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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Ballet62

    汤姆在巴黎仅仅是待了三天就离开了,他还要飞回伦敦处理一些事情。

    在木莱未在巴黎演出期间,一年一度的电影大盛宴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拉开了序幕。美国著名演员制片人罗伯特·德尼罗担任长片评委主席。伍迪·艾伦的电影《午夜巴黎》为电影节开幕影片。在公布的最终入选名单里,最后有33个国家的49部电影入围。

    在以支持小众电影为宗旨的“一种关注”竞赛单元,柏林金熊奖导演路易·德·菲奈斯的时隔6年的最新力作《少年白》作为该竞赛单元的开幕影片。同时,这部电影还获得了“一种关注”单元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三项提名。

    但这部电影在宣传方面秉承导演在电影之外的一贯风格,就是过于随心所欲了。直到电影开幕一个星期前,官方twitter才正式上线,然后是姗姗来迟的电影海报。唯二的两张电影海报,没有主演介绍,没有剧情简介,只有电影名字和导演路易·德·菲奈斯的名字,以及首映日期。一张是一栋白色的房子,还有一张是泛着薄雾的窗子,中间那块被人擦去,露出的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但是喜爱文艺片的人单单只冲着导演路易·德·菲奈斯的名字,还是会有人买票走进电影院。既然是能被选为开幕影片,那肯定是一部在组委会看来非常出彩的电影,驻扎在戛纳电影节的电影记者和影评人都对这部神秘的电影投去了期待的目光。他们在后续了解到路易·德·菲奈斯的老搭档柏林影帝杰曼诺继续参演,片中有一位女性角色由好莱坞性感女星阿曼达出演。但是关于男主角少年白的扮演者,电影方是做足了保密工作,只说首映时就知道,到时肯定会令人大吃一惊。如此神秘,也真是吊足了大众胃口。

    电影在戛纳率先首映的那天,《天鹅湖》在欧洲巡演的最后一站巴黎已进入了最后一个星期,因为当日有演出,所以木莱未缺席了。《少年白》是“一种关注”的开幕影片,所以导演和其他主演出席外,红毯还算热闹。在大剧院里,这部在映前赚足媒体人胃口的电影《少年白》揭下了神秘的面纱。

    影片开始,入目,狭小的卧室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褥,白色的窗帘,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身穿着白色的短袖上衣坐在了床边,少年的背影淡薄清瘦,一种说不出的死气沉沉。他好像透过那窗户看着什么。外面,天下着薄雨,水汽爬上了窗户,窗户外的世界变得朦胧。少年的背影略显焦急,他扑了过去,急忙地用手擦去窗户上的水雾。

    重新看到窗户外边世界的少年发出了笑声,那笑声如玲儿一般清脆,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这不由得让人好奇,他在看什么?镜头透过少年黑耀般明亮的眼睛,带着观众看到一个美丽得像小雏菊一般的女孩。观众心中会意,原来是看女孩子,怪不得水汽挡住视线,会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门外传来走楼梯的声音,就见男孩掀开被褥,迅速地将自己装了进去,然后躺好闭眼装睡。这时候观众才看到了主人公白的脸。镜头对准少年的脸缓缓拉进。观众只觉得这个华裔男孩真漂亮,恍惚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没想起来。

    然后是房间的门开了,进来杰曼诺扮演的中年男人。他端着三明治,走到少年的床边,看到少年长长的睫毛在闪动,知道他在装睡。中年男人把三明治放到了少年的床头,说了一句:“吃饭了。”便出门去了,然后留下一室的安静。镜头又缓缓拉进,少年躺在床上,装睡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天色正好,暖风吹拂,朵朵小雏菊间站着一位女孩,她手持鲜花朝少年微笑。笑容中,那暖暖的,让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她又朝他伸出手来,少年像是着了迷一般,向她抬起自己的手。

    当镜头里他的手与她的手还一毫米的时候,当观众看到这里一度以为以怪诞残忍的电影特色出名的路易·德·菲奈斯居然拍起了小清新的爱情片时,电影画面由原光明转为了昏暗。

    少年的梦里转到了另外的画面,出现了一个五六岁的如中国年画里的福娃娃一般的小男孩被年轻了一些的那个中年男人抱在怀里,旁边站着一个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东方女人,女人穿着朴素的婚纱。他们正在拍照。观众才意识到,那个男人是少年白的继父。婚后,三人的小家庭还算幸福。男人非常喜欢小男孩,总是抱着男孩,亲着男孩的脸,和他一起洗澡,甚至是和男孩同在一张床上入睡。

