还有好日子过？” 慕容郃大喜：“我孙儿当真如此？” 李鬼手大怒：“想都别想！” 慕容郃冷静下来：“我说老鬼这事儿还得慢慢来，对不对？” 李鬼手余怒未休：“哼！” 慕容郃凑过来：“行了，那我就先听你的，你徒弟的事儿咱就先不说了，不过这个东西可真是个好东西，你要不要尝尝？” “有什么好尝的？” “这东西虽然说是一种消遣的玩意儿，不过本质上也应该属于草药中的一种，你难道不想看看它有什么药性？” 李鬼手想想也是，于是把手伸出来：“把你那个鬼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哎？这东西是我孙儿做给我的，你不能夺人所爱吧？”慕容郃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卷，找到一条一寸宽四寸长的纸条，非常熟练的把烟草倒在指卷里边，然后卷成一个筒状：“这么来也行，而且抽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儿。” 于是，过路的一些农夫便非常诧异的看到坐在田埂上的两个老头，一人拿着一个烟斗，一人叼着一个烟卷，喷云吐雾，好不自在。 “你还别说，这东西确实能让人凝神静气，清醒头脑。不过……”李鬼手咂咂嘴：“按照这东西的药性，应该可以消肿解毒，你孙子是怎么知道把他弄成碎末，然后吸食的呢？” “这就是我那孙儿的厉害之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孩子自从出生下来就处处透露着不简单，你那徒弟嫁给我孙儿，绝对可以！” “你这老东西还惦记着呢？” 慕容郃嘿嘿笑了两声：“你就当可怜我这个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抱上重孙子！” “滚一边儿去，老夫也这么大年纪了，不照样无儿无女的吗？”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 “你这一身医术有了传承就可以了，老夫子家大业大的，总得有个传人吧！若是看不到重孙子，老夫死也闭不上眼！” “那你趁早归西吧，我盼着你死不瞑目呢！” 慕容郃也不生气，看到李鬼手手里边的烟抽完了，于是“贴心”的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根儿？” 李鬼手想了想：“来一根吧！” 慕容郃笑眯眯的给李鬼手卷着烟，心里却在盘算着其他：这玩意儿虽好，但是容易上瘾，这种事儿老夫怎么会告诉你呢？等到你这老家伙上了瘾想要抽烟的时候，我看你把你那徒弟嫁不嫁给我的孙子？ “你那徒弟怎么来的？” 李鬼手吸了口烟，然后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雾，神情有些唏嘘：“你注意到那孩子两只眼睛没？” “注意到了，颜色不一样。” “传说这是猫妖转世，你觉得呢？” “纯属放屁！我孙子说那是……什么异色虹膜！是非常罕见的现象，世人愚昧只把那当成邪祟，可是我孙子认为那是大大的福气！” “咦？你那孙子有这见识？” “狗眼看人低，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孙子！” “真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说这话也不觉得脸皮厚？”李鬼手说道：“她是个弃婴！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家人，怕她真是猫妖转世吧！” “那你觉得呢？” “这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