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作恶
什么叫美国梦？ 不管好莱坞的电影里如何美化，美国梦的本质还是：努力赚钱，买豪宅、开游艇、坐私人飞机……。 即使是高学历遍地的硅谷，美国梦被披上了‘改变世界’、‘让世界变得更美好’、‘非同凡想’之类的漂亮词汇，实质仍然是：创业、出售或上市、亿万富豪、豪宅、游艇、私人飞机、美女……。 当李家明认识到美国梦的本质时，他在硅谷的帕拉阿图市与山景市的交界处买了幢占地足有八英亩多的庄园，还买了辆一百一十万美元的迈巴赫轿车，然后扔在闲置。平时，他照样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寓里，骑车去学校、骑车去公司。 也不能说是闲置，应该说是离公司、学校都稍远了点，他还不习惯每天开四十多分钟的车去公司、学校。每到周末，他也会经常邀请公司同事、朋友去庄园里开Party，比如他当了BackRub的董事长后，就请全公司二十一名成员来这开Party。 篮球场、网球场、草坪、花园，还有一个足有一百六十平方米的游泳池；再加上ArtDeco建筑风格的别墅内，低调中透出奢华的摆设，让这些本就有些内向的年轻人们看得既羡慕又拘束。 这是在高度商业化的美国，有钱人的天堂，不管这些年轻人嘴里说着‘要改变世界’，其实都想荣华富贵。如果他们真有那么高尚，那就应该去非洲、去拉美改变世界，而不是没日没夜地坐在电脑前写代码。 平时穿着随便的李家明，依然是牛仔裤、T恤衫，依然平和地与大家说说笑笑。可作为主人的李家明。站在如此奢华的大厅里，自然就有种温文绅士的气质，而且隐隐透出领袖的气场，让这些年轻人都不由自主地围着他转。 这不是人变了，而是环境变了，奢华的庄园在提醒这些年轻人，这是位真正的大人物。追随他，就能够成功，就能够拥有如此奢华的豪宅。被众人围绕的李家明，虽然端着酒杯与人说笑，无意中又把这场Party变成了沙龙，而且是以他为主角的沙龙。 没办法，纳斯达克指数又跌了，这星期跌得还更惨。互联网的寒冬来了，虽然来的脚步慢了点，但已经能感受到彻骨寒意。尤其是办公楼里突然倒闭了两家公司，而且都将被风投基金利用优先清算权，强行拍卖公司资产以收回他们的投资。 万幸！ 看着那几个平时很嚣张的家伙面如死灰，连创始人拉里、谢尔盖都出了身冷汗。如果不是他俩选择被Yahoo和HH联合收购，而是继续使用风险投资基金的资金，或接受二者的融资，或许BackRub也会被强行出售，大家都要被扫地出门。 被收购和被融资，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被收购，拉里和谢尔盖及几个元老都获得了不菲的套现回报，全部都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豪；被融资，那就随时可能象那几个倒霉蛋一样，过了几个月好日子，又重新回到车库里当穷人。 李家明也喜欢这样被大家围着，Yahoo是注定了要衰败的，而BackRub取代它的机会无限大。能在这么一家公司里打下自己的印记，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甚至是能载入历史的光荣！ 大家唏嘘几句，一个闷瓜样的大胡子在酒精的刺激之下，突然道：“Ming，搜索市场已经是Yahoo的天下，您觉得我们如何才能超越它？” 白鬼真不会掩饰，或者说他们太年轻，还不知天高地厚。明明知道Yahoo雄霸天下，还这么直截了当地想赶超？这事得慢慢来，得让Yahoo没察觉之下发展，直到有实力抗衡了再来谈竞争。 不过，李家明就喜欢这种愣货，能不能超越是一回事，敢不敢想又是另一回事。人嘛，如果没有了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会的，我相信有那么一天，但是不是被BackRub超越，那就不敢下定论！” “真的？” “当然！一个企业最辉煌的时候，往往预示着它即将走向没落，Yahoo已经不是成立之初的Yahoo，他们已经忽略了技术的力量。 先生们，这个世界是由技术驱动的，而不是由需要或内容驱动的。现在的Yahoo和AOL就象是火车站，过去的人们需要通过他们，才能到达美国的各个角度。可如果我们将BackRub变成车站、飞机场，是不是通过我们，用户可以更快地到达世界各地？ 先生们，汽车取代火车花了几十年，飞机取代长途汽车又花了多少年？