    在观众看来,这是男人在喜爱孩子的举动。但万万没想到,少年的梦中场景又发生了变化,一双惊恐的眼神,他看到的是,他的mama躺在了血泊里。

    这明显是一个恶梦。少年的脸泛着红,痛苦不堪的模样,额头渗出点点汗水。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那无助的模样令人心疼。梦里的场景不禁让人好奇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又闭上了眼,噩梦之后,他又昏沉沉地睡去了。忽然,又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观众想:大概是梦到了好梦。镜头又切到了少年的梦里,又是那个美得像花一样的女孩。

    紧贴着窗户,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看美丽的女孩成了他每天要做的全部的事情。他看女孩在院里浇水,看女孩出门收信件,看女孩穿着漂亮的衣服出门。他的脸上的表情一天比一天鲜活。

    有一天,窗外的那个美丽女孩突然往他这边瞧了瞧。少年如受惊地小鹿一般,缩了身子,藏了起来。但他悄悄地又贴上窗户时,发现和女孩看了个正着。女孩看到了他,对他露出笑容,并对他挥了挥手。少年的眼睛如遇见了阳光一般灿烂,这场景和他梦里的完全一样。这是出现在梦里的女孩,他的耳朵悄悄地被染红了。

    他突然想打开窗户。对!就是打开窗户,他伸手去打开,但他忘了窗户早被男人钉死了。推不开窗户!居然推不开窗户!观众开始好奇,为什么推不开窗户呢?

    陷入自己世界里的少年,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他转身望去,那个男人!男人一身正装,在观众的审美看来,当得起英俊二字。但在少年看来,男人是他的恶梦。男人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他的身子在镜头前开始微微地发抖。观众看到了少年的恐惧。

    “白?”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少年没有回应。他强忍着颤抖想要走回床上去。但他却被男人一把推到了墙上。男人的力气太大,他一脸的挣扎。观众在这一刻其实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的一只大手将少年的手举起,禁锢在了墙壁上,另外一只缓缓男孩的脸,然后他的脸靠近少年的脸,声音里带着兴奋:“Boy,不再是一只木偶娃娃了。”他就吻了上去。观众看到此,倒吸了一口气。他们就知道,路易·德·菲奈斯的一贯的电影风格就是不走寻常路。

    “不要!”少年皱着眉头,偏了头,细细的声音,很轻很小。

    在男人的认知里,少年活着,但已死去,今天这微不足道地反抗,让男人又多了兴奋。男人的吻落在了少年的脖子上,镜头里,男人掀开少年的衣服,露出少年腰间如雪一般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观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后男人如丢木偶一般,将少年丢到了床上,然后他开始解了自己的裤子,倾了上身。

    电影到了这里,从开头慢慢堆积起来的疑问终于有了解释。现在再回想经过中年男人在少年小时候的那些举动,从此时看来,是让人说不出的怪异。

    电影的镜头又带着观众来到十年前,华裔女人带着儿子嫁给了男人。这三口之家,还算幸福安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孩的母亲逐渐发现了不对劲。在床上,男人的表现越来越敷衍。他反而更愿意和她的儿子睡在一起。他对她越加冷淡,对他儿子反而越加热情。她心存疑惑,却找不到答案。偶然间,在整理儿子房间里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摄像头。她查看了好几遍,才最终确认她儿子的房间里被装了摄像头。那么这个家中除了她以外,还有谁呢?她想到她那位丈夫。

    女人等着男人下班回家,待男人和她儿子玩耍的时候,回到房间,从男人的工作包中拿出他的笔记本,然后开机,却发现要开机密码。后由听到男人回房间的声音,女人麻利地关机,然后将笔记本塞回了工作包里,然后开门出去了。她开始琢磨那个密码的同时,开始注意起了男人对自己儿子的一言一行。几天后,她终于打开男人的笔记本,密码是她儿子的生日。她全身发颤地看着笔记本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