我相信，如果Yahoo再不重视技术的开发，在新技术的驱动下，或许不要几年，就会有新的公司取代Yahoo。 我希望，取代他们的是BackRub！” Party已经变成了沙龙，自然就不会喧嚣，大家都喝着啤酒若有所思。 “Ming，Yahoo就是靠技术起家的，怎么会不重视技术？” “他们如果重视技术，会使用我们的搜索引擎吗？” 说到这里，李家明扭头道：“拉里，得尽快把公司的名称改掉，这有利于我们推广。” 在这种环境、情景之下，再加上职位的原因，虽然拉里比李家明大几岁，可潜意识里已经将他自己当成了对方下属。见李家明突然问起这事，拉里连忙道：“已经递交了申请，估计下星期就会有新的公司名称和域名。不过，肖恩递交申请的时候，将Googol打成了Google，现在再改过来，恐怕又要耽误几天时间。” 李家明让拉里拼写了一遍，才知道人家嘴里的Google本来是Googol，拼写有异却发音不变。 “不用，错了就错了。Google更好，更不容易发生歧义，不象Googol容易让人误会这是‘巨大的数字’或10的100次方，反而不利于我们推广。” 网站推广，李家明是专家，那是有Sohu的成功经验证明的，拉里连忙同意。 这话题一岔，沙龙又变成了会议，而且是那种畅所欲言的神仙会。 “Ming，我觉得我们的网站太花哨了，应该更简洁，最好就是一个工具栏。” “不不，我觉得广告不能去掉，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收入来源。” 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帮老章招人的李家明愕然，连忙起身去书房打开电脑，正讨论的大家连忙跟上。等打开电脑，李家明看到新的网站版面，不禁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这哪是搜索网站，分明是广告网站，而且什么广告都有，都是些平时偶尔能看到广告牌，但总记不住的品牌。估计是Yahoo接的广告业务太多，将一些没多少钱的二、三线品牌广告全扔这来了。 “拉里，我觉得现在公司的主要任务是推广，让用户接受我们的搜索服务，而不是急着赢利。你看，如果去掉这些广告，按肖恩所说的只保留一个搜索框，会不会让人看着更舒服？” 不管家不知油盐贵，CEO除了盯着公司业务，就是盯着营收、开支，拉里犹豫道：“可如果不要这些广告，公司就是纯亏。” 李家明也犹豫了，拜杨至远那‘华人之光’所赐，Yahoo的兴衰被很多华人评论家拎出来分析，他自然知道搜索引擎靠什么赢利。可现在就给拉里指出来，值得吗？ 深思良久，打印记的欲望终于压住了利益的欲望，李家明突然道：“拉里，你觉得如果我们流量够大之后，搞竞价排名能实现赢利吗？” “什么？” 李家明将大概的cao作解释一遍，大家听明白之后欣喜若狂，这意味着只要流量够大，就肯定会有客户来抢搜索结果的前几名。 “上帝啊！” “Ming，您太伟大了！” 不伟大，不过是将你们的创造，用我的嘴告诉你们而已。照单全收了大家的马屁，李家明趁机给这家公司烙上最重要的印记。 “先生们，有一个问题，如果一家信誉不好的公司，拿出比别人多得多的钱来竞价，我们怎么办？不要以为这是一个不可能的问题，我们迟早会走出美国，到其他法制不健全的国家去发展，就会迟早遇上这种问题。” 李家明顿了一顿，怕这帮年轻人不以为然，拿很多公立医院当例子。美国的医疗系统很cao蛋，私营的贵得离谱，公营的效率低得离谱。一般的小病，约不到医生怎么办？很多好心的护士只好打开电脑，让患者看上面的药方，规避她或他没有行医执照不能开药的风险，以解除患者的麻烦和痛苦。 如果用户信任由Google提供的信息，按照上面的信息购买产品或医疗服务，而Google又出于经济利益，不筛选掉那些黑心商家甚至是邪教组织的广告，这对于用户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二十多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这是大家都遇到过的事，不要说外面的公立医院，即使是斯坦福这样的顶级名校，学生也经常要照着护士的电脑自行拿药。或许只有微软、思科那样的大公司，才会有公司资助的私人诊所，为员工们提供便捷廉价的医疗服务。 “拒绝！” “拒绝！” 信仰上帝，终归比信仰金钱更高尚，李家明给公司定下了第一条口号：“Ok，那我们公司的信条将是：Dont/be/evil